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何之洲的臉恢複了原來的憂鬱,看得出和露淩通話時的輕鬆都是裝出來的,錢露露不禁心頭一擰問道


    “最近手頭很緊嗎?怎麽會把日子過成這樣?”


    “這是我的常態,買摩托車的錢是向小雨借的,前幾天才還完又要給淩淩開藥了!”何之洲無奈的說道。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放棄好不容易重建起來的生活,在保險公司最起碼你的付出是有相應回報的。是我摧毀了你重建起來的生活,對不起!”錢露露愧疚的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怎麽能怪你?我的生活能夠重建也是因為有你啊,是你把我從封禁中解救出來的,沒有你我在保險公司也不會有什麽成就。”


    何之洲說著給錢露露擦去眼裏的淚水,許久未曾感受的體貼讓錢露露心頭一熱,她握住何之洲的手讓他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臉上,眼淚便更加無法控製的流了出來。


    “像唐僧給孫悟空解禁一樣嗎?孫悟空給唐僧的回報是護送他去西天取經,那麽你的回報呢?是怕連累我的不辭而別?”錢露露抽泣著說道。


    “我的不辭而別在你看來或許是殘忍的,可那是我自我的救贖啊,這段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雖然頹廢卻也是心安的,因為我無需為空耗你的青春而慚愧。”何之洲說著眼睛也濕了。


    “可我們又重逢了,這或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所以遵從命運是我們最好的選擇!”錢露露看著何之洲說道。


    “那麽我們該如何相處?”何之洲迎著錢露露的目光問道


    “你說我們之間不能有愛,那就正常相處吧。我可以在你心裏的任何位置,我們就在心裏彼此守望。另外說不定有一天我會遇到我的真愛,到時候一定要祝福我哦!”錢露露淡淡一笑說道。


    “好啊,我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何之洲笑了,他笑得有些苦澀,因為他知道錢露露的話是在自欺欺人。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心的祝福錢露露,就把一切交給時間吧,也許時間會改變一切。


    “有錢給嫂子開藥嗎?沒有的話先拿去用吧!”


    彼此沉默了一會錢露露掏出錢包數了一千塊說道。何之洲猶豫了,他不想用錢露露的錢但給露淩開藥又不能再拖了。


    “不要糾結了,這錢借給你是要還的。”錢露露笑了笑說道。


    “那好,謝謝你了!”何之洲接過錢說道


    “我想去你家看看嫂子可以嗎?也想看看你們真實的生活!”錢露露又說道


    她的這個要求讓何之洲犯難了,露淩是病不是傻,突然帶一個女人回家多疑的她肯定會有想法。另外錢露露看他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有深意的,作為女人露淩也有這樣的洞察能力……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我已經叫她嫂子了你就是我的哥哥,除非你沒有把我當作妹妹!”


    錢露露看出了何之洲的顧慮,狡黠一笑說道。何之洲看著錢露露的眼睛品味著她剛才的話,他無法判斷錢露露的話的真實性。錢露露沒有回避他的眼睛,隻是眼裏的笑變得真誠了。


    “開車去吧!這裏說不定還有要你幫忙的地方,忙完了我們去你家。”錢露露拿出車鑰匙放在何之洲的手裏說道。


    從醫院開藥回來正是婚禮快要開始的時候,何之洲把車開到酒店停車場就看到一臉焦急,來回轉著圈打電話的錢露露。才停好車錢露露就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怎麽,怕我開著你的車跑了?”何之洲下了車開玩笑道。


    “沒時間和你胡扯了,快,江湖救急!”


    錢露露說著拉起何之洲就往旁邊的商務車跑去,打開車門選了一套西服就讓何之洲換上。何之洲是不穿西服的,這身行頭穿在身上他怎麽看都覺得別扭,尤其是自己光頭上淩亂且紮眼的幾根白發看起來更加違和。


    “怎麽讓我穿成這樣?婚禮還有小醜表演嗎?”何之洲機械的擺動著手笑了笑問道。


    “這樣也不錯,就是光頭上的白頭發看起來有些紮眼。”


    錢露露自顧自的說著,然後打開一個全是帽子的隔間,從裏麵拿出一頂類似貝雷帽的黑色帽子就給何之洲戴上。從她舒展的眉眼來看,她對這樣的何之洲看起來是滿意的,仿佛還有些欣賞的樣子。


    “我穿成這樣能救什麽急?看起來好滑稽好搞笑的樣子。”


    何之洲扯了扯領口上的領結說道,他感覺這領結束縛著脖子讓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錢露露打了一下他扯著領結的手,重新給他弄好後說道:


    “主持婚禮的司儀在路上出了點意外來不了了,這個場子現在隻有你才能鎮住。剛才急死我了,你的電話怎麽停機了,給你充了話費還不接的。”


    “我能行嗎?搞砸了人家的婚禮可不是一件小事,這個責任我可承擔不起!你往那個號碼裏充了多少錢的話費?那天送你回家後我就把那張卡扔了。”何之洲說道。


    “不說卡的事了,我認為你行你就行,你把參加婚禮的賓客當作是在保險公司時的客戶就行,現在熟悉一下話術吧!”


