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從公司決定,不過我家離工廠遠了一些,我能不能留在店裏?”何之洲說


    “留在店裏怎麽安排你?店裏的生產崗最高級別也隻是“資深”,這可比你現在的職位低了兩級啊!”hr經理說道


    “再讓他試一個月好不好?我會幫著他管理好店的,何店是有能力做好店長的,隻是他現在的狀態沒有調整好,我會幫著他調整的!”


    謝小雨說道,她的眼裏充滿了真誠而不是幸災樂禍的敷衍。


    “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何之洲,你的實際能力在我之上。要不公司怎麽會一開始就讓你做見習店長,其實公司讓你做見習店長隻是一個過渡……”


    hr經理說,何之洲不等她的話說完就說道


    “資深就資深吧,我願意!小雨,謝謝你!”何之洲說完就去買了單。


    “我話還沒有說完呢!會給你機會買單的!”


    hr經理說道,他對何之洲打斷她的話有些不滿,於是何之洲又回到了椅子上。


    “你先在店裏吧,我會把你的意見在下周一的例會上提出來,最終由總經理來決定。從下周開始例會讓小雨代替你去吧,這份文件小雨在店裏宣讀一下。”


    hr經理說道,她從文件袋裏拿出一份免去何之洲見習店長職務的通告,謝小雨接過文件看了起來,她為難的說道


    “經理,由我來宣讀不好吧!這樣我有一種落井下石的感覺,心裏怪別扭的,要不還是你來宣讀吧!”


    “我來宣讀吧!也算是一種交接。”


    何之洲說道,他從謝小雨的手裏接過文件。何之洲的舉動讓謝小雨的眼睛潮濕了,她不知道何之洲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這是不是一種自虐?


    回到店裏,何之洲最後一次履行見習店長的職務,他把大家召集起來宣讀了對自己的免職決定,宣讀完後他對大家鞠了一躬說道


    “感謝大家這段時間對我工作的支持,這段時間店裏業績的下滑是我造成的跟大家沒有關係。大家都是優秀的,是我的能力不夠才導致業績的下滑,還好有小雨在才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對於公司的決定我是接受的,我相信小雨擔任店長後會帶領我們創造出好的業績,希望大家像支持我一樣支持小雨的工作!”


    何之洲說完後店員們竊竊私語起來,大家對於這個結果好像都是知道了的,所以也沒有意外


    “都免職了還最後過一次店長的癮,好像他不是免職是升職了一樣的。”


    人群裏有人嘲笑的說道,何之洲沒有在意別人的嘲笑,自己沒有能力做好店長別人嘲笑也是無可厚非的。


    “何之洲沒有做好店長但他做生產是很合適的,所以公司決定把他調回工廠擔任領班。這段時間他先在店裏暫時擔任資深,回公司的時間待定!”


    hr經理最後說道,她的話算是給了何之洲一個留在店裏的台階。


    下班了何之洲騎上電動車就要走,這時謝小雨叫住了他


    “你家和我家好像是同一個方向吧,可不可以順便帶我一程?”


    “好,上來吧!”何之洲說


    謝小雨坐上電動車的後座何之洲就往前走了,穿行在車流中的他們都有著各自的心事,所以都沒有說話。電動車到了城市廣場的旁邊時謝小雨說


    “我們下去坐坐吧!有些事我始終不明白!”


    “好啊,找個地方坐坐看一下這個城市的繁華也好!”何之洲應道,接著他就把車停到了廣場旁的停車場。


    這些天何之洲又進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他跟露淩在一起時特別的依戀露淩了,隻要感覺到她的氣息心就會特別的平靜,那久違了的歸屬感在這時會環繞著他;可是一旦離開家他就想著怎麽去逃避,每一次回家的路都是煎熬,沒有在露淩身邊他就像從牢籠裏逃出來的囚犯一樣怕回到那個地方。這時候家對他來說是冰冷的,那裏總有一種讓他窒息的壓抑。每天他都盡量晚的回家,為的就是逃避那冰冷和窒息,所以謝小雨的提議他接受了。


    兩個人在廣場的一間咖啡店裏坐了下來,他們各自捧著一杯咖啡慢慢的品著。何之洲半躺著坐在藤椅裏看著櫥窗外的人來人往和川流不息的汽車;坐在他對麵的謝小雨時而攪拌著杯裏的咖啡,時而會看上他一眼。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何之洲仿佛心如止水,謝小雨的心裏卻不斷的翻騰著思緒。


    她眼前的何之洲眼神空洞的看著外麵,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有意或者無意投過來的眼神。這個男人用沉默把自己隱藏得太深,是什麽樣的經曆才會讓他穿上一層又一層的鎧甲?是不是受過傷了害怕再一次的傷害?還是他這一層層的鎧甲隻是為了保護他那不想讓人看到的傷口……


