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好好的你停下來幹嘛?差點就被我碰倒了。”何之洲一邊撿起散落一地的東西一邊說道


    “我想跟你說那裏有照大頭貼的地方,哥哥,我們去照大頭貼吧!”錢露露回道


    “現在還有照大頭貼的?在哪裏?”何之洲問道


    “那裏就有,你看!”錢露露指著照大頭貼的隔間說道,同時邁開了腿拉著何之洲往那裏快步走去。


    “這麽大了還照大頭貼啊?又不是小孩子了!”何之洲取笑道


    “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小孩子一樣看嗎?小孩子就要做小孩子應該做的事嘛。”


    說話間已經到了照大頭貼的隔間,錢露露迫不及待的掀開掛在隔間上的簾子跟何之洲鑽了進去。


    大頭貼是自助投幣式的,錢露露投了幣機器的攝像頭就打開了。看到屏幕裏一臉油膩膩的自己,何之洲本就少得可憐的自信完全沒有了,於是他退到簾子外麵等著錢露露。


    “躲在外麵做什麽?進來啊!”見何之洲退了出去錢露露喊道


    “你自己照吧,我都是油膩膩的中年大叔了就不照了!”何之洲說


    “瞎說什麽?你必須照!沒有你這個油膩膩的中年大叔怎麽襯托得了我的如花似玉!”錢露露蠻橫的說道


    她的這個理由讓何之洲哭笑不得更不好拒絕了,於是掀開簾子又鑽了進去。這時的錢露露眼裏噙滿了淚,還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沒必要這樣委屈吧?你把我說成是油膩膩的中年大叔,委屈的應該是我啊!”何之洲哭笑不得的說道


    “是你自己先說的好不好?怎麽還倒打一耙了?你是豬八戒啊?”錢露露爭辯道


    “我怎麽又成豬八戒了?我怎麽這樣的委屈,嗚嗚嗚……”


    何之洲裝著委屈的說道,他還裝模作樣的幹嚎了幾聲。錢露露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眼裏的淚卻還掛在眼角。


    “又哭又笑…………”


    “不許說!你才是小狗,你還是豬八戒……”


    何之洲才說了前半句錢露露就知道他後麵要說的了,她忙捂住何之洲的嘴巴不讓他把後半句說出來,於是兩個人打鬧在了一起。何之洲一直躲著錢露露,錢露露也隻是做了個樣子,最後有些累了的她直接把頭埋在何之洲的胸前依偎著他,這一切都被錢露露提前調好的連拍模式拍了下來。


    錢露露突然的舉動讓何之洲又手足無措了,他僵在那裏忍受著奔騰的血液對他道德底線的衝擊。還好,隻是一會錢露露就離開他的胸膛,因為她知道對何之洲溫情的過多索求會讓他逃離。


    她從包裏拿出濕巾給還僵著的何之洲擦著臉上油汪汪的汗水,何之洲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拿過濕巾自己擦。


    “別動!你自己看不到擦不幹淨,我可不想真的和油膩膩的中年大叔拍照。”錢露露打了一下他伸過來的手說道。


    “哥哥,給我也擦擦!”


    給何之洲擦了汗水錢露露呆萌的看著他說道。她有些顫抖的聲音很小也很甜,說完她難掩心裏的害羞便垂下了眼瞼,隻剩下俏皮的嘴微張著。她微張著的嘴是那麽俏皮,晶瑩紅豔得像雨後陽光下的紅櫻桃……


    何之洲猶豫一下拿過濕巾,他笨拙卻柔和的擦拭著錢露露臉上的汗水。他拿著濕巾的手極其柔和,在錢露露如同凝脂般的臉上細細遊走,生怕多用一份力就會傷到她。錢露露很享受何之洲手上的溫柔和指尖的煙草味,這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是被保護和關愛的。


    當何之洲拿著濕巾的手遊走到她細長的脖子時,何之洲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手也停下了。錢露露睜開眼睛看到何之洲通紅的臉,見錢露露睜開了眼睛何之洲忙躲閃著移開自己的目光。錢露露低頭一看,原來自己領口下的溝壑已盡顯無遺,於是她的臉也紅了。


    “把臉上的汗擦幹淨就不是中年大叔了,看起來還是一樣鮮嫩!”稍許的尷尬之後錢露露先說話了


    “你在大學學的是什麽專業?怎麽把“鮮嫩”這個詞用在這裏了?”何之洲淺淺一笑說道


    “就是鮮嫩!別廢話了,我們拍照吧!”


    錢露露蠻橫的拉過何之洲對著攝像頭就拍起了照。的確,何之洲把臉上的汗擦幹淨後拍出來的照片的確不錯,鏡頭感也好,隻是他深邃的眼睛裏還是有著一絲憂鬱的光。不過在他不經意間抓拍的那些照片也還好,那些照片裏他笑得是那樣的自然,眼裏的光也柔和了很多。


    “你怎麽把這些都拍下來了?”


