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晴為梅娘和褚驚的感到高興。


    至於後麵偷聽人家的家常談話實在乏味得很,也沒有必要聽下去了。


    花晚晴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就要走的時候,梅娘突然提高了嗓門。


    花晚晴顯然了解梅娘,聽出下麵有些話是與她有關的,意思是希望花晚晴再聽一聽。


    “櫻桃是我徒弟,這麽多年以來,我早就把她當成了親生女兒……”


    梅娘看得出褚驚很感興趣,很注意聽著關於燕櫻的一切,試探性地問,“我們完成這些事情就要回去了,回到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褚驚低下了頭,心中滿是猶豫,“我……櫻桃她跟我說過……隻不過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麽快……”


    梅娘看得出褚驚的真心,笑著將手搭在褚驚肩膀上,就像母親問自己的孩子,但略顯江湖人的直率,“傻孩子,你是不是喜歡櫻桃?櫻桃是我徒弟,我最是知道她是個好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褚驚臉一紅,急忙站起來,他沒有否認自己喜歡燕櫻,一下子說不話來。


    梅娘笑起來,明知故問地笑起來,“哦?我們褚大將軍也會有害羞的一天?”


    不愧是梅娘,一旦熟絡起來,連自己親生兒子也不放過要戲弄一番……


    褚驚像泄了氣的皮球,“所有人都看得出,我想,櫻桃是喜歡花幫主的,而且除了王爺,花幫主也的確是武功高強,智謀過人,英武不凡,還有那種神秘氣質……”


    說到花晚晴,褚驚更像是個自卑的孩子。


    梅娘看得出褚驚越來越煩躁,特別是每當一提到花晚晴的時候,好像憋著一股不想服氣又不得不服氣的壓力,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就連花晚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這麽多優點的優點。


    “哦,直接說你認為我很厲害不就完了唄。”花晚晴從竹林後麵走出來,哈哈大笑到前俯後仰。


    花晚晴換了衣服,但頭上還插著那根花木簪,失去藥效,現在大家都能記清楚她的樣子,“褚將軍,我從未聽你說過如此正確的話語,不過,你說得還是不夠準確,你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我比你們家王爺要厲害很多才對!”


    花晚晴向石桌走去,笑吟吟地盯著褚驚的眼睛,直言不諱地問,“而且你很佩服我,甚至覺得我比你更配得上櫻桃,對嗎?”


    褚驚睜大眼睛,看著花晚晴,驚訝地說不出話,“你是,婉兒姑娘?”


    “別用那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其實我也無意隱瞞你們。反正我是男是女,對你們都是無害的。”


    花晚晴大方地在石桌邊上找了個位置就直接坐下來,“婉兒這個身份呢,隻不過是我臨時瞎編的,反正不是重點就行了。”


    “好啦,晚晴,你別捉弄你大哥了。”梅娘對花晚晴說。


    “二師父,大哥就是用來捉弄的呀!這十幾年的債得還回來吧?”花晚晴故意開玩笑。


    然後花晚晴又說,“誒呀,梅娘,你這麽快就偏心了?”


    褚驚窘迫地一言不發,看上去雖然不太習慣,但卻有些高興。


    花晚晴卻不依不饒繼續開玩笑,化解尷尬的局麵,拉近褚驚和梅娘的距離,“哎呀,不過櫻桃之前景仰的可是你們家王爺哦。”


    “我知道。”


    “你知道?”輪到花晚晴吃了一驚。


    褚驚老實地點點頭,他隻是反應稍遲,但總是心細的。


    不會吧,花晚晴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褚驚也已經在燕櫻心中不同了。


    梅娘想起掛念兒子的那段日子,陳默為了使她開心,拿花晚晴開了一個玩笑。


    梅娘想起陳默故意開的一個玩笑:“梅娘,一定會找到孩子的,晚晴和他年紀相仿,等找到孩子,倒是可以讓晚晴早點嫁出去,肥水不流外人田,也省得這般讓人操心。”


    梅娘見兩個孩子如今長大了,花晚晴這般愛開玩笑的樣子深得陳默真傳,破涕而笑,“晚晴,你小時候,陳老爹可是把你許給我做兒媳婦了。”


    花晚晴和褚驚一聽都不再敢再說話了,臉色變得煞白。


    花晚晴皺起眉頭,“梅娘,這都什麽老黃曆了,誰不知道那是老爹為了使你開心開的玩笑,你反倒拿出來取笑我們。”


    褚驚看了看花晚晴,嘀咕道,“王爺要是知道了,非殺了我不可。”


    花晚晴指了指另一個角落,攤開雙手,“很不幸啊,他已經知道了。”


    樹影不自然地擺動,顯然有人曾經站在那裏,而且站了有一會兒。


    褚驚看到褚煥今板著臉離開了,盯褚驚的眼神好像要把褚驚殺了,褚驚連忙朝褚煥今跑去。


    確認四周無人,花晚晴淡定地對梅娘說,“現在他們都走了。二師父,既然褚驚是我大哥,你告訴他穀裏的事情也無妨的,畢竟我們空蒙穀並無意拒絕天下良善之人。”


    “晚晴,你們也早已是我最親的親人。而且你也看到了,小驚和攝政王之間的親情,這些都是無法割舍的,我不能拿空蒙穀的秘密去冒險,那是我們要創造的一個我們向往的桃花源,是我們所有人的夢想,我沒有因為一己私利把它打破。”


    梅娘說著話的語氣裏透露出一絲失望。


    花晚晴頓了頓,才說,“梅娘,其實,褚煥今或許是值得信任的盟友,他是我的朋友……”


    “晚晴,你還年輕,你不知道接觸過權力中心的人心有多麽可怕扭曲,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在後宮、朝堂中,早已變得一人千麵,人心鬼蜮,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空蒙穀,賭不起,而且別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在我看來你有遠高於同齡人的清醒智慧,別被卷進去。”


    梅娘站起來離開,然後想起些什麽,“晚晴,如果攝政王真的是你的朋友,那麽他就不會讓你卷進去,你們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他們的世界裏,我們的身份太過於懸殊了,這樣兩個世界的人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


    梅娘的話裏帶著深意。


    花晚晴想起花仙閣,燕櫻房間裏的那幅畫,畫上有一個極美的女子,眼神哀傷悲痛,掩蓋不住眼中的英氣,手握著佩劍,看上去來自江湖,卻穿著貴妃的衣服,畫紙很昂貴卻濺了血。


    花晚晴一直沒有問燕櫻關於這幅畫的故事,想來是時候去問一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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