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知道我們又遇到了都很生氣,尤其是我媽,還跑到我那裏聲淚俱下的數落了一整天!”兩個人沉默了一會錢露露先開口了


    “一整天?有沒有這麽誇張?要不就是你媽的精神了得!”何之洲笑了笑說道


    “從外婆那裏回來,沒有你我也頹廢了,晚上隻要有人約,我都會出去泡吧。我媽是下午才打通我電話的,所以就是一整天了。”錢露露尷尬一笑說道


    “你這也不能說是頹廢,人嘛,總要有一個排解苦悶的方法。”


    何之洲說道,他理解心裏有苦又無處發泄的痛苦,那段時間他不也是靠在網吧鏖戰才熬過來的嗎。


    “我一言不發的聽著我媽斷斷續續的數落,整過過程我都沒有反駁,她像拳頭都打在棉花上一樣的無奈。數落完她的氣似乎也消了,隻是夾槍帶棒的問我打算怎麽處理和你之間的關係,是要等你離婚嗎?”


    說到這裏錢露露看了看何之洲,何之洲本能的把眼睛移開躲閃著她期盼的眼神。這一切都在錢露露的意料之中,她苦澀一笑接著又說道


    “我說我知道和你是沒有未來的,但緣份硬生生的把我和你拉扯到了一起那麽以後就以兄妹相處好了。我跟媽媽說了來過你家還看到了嫂子,也說了看到嫂子對你的依賴讓我心裏產生的羞愧。過了好一會,媽媽才半真半假的說看來隻有把你嫁出去我才會安心。”


    “這時候我才知道命運並不是自己想掌控就能掌控的,既然不能,讓別人安排也不見得是壞事。於是也半真半假的對媽媽說道,可以啊,我等著你們給我安排!”


    “沒想到媽媽真的給我安排了,是張婷老公的親戚比我大兩歲,家境據說也還可以!我看了對方的照片,說實話比你年輕也比你帥!”這時錢露露嗬嗬嗬的笑了起來


    “比你大兩歲肯定比我年輕了,你說他比我帥我也是相信的,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何之洲也笑起來說道。


    “那天我刻意的打扮了一番,對這場相親我還是有所期待的,因為沒有結果的空耗對你對我還有嫂子都是煎熬。既然這樣,早一點結束又何嚐不可!”


    “到了地方對方已經等在那裏了,說實話第一眼看上去那男的倒沒有讓我失望,方方正正的臉看起來就有一股男人的英氣。”


    錢露露仍舊笑著說道,說話的同時她又看了看何之洲的臉和眼睛,看著看著她臉上的笑就慢慢收斂了。


    “看著他的那張臉我竟莫名其妙的想起你的樣子,不由得就把你們對比起來,於是他英俊的臉上也就隻剩下英俊了。因為我在他的眼睛裏沒有看到你眼裏的睿智和閱曆,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眼裏我看不到值得我動心的東西……”錢露露說道


    “在我眼裏你能看到閱曆和睿智?開玩笑吧!平凡如我何談睿智?你所謂的閱曆大概是對滄桑的誤解吧!”何之洲冷冷一笑說道


    “兩個人相處靠的是第一眼的印象,我深深記得我們第一次目光交匯時你看我的眼神,那是流露著憐惜和保護欲望的光,而這些,我在他的眼裏根本看不到!”錢露露說道,她看著何之洲的眼睛如以往一樣柔和了。


    “那時,我看到你的背影就有時空錯位的感覺,看著看著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淩淩,所以因淩淩而生的所有思緒都引出來了。恰在此刻你回眸一笑是那麽驚豔,於是我看到了你洋溢著青春的美好;而你看到的是我的滄桑和不甘,可少不更事的你卻以為那是睿智和閱曆……”何之洲淡淡的說道


    “總之這次相親讓我破滅了天降奇緣的幻想,我承認他也稱得上帥,可他的帥給我的是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錢露露說著看向窗外的街景,何之洲也點上一支煙看著窗外綿綿細雨中的行人。在細雨中的人們下意識的裹緊了衣服,這一刻錢露露似乎也感覺到了冷,便更近的靠向了何之洲。她把頭靠在何之洲的肩膀上,何之洲是想拒絕的,可他的身體卻違背了意誌。這時錢露露又說道: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會穿成這樣?”


