露淩走下樓,她想去工廠裏找汪霞談談。走到路口,一群侯客的摩的司機眼睛犀利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想從這裏麵找到需要坐車的乘客,他們的眼光自然也投到了露淩的身上。


    “美女,走不走?”一個摩的司機習慣性的問露淩道。


    這些摩的司機犀利的眼神本來就讓露淩心裏發怵,他的這一問更是讓露淩害怕了。


    “去,去,去哪裏?你們要幹什麽!”露淩驚恐得結結巴巴的問道


    摩的司機們被露淩的表情和問話弄得一頭霧水,幾個人相視著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露淩的心裏更加的害怕了,在她看來這些人一個個都笑得是那麽的麵目可憎。


    露淩又急又怕,她繞開這些人拚命的跑到公交車站,遠處有一輛空駛的出租車正在往這裏駛來,露淩便使勁的朝出租車招著手,出租車還沒有停穩她就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走,快走,我要回家!”


    司機還來不及問她的目的地露淩就喘著氣說道


    “你家是哪裏?”司機問道


    “貴陽!我要回貴陽!”露淩不假思索的說道


    “是貴州貴陽嗎?你確定要坐出租車去?很貴的呦!”


    出租車司機很是驚喜,因為這一趟跑下來他可以賺幾千塊錢,他向露淩說道。


    “哦,要多少錢?”露淩問道


    “這一趟要七千塊錢!”司機說道


    “怎麽這麽貴?”露淩驚叫道


    “一千多公裏啊美女,要一兩天呢!”司機說道


    露淩沒有說話,她時不時的張望著窗外。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了神色慌亂的露淩,他感覺到了露淩的精神緊張就問道


    “美女,發生了什麽事?你看起來很緊張啊。”


    “快走,有壞人要對付我!他們已經在後麵跟來了!”露淩叫喊起來。


    司機不知所以,他從後視鏡看看後麵的車並沒有什麽異常,再看向露淩因為驚恐而扭曲的臉時他的後背一陣發涼。他不知道該把露淩往哪裏送,於是試探的問道


    “美女,你確定要回貴陽嗎?還是我送你去火車站?”


    “是啊,還可以坐火車回去的啊!哈哈哈!”


    露淩說完笑了起來,她笑得臉同樣的扭曲。出租車司機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機械的開著車思考著,還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裏看著露淩,他很是惋惜這麽漂亮的女孩怎麽會成這樣。


    露淩注意到了司機時不時看向後視鏡的眼光,她對司機警惕起來。當司機伸手握住擋把準備換擋時露淩以為司機是要拿東西襲擊她便驚叫起來,她還使勁的扳著門鎖想要打開車門,還好車門是自動落鎖的她沒有打開。


    司機被露淩的驚叫嚇得一個急刹車便把車停在了路中間,這時露淩打開了車門,她不顧旁邊有沒有車就往路邊的小公園跑去,看到司機沒有追過來而是悻悻的開著車離開露淩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露淩走出小屋後何之洲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露淩需要的是一個解釋那麽可以對她編造一個她需要的解釋啊,為什麽要這樣的執拗?這一刻何之洲才發現自己竟也是這樣的執拗。


    何之洲拿著鑰匙走下樓騎上電動車想找一下露淩,才走了幾步就看到琴琴也往他這裏來了。


    “你這是準備去上班?”琴琴問道


    “上什麽班,這一堆破事都沒有解決哪有心情上班!”何之洲苦笑道


    “又怎麽了?”


    “淩淩今天一起床就要我給她交代昨天和汪霞的事,她還很寬容的說隻要我承認了她會原諒我的。你怎麽過來了?”何之洲說道


    “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們,果然不出我所料!”琴琴也苦笑道


    “她要我的解釋而我沒有做過的事也無法向她解釋她就出來了,你來了正好,幫我看看她在工廠沒有,會不會和汪霞吵起來。”何之洲說


    “你打她電話啊!”


    琴琴說道,這時她才想起來何之洲的手機和錢包都還在露淩那裏,於是她又說道


    “我都被你們弄糊塗了,你的手機和錢包都在她那裏怎麽打她電話?先拿去用吧,我給她打電話看看她在哪裏。”


    琴琴說完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何之洲,然後就撥打著露淩的電話,這時在街上遊蕩的露淩早已把手機關機了。


    “她關機了,我去車間裏看看。這些天你可能也上不成班,是不是要去公司請假?”琴琴說


    “不用請,我還有年假的,我原本是想留著春節一起休的看來隻能提前休了,不過還是要去公司說一下的。”


    何之洲說著騎上電動車就要走,這時琴琴又說道:


    “騎車小心一點,不要想什麽問題,這些事想多了會更難受的!”