    錢露露說著給了何之洲一本話術,何之洲認真的看了起來,隻是手還時不時的去扯領口上的領結。錢露露知道他不習慣領結的束縛,這樣扯一會還要整理,於是伸手取下領結並解開了他領口上的扣子。


    解開領口的扣子錢露露碰到了何之洲突起的喉結,於是一陣觸電般的感覺從手傳到了她的全身。何之洲也被這觸碰擾亂了心緒,他裝著認真的看著話術,可不停蠕動的喉結卻出賣了他。


    抽回手的錢露露呆呆的看著何之洲,他那蠕動著的喉結和輕輕張合的薄嘴唇在她看來是那樣的陽剛和性感。錢露露再次陷進去了,這次還是那樣的無力,她用自己的審美視角仔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尋找著盡可能可以去除的遐思。


    看了好久,她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一副金邊眼鏡框架在何之洲的鼻梁上。又評頭論足的看了看,然後靠上他的肩頭說了句:


    “話術差不多就行了,先休息一下養養精神,我相信你可以的。”


    熟悉的體味和觸感還有視覺的衝擊侵襲著何之洲,他想拒絕卻越發的無力了,於是隻能聽從錢露露的話閉上了眼睛。少了視覺的衝擊何之洲的心才平靜一些,這也算是稍微的休息了。


    準時進到婚禮現場,何之洲跟新郎新娘還有伴郎伴娘們交流了一會婚禮就正式開始了。


    按照預設好的程序宴會廳的燈光一下子全關了,在賓客們嘈雜的議論聲中《一生所愛》的音樂響起。接著一束光落在用白色氣球和紅色玫瑰做成的心形拱門後麵的白色幕布上。


    這束光是放映新郎新娘婚紗照的投影儀的光,一張張絕美的照片將兩個人的幸福渲染得淋漓盡致,尤其是他們深情的對望和這煽情的音樂感染了在座的大多數……


    前奏結束音樂聲小了下來,這時作為司儀的何之洲拿起稿子講述起了新郎和新娘愛的告白。


    “那一天,茫茫人海中平凡的我們相遇了,不經意間的回眸讓我們的世界春風化雨!因為在我們的世界裏,彼此是荒蕪之地的甘霖、是冰雪世界的春風、是冬眠動物驚蟄的雷聲,更是劃開混沌暗黑的光……”


    “有彼此的日子裏我們每一天都是有意義的,就連爭吵都是一種甜蜜,因為我們所謂的爭吵都是要給彼此最好的體貼……”


    說到這裏原本拿著稿子的何之洲將眼睛從稿子上移開,他看了一眼錢露露然後閉上了眼睛,眼角便流出了一行眼淚。他沒有睜開眼睛,看過幾遍稿子的他把自己的故事帶入了其中。


    “我說你是我的紫霞、我說你是我的至尊寶,在某個輪回裏我沒有珍惜這份愛,所以我用以後的每個輪回懺悔並尋找;在那個輪回裏戴上金窟身披金甲的你是蓋世英雄,能救我於危難卻不能愛我。於是以後的每一個輪回裏我等著你解下金甲和金窟,隻為與你平凡的相愛。”


    何之洲的聲音更加低沉和磁性了,配合著音樂也更加感人。淚腺發達的人禁不住這樣的煽情,紛紛拿出紙巾擦著不爭氣的眼淚,錢露露就是其中之一。


    “終於在今生我們等到了彼此,那茫茫人海中的對視是因為彼此的心動,那默契的回眸更是多少個輪回的不舍和等待,所以我在這裏……”


    這時候音樂切換成了動情的《等你愛我》,投影儀的光被無數光束取代紛紛落在心形拱門後麵的位置。幕布被拉開了,身穿婚紗的新娘挽著父親站在一片姹紫嫣紅的鮮花中。另一束光落在一角,手捧鮮花的新郎出現在光束裏深情款款的走向新娘,在這曲開場就是高潮的《等你愛我》中相愛的兩個人相擁相吻。伴郎團和伴娘團的年輕男女們先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接著便是所有人的掌聲雷動。


    “我非常榮幸和各位親朋好友一起見證兩位的婚禮,我們的每一份祝福都是你們幸福的積分。讓我們再次用最真誠且熱烈的祝福見證這次愛的交接!新郎,請先擁抱新娘的父親,是他含辛茹苦的養大女兒,所以這愛的交接應該是從心開始的……”


    何之洲掌控場麵的能力讓錢露露再次折服,主持這場婚禮的過程中他沒有怯場,反而是把自己的感受帶入了進去。曾經他和露淩的婚禮有太多的遺憾,那百年一遇的凝凍似乎預示著他們路途的艱難。所以他要把自己和賓客們的祝福最大程度的給到兩位新人,讓他們以後的日子沒有遺憾隻有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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