    “為什麽?”何之洲問道


    “因為我想看到你最深情的樣子,以往我們在一起你對我都是有所保留的,即便是那次在外婆家經曆了生死一線你對我仍舊沒有敞開心扉。我看過你和嫂子結婚照的影集,把裙子給我時她拿著這套裙子特別的不舍,她說這是你們婚禮那天她穿的。所以我打扮成她的樣子就是想要看到你最真的深情,然後把這份深情銘記於心。畢竟我們的開始始於那次深情的對望,現在要退回到兄妹的位置了也應該用這深情的對望來了結吧!”


    錢露露說完從何之洲的肩頭抬起頭來,何之洲正好吐出了一團煙霧。一下子錢露露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眼淚也掉了下來,接著又是更加反常的捶打著何之洲。一番發泄後才又說道


    “叫你抽這麽多煙!叫你抽這麽多煙!”


    何之洲沒有說話,他一動不動的任錢露露捶打和叫嚷,也任兩行淚一顆顆的滑過臉龐。發泄過後的錢露露很疲倦,將頭一歪又靠在他的肩頭抽泣起來。


    轉眼兩年過去,時間來到2012年。又是細雨綿綿不休的冬季,這兩年露淩的狀態還好,上班增加了她的自信,這使得她偶爾還表現出了一定的強勢,尤其是她擅長的更是想著法的表現出來。


    這兩年何之洲都沒有離開沃爾瑪,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開店的願望越來越迫切,於是一有時間就去跑摩托車想借此多掙些錢。跑摩托車畢竟有風險,見他這樣辛苦錢露露很心痛,於是借著那次何之洲客串司儀的影響她說服了父親,讓何之洲有時間就去父親的公司幫忙。錢爸爸對何之洲的印象不錯,另外他覺得讓何之洲經常出現在公司也好,這樣他就可以掌控何之洲讓他和女兒保持適當的距離了。


    這天的活動持續到了晚上,結束後何之洲有些累了,於是錢露露就讓他坐到副駕駛自己開車。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中何之洲昏昏欲睡,這時候錢露露突然抱怨起來,因為這個一下雨就堵車的城市不出意外的又堵車了。


    “平常心,平常心!貴陽堵車是常態不堵車才是意外,難道你還沒習慣嗎?”聽到錢露露的抱怨何之洲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


    “你安安穩穩的打瞌睡倒是有一顆平常心,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也會是這種心態的!”錢露露白了一眼何之洲說道


    “也是!看來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你也累了,要不我開車你休息一下!”何之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


    “我不!今天我跟這路況杠上了,我就不相信這車能堵到天荒地老!”錢露露倔強的說道。


    她的話不禁讓何之洲嗬嗬一笑,這時何之洲的困意消失了,坐正身子也把目光投向堵車的長龍。車子像蝸牛一樣一步步的往前挪,前方的路口近在咫尺幾個紅燈卻依然無法通過,百般無奈的何之洲便往窗外瞟去。


    目光掃過一家歇業的店鋪,店鋪櫥窗上的轉讓信息讓何之洲心頭一動。這裏算是一個很好的位置,如果能盤下這家店在這裏開一個麵包店生意應該會不錯的。


    “你慢慢往前挪,這裏有一家店鋪要轉讓,我下去看看。”何之洲說著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走到店鋪門口借著路燈的光何之洲往裏看了一眼,裏麵的貨架上都是廉價的小商品,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家兩元店。這個地方開兩元店顯然定位是失準的,因為買這種小東西大家愛去的都是市西路的小商品市場,開在這裏雖然可以避免那裏的競爭,但低薄的利潤是難以負擔高昂的房租的。


    想到這裏何之洲心頭一沉,前任租客負擔不了這裏的房租他何嚐承擔得了?這個地方僅僅轉讓費應該就不少於十萬吧,兜裏那仨瓜倆棗可能連轉讓費都不夠。於是他有些泄氣了,點上一支煙在店鋪門口徘徊起來。這個位置他越看越滿意,尤其是旁邊的小學和商場讓他篤定把麵包店開在這裏的前景。


    一支煙抽完也徘徊到了貼著轉讓信息的櫥窗,何之洲終於鼓起勇氣撥打了上麵的電話號碼。不出意料,對方的轉讓費叫價就是十二萬而且還是空轉,房租則是一萬塊錢一個月,年付的話一年可以優惠兩萬。聽到這些他徹底泄氣了,僅僅房租和轉讓費都要二十多萬,看來開店的願望還隻能是夢,何之洲禁不住沮喪的低下了頭。


    “看樣子是受到挫折了,是房租費和轉讓費太高了嗎?”這時錢露露問道。


    “你怎麽不聲不響的就過來了,還嚇我一跳!”