    何之洲到了公司直接去了總經理辦公室,這時總經理已經開始工作了,她看到推門進來的何之洲有些落寞便微笑著問道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


    “嗯,我老婆病了,我想這幾天把年假休了不知道可不可以?”何之洲說


    “這樣啊,難怪這些時間看你有些不在狀態,想休就休吧,休息好了好好的工作!”


    “從今天開始休可以嗎?還有一堆破事等著我處理呢。”何之洲尷尬的說道


    “你的事我從李賢那裏知道了一些,為什麽會成這個樣子?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拿出你才來公司時的狀態來,我不希望看到頹廢的你!”總經理說道


    “好,我一定不辜負您的希望!”何之洲答道


    何之洲說完就離開了,他說的不辜負也隻是在敷衍,這兩天他的心仿佛像是死了,因為露淩這兩天的舉動破滅了他的幻想。


    何之洲回到租住的小區路口時他看到了琴琴正等在那裏,她也一臉的頹然。


    “淩淩她沒有在車間裏?”何之洲猜到了琴琴去車間的結果


    “沒有,我不知道她怎麽會沒完沒了的折騰。”琴琴垂頭喪氣的說道


    “哎,現在怎麽辦?該去哪裏找她?”何之洲說


    “不找了!她成心躲起來你怎麽找?順其自然吧!你累我也累了!”


    琴琴看著何之洲說道,她以為這個時候何之洲會哭,而何之洲隻是淡然的一笑,他的笑裏全是無奈。


    何之洲背向琴琴眼神黯然的看向車來車往的道路,這條路也承載著何之洲和露淩無數的快樂。他們經常在這條路上或是步行著,或是騎著電動車來往於家和工廠,還有市區的公園或者景點。每一次都有何之洲爽朗的說話和露淩開心的歡笑聲;每一次他們都盡情的釋放著年輕的活力和對未來的向往。是不是這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有一個量?他們的歡樂因為盡情的釋放而耗盡以至於今天會是這個樣子……


    想著想著何之洲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沒有哭出聲隻是任眼淚滑過臉龐。這天又是難得的冬日暖陽,何之洲背向琴琴麵向陽光,他眼睛和下巴上掛著的淚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而他灰暗的眼睛裏卻感覺不到的一絲陽光。


    琴琴看著何之洲一顆顆閃著光的淚也一陣揪心的痛,這時候的何之洲如果放聲痛哭還好。放聲痛哭最起碼說明了他的心還活著,而這一顆顆掉下的淚是何之洲碎了的心,心碎了自然也就死了……


    “琴琴姐,你去上班吧!我們都耗在這堆破事裏也不是辦法!”


    何之洲突然說道,他是第一次叫琴琴“姐”,因為比琴琴年長幾歲何之洲一直都是直呼其名,他的突然改口和說的話讓琴琴難以自抑。


    “你是她老公我是她姐,這時候我們是一樣的心情,我怎麽可能讓你獨自承受這些!”琴琴說完流著淚嗚咽起來。


    “謝謝!”何之洲說道


    何之洲說完坐在了長椅上,琴琴哭了一會也和他一樣安靜的坐著,這一坐便是幾個小時。他們像暮年的老人一樣的坐著,他們平靜的外表下心裏卻跌宕起伏。


    露淩在街上遊蕩著,她不敢去人多的地方,走著走著竟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區,在路口她看到了坐在長椅上如雕塑的何之洲和琴琴。


    “他們倆怎麽會搞在一起?琴琴是我姐啊,我還應該相信誰?”


    露淩在心裏說道,她對琴琴的一絲信任也消失了,她繞過他們回到屋裏又躲到了小隔間裏。


    到了中午何之洲從靜默中醒來,他看向旁邊的琴琴說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到處走走,或許還能遇到想通了的淩淩!”


    何之洲像露淩一樣漫無目的的走著,他走的一家花店時想起了他好久都沒有給露淩送花了。女人都是喜歡浪漫的,或許送她一束花會讓她想起以前的快樂,這說不定會把誤入歧途的露淩拉回來。


    何之洲的心因為這個想法有了些驛動,他讓店員給他包了九束紅玫瑰,因為這代表了他對露淩的心始終如一。


    何之洲抱著這束玫瑰回到了屋裏,關上門屋子裏的花香一會就彌漫了屋子。他聞著花香回味著以前和露淩的恩愛,不知不覺間他又陷入了沉思。那些恩愛已如過眼雲煙,這一切像夢,夢裏的什麽都好,現在這夢醒了現實是這樣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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