    看到抓拍的那些照片何之洲眉頭一皺說道,那些照片裏他們看起來很親密甚至是曖昧。尤其是錢露露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的那張,兩個人對視的眼睛裏都閃著曖昧的味道。


    “這些照片都不錯啊,我全部收下了!”錢露露看著照片滿足的說道


    何之洲無言以對,他幫著錢露露把照片放在照片袋裏隨手放進一個手提袋。


    “你選一張留著唄!”錢露露說


    “你留著吧!回家我還想好好的過日子!”何之洲說


    送錢露露回家的這段路他們的話少了好多,錢露露還是摟著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背上。每當何之洲要挪動身體時錢露露就會摟得更緊,仿佛她一旦鬆手就會永遠的失去他……


    到了樓下,東西有些多,何之洲把錢露露送到電梯間告了別就要走。


    “幫我拿一些好不好?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還沒有去過我住的地方呢!”錢露露突然拉住已經轉身的何之洲羞澀的說道


    “不了,你嫂子就要下班了!”何之洲說著拿開錢露露的手往電動車走去。


    這一次他走得有些艱難,因為拿開錢露露手的一瞬間他的失落感更濃了,腳下的路感覺多走一步就多一份孤獨。何之洲不得不承認錢露露已經悄然無聲的走進心裏,以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的把錢露露對他的好當作友情,今天他們之間親密的舉動讓他幡然醒悟過來,這份情誼已不再單純,於他於錢露露都是如此。


    走到電動車旁何之洲回頭看了一下,回頭的一瞬間隻聽到電梯間的門猛一響關上了。他坐在車上點起一支煙,看著樓層努力的聽著,希望聽到某一個房門的開啟……


    關了電梯間門的錢露露並沒有進電梯,她躲在門後通過門上的格柵看著何之洲。何之洲坐在車上點起煙看向樓上時她淚如雨下,她知道何之洲的心裏是有她的,而且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友情和親情了。


    一支煙抽完,何之洲收回目光插上電動車的鑰匙,一下子就消失在錢露露模糊的視線裏。這時候她敢才放肆的哭了出來,她每天都會空一次的心又空了,今天的卻像剝離,硬生生從心頭撕下一塊般的剝離。


    錢露露慢慢感覺到愛著的這個人像是候鳥,他的心每天都在遷徙。她這裏隻是何之洲越冬的地方,而露淩那裏才是他的南方,一旦他從這裏飛走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冬天。


    何之洲對她這裏慢慢升起的不舍讓她痛並快樂著,是她自己把自己變成何之洲越冬地的,痛或者快樂都隻能自己承受。可是她想成為何之洲的南方,他或許也期待一個新的南方。一下子錢露露似乎懂了何之洲候鳥?南方這個網名的意義。


    到了露淩上班的地方露淩還在忙著收尾工作,她的頭發和臉都蒙上了一層灰,何之洲看到了忙過去和她一起把垃圾往垃圾池裏搬。


    “這些我來就行了,你也上一天的班了,休息一會吧!”露淩不舍得讓他幫忙便說道


    “我上班不累的,能幫一些是一些,倒是你辛苦了!”何之洲說


    他說的都是由衷的,尤其是今天他更覺得愧對露淩,因為和錢露露的親密他覺得是對露淩的背叛。


    “我老公就是好,這麽多年了對我一點都沒變,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露淩感慨著說道


    這話卻讓何之洲汗顏了,在他聽來有些刺耳,仿佛是露淩知道了錢露露的存在對他的諷刺,於是何之洲的臉臊紅了,他躲閃著不敢正視露淩的眼睛。還好露淩的眼睛還是沒有一絲神采也看不出喜怒,所謂做賊心虛大概就是何之洲現在的樣子吧。


    忙完收尾工作露淩洗了一把臉也把蓬亂的頭發梳理好,她還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露淩也是在乎自己形象的,隻要條件允許她是不會讓自己邋裏邋遢的。這一點和她母親完全不一樣,盡管現在是她人生的低穀她也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麵示之於眾。


    坐上電動車後座露淩抱住了何之洲的腰也把頭靠在他的背上,這一幕是那麽的神似,像是過去和現在的不斷重演。錢露露仿佛是曾經的露淩,而現在後座上是真真切切的露淩。


    因為愧疚,吃了晚飯何之洲搶著把家務做完才坐到自己的房間,這時露淩已經洗好了澡,她穿著寬鬆的睡衣坐在沙發上吹著頭發。胖起來的露淩即便是穿了大號的內衣也把胸前的溝壑擠得很深,這讓何之洲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在那裏停留。作為已婚女人露淩知道何之洲眼睛傳達的信號,她對何之洲嫣然一笑說道


    “你去洗澡吧!累一天了早點休息。”


    何之洲“哦”了一聲才移開眼睛,露淩那深深的溝壑讓他想起下午和錢露露的尷尬。他不知道這樣的氣氛下為什麽會想起錢露露,這樣是不是對錢露露的不尊重和對露淩的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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