    何之洲抬起頭看了一眼來到身邊的錢露露,淡淡一笑說道,他的笑裏全是無奈。接著轉頭戀戀不舍的看了看轉讓信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後又說道


    “的確受到挫折了,我原本充滿信心的心又落空了,轉讓費和房租都要二十多萬,而我能承擔的卻連四分之一都不到,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麽!”


    “我最討厭你一遇到挫折就一副喪氣的樣子,原本看到你有了開店的信心我還暗自為你高興呢!”


    見何之洲近乎生無可戀的樣子錢露露怒其不爭的斥責道。


    “你不知道人窮誌短啊?如果我也像你一樣有一個事業有成的爹,也就不會有挫折感了!”


    何之洲自嘲的說道,說完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正準備點上錢露露一把奪過了他的火機。


    “房租費和轉讓費都是可以商量的啊,如果盤下這個店是不是準備開你心心念念已久的“何太太麵包坊”?如果按對方說的房租你有沒有信心盈利?”錢露露緩了緩口氣問道


    “這個信心我還是有的,我的想法是隔出三分之一的區域用作便利店類似的功能,這樣房租的問題就解決了。在義烏我給一個朋友就是這樣規劃的,他們也成功印證了我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何之洲把叼在嘴上的煙放回煙盒說道。這時路燈在錢露露的頭發上映出一個個細小的、晶瑩的光,這是細雨落在她頭發上的光。這些被細心的何之洲看到了,他從包裏拿出紙巾給錢露露擦著頭發,然後掀起她外套的帽子給她戴上。


    他的細心再次感動了錢露露,細雨中的錢露露的睫毛和眼睛都濕了,可這雨分明還不足以打濕她的眼睛和睫毛……


    “有信心就去做吧,別忘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的。鑒於你的信用記錄良好,本小姐願借給你一筆無息貸款;另外你也可以從你朋友那裏想想辦法,當初你給了他們一個不錯的建議,出於感謝我相信他們會幫你的!”對視一會錢露露說道。


    “跟你一樣,他們也給了我很多的幫助。當初他們的那個店我是當作自己的店一樣規劃設計的,所以裝修好後他們還邀我一起入夥。那時候我們的錢都寄回來給淩淩家蓋房子了隻能拒絕他們的好意,因為當時正是農村危房改造的時期,趁著這個機會費用能省下不少而且手續也好辦。桃子和李賢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們在一起還是我撮合的呢!”


    說到這裏何之洲笑了笑,他看向紅綠燈交替的路口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中。


    “桃子很理解我,她說我入夥的那份錢他們先給我墊上,等到分紅的時候再從裏麵扣。可那時候淩淩的病已經有跡象了,我哪有入夥的心思啊。後來我們回來了,他們兩夫妻婚禮一結束就過來看我們,桃子還偷偷的給淩淩交了一萬塊錢的住院費……”


    錢露露知道何之洲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眼淚才轉過身去的,等何之洲說完便使勁扳過他的身子,果然他的臉上又是一道道淚痕了。


    “老實交代,那個叫桃子的對你是不是有點意思?”


    錢露露拿出紙巾,踮起腳一邊給何之洲擦著眼淚一邊瞪著眼睛問道,她圓瞪著的眼睛裏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哀怨。


    “是的,如果沒有淩淩我們或許會走到一起,在義烏她是我的領導更是我的伯樂,可以說她對我是有知遇之恩的!”何之洲不假掩飾的說。


    “唉!我就搞不懂了,你這人也隻是長相平平罷了,為什麽會惹這麽多女孩子喜歡呢?”錢露露戲謔的問道。


    “你問我啊?我以為你有答案呢!”


    何之洲反問道,錢露露正要回答她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媽媽的電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處安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強一樣的八零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強一樣的八零後並收藏無處安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