    “我們就這樣坐著?在別人看來我們像什麽?說情侶吧沒有情侶的親密,說陌生人吧又坐在了一起!你說人家會不會以為我們是兩個神經病啊。”


    謝小雨打破了這寧靜,她衝何之洲笑了笑說道,她本來是玩笑的話刺痛了何之洲敏感的神經。聽到“神經病”三個字何之洲端著咖啡的手突然抖了起來,身體也不自然的動了一下。何之洲收回目光看著謝小雨,接著他的眼裏布滿了霧氣,眼神也讓謝小雨難以捉摸起來。


    何之洲抬起頭把眼淚逼回眼裏,然後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就起身離開了。這讓謝小雨一時不知所措,等她反應過來時何之洲已離開了咖啡店。


    謝小雨隨後也衝出了咖啡店,她看到何之洲的電動車還在卻看不到何之洲就到處找了起來。她一邊找一邊撥打著何之洲的手機,然後在一個角落裏響起了何之洲手機的鈴音。


    手機鈴音響了幾聲就斷了,何之洲沒有接聽電話直接按下了掛機鍵。謝小雨尋聲找到了何之洲,這時他正坐在角落裏,頭靠在牆上眼淚一顆顆的流著。謝小雨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她隻是拿出紙巾遞了過去。


    “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很怪很不正常?你說對了,我離神經病已經不遠了!”何之洲接過紙巾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開了個玩笑,我的這個玩笑裏不是也包括我了嗎,是什麽讓你這樣的敏感?”謝小雨說


    “你的玩笑為什麽要把自己扯進來?神經病不是一個好的玩笑,你知道神經病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幾個家庭的悲劇和幾個人的永世不得翻身啊……”何之洲說,說完他放聲痛哭起來。


    “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的,你是不是憋了太久?方便的話給我說說!”謝小雨說


    “我的事就是垃圾,說出來會汙染你的!”何之洲說完抹了一把眼淚


    “那好,說說我吧!我的事也是垃圾你介不介意?”謝小雨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這裏已經是最垃圾的垃圾堆了,不介意多一些,隻是你說了我幫不到你什麽!”何之洲說


    “我不需要幫助,別人也幫不了我,我隻是想找一個合適的人傾訴一下!”


    謝小雨說,說完她的淚也掉了下來,這一刻何之洲知道了她的心也是一樣的孤獨。


    “我十八歲時認識了他,初見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他,這或許就是一見鍾情吧。不過他跟你一樣說不上帥,隻是有一種獨特的東西吸引了我。”謝小雨說,她說完看了一眼何之洲。


    “這應該是你情竇初開,他在這時候進入了你的生活吧!”何之洲說


    “或許是吧,總之第一次見過他之後我的心就不再屬於我了。於是終於有一天我鼓起勇氣打電話問他喜不喜歡我,他聽到後就是一陣嗬嗬嗬的傻笑。”


    “然後他說這有些突然,我說我也喜歡你好像沒有什麽證據,讓我在相處中回答你吧!”


    “他對我很好,看得出他也是喜歡我的,於是相處半年後我們就同居了,初沐愛河的我們隻知道沉浸在如膠似漆的愛意裏卻不知道避孕,同居三個月後我就懷孕了。”


    “那時候我才十九歲不到,心理上還是一個孩子的我,知道自己懷孕害怕極了。他知道我懷孕了後也是一樣的害怕,我們兩個人相互問著怎麽辦、怎麽辦。那時候我完全沒有了主意,聽到他也沒有主意我把所以的委屈都發泄在他身上。可能我懷孕讓他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吧,我把委屈發泄在他身上時他流著淚一聲聲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看到他流淚我心痛了,我說我現在還沒有到結婚的年齡也不想現在結婚,我們還是把孩子打掉吧!這時他才想起來應該做什麽。我們在一家小診所裏做了藥流,醫生說藥流的風險很大讓他隨時注意到我,於是一整天他都守在我的旁邊。當我有反應了他著急得要死,幾次拿起手機就要打急救電話,我說沒事的,我知道自己的情況。那些天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的照顧我,困了也隻是趴在我的身邊眯一會。”


    “知道他是心痛我的我也心痛起了他,以後我對他就更加好了。不過你們男人是不是容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我對他好他慢慢的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說完這些謝小雨問何之洲道,何之洲淡淡一笑說道


    “你不是說他和我一樣嗎?或許我也是這種人呢。”


    “你不是這種人,那天嫂子來店裏我就看出了你不是那種人,我相信自己!”謝小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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