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枝山南麵的鬆枝縣,是京城城外的一個窮鄉小縣。鬆枝縣新任的縣令是薛英。


    鬆枝縣的一個路邊茶攤,掛著“鬆枝茶社”招牌,在隨風而動。兩名江湖女子將隨身攜帶的劍放到桌子上,招呼小二上茶。這兩名女子一個看著年輕,一個已至中年。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自由,比如在一個茶攤上,就有人談論起這位新來的縣令。


    “據說曾經得罪過萬花樓樓主,就被貶到這裏來了。”一個胖乎乎的茶客說。


    聽的人像吃到了瓜,“哦,這萬花樓樓主可是一個美人啊,小小的縣令也敢覬覦。對方可是楚王啊,自從陛下回歸後,這楚王作為最大的功臣,一舉剿滅的逆黨,現在可謂是盛極一時,權傾天下啊。”


    另一個瘦骨嶙峋的齙牙茶客來了興致,參與到閑談之中,“楚王不是有王妃嗎?傳聞這位王妃也是位厲害的角色,怎麽不管管?”


    “喲,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傳聞這位楚王妃也是天姿國色,可惜被逆賊所脅迫,失蹤好久了。”


    “難怪要另尋新歡了,嗨,誰知道呢,自古紅顏多薄命,幾十年來都是如此……”提到幾十年前的那場兵亂,眾人都緘默不語了。


    有一個茶客便借機轉移了話題,“你們有聽說過最近在鬆枝縣出現的花間神偷嗎?”


    眾人一下子又來了興致,那個茶客便接著說,“那人身如閃電,專門劫富濟貧,卻讓朝廷無比頭疼,我猜這才是京城派人下來的原因吧。”


    “這花間神偷到底什麽來頭,竟能驚動京城裏的大人物?”


    “誰知道呢?總之自從這花間神偷來到鬆枝縣,三個月,已經換掉十二個縣令了。”


    “咱們鬆枝縣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往來人也多了些。”


    “都是些什麽人啊?”有人注意到默默喝茶的這兩名江湖女子,小心地看了她們一眼。


    “無非是些過來看熱鬧的,江湖人,賞金獵人,還有各路瞧準了商機的生意人……”


    那兩名女子拿劍起身,那名年輕女子將茶錢放在桌麵上,兩人離開了。


    夜間,花晚晴穿著夜行服準備出門,月獻幫花晚晴易容。


    “晚晴,非得做什麽花間神偷,鬧出這麽大動靜嗎?”月獻擔憂地看著花晚晴。


    “師娘,以我對楚今朝的了解,以他的奸詐狡猾,我們如果直接回京城,他定會察覺的,而且在京城有那麽多熟人,展開行動也容易遇上。”


    說到京城,月獻還是有一絲愧疚的,因為她的偏執,也害了芸娘的一生,“好吧,聽你的,隻是我放心不下芸娘,還有她的兩個孩子。”


    花晚晴握住月獻的手,“師娘,我師弟周遊一定會照顧好芷兒的。至兒一定沒事的。至於芸娘,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子,有殷長青在,她一定會沒事的。”


    “對了,師娘,有一件事一直忘了問你了。我們在別院救人的時候,始終沒見到蕭定,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月獻點點頭。


    花晚晴有些為難,但她還是認真地問了出來,“是你殺的嗎?”


    “不,不是我。劉芸無意中撞見了我和平兒,我見她是個學醫的好苗子,於是想將她控製在身邊,日後相助於我。


    後來我發現她與蕭定商議逃脫我的控製,我給蕭定喂了毒,逼迫劉芸繼續跟著我。但那種毒即使沒有解藥也不至死的,老靖王有恩於我們母子,我實在沒有理由殺他的孩子,況且靖王妃還因為誤會我和老靖王的事,鬱鬱而終……”


    “那蕭定是怎麽死的?”


    “嘉文帝病重,朝廷震動,有人猜疑手握重兵的老靖王,靖王為自證清白告老退隱,在回鄉途中遭到追殺,蕭定不堪奔波,病逝了。”


    “師娘,可芸娘為什麽那麽肯定她能見到蕭定?她為什麽那麽肯定蕭定沒有死?”


    “這?”月獻露出茫然的表情。


    花晚晴歎了一口氣,這芸娘口中恨透了的那個女人,即使經曆了那麽多磨難,依然還是那個沒那麽複雜的月獻。“會不會是蕭平?”


    月獻愣住了,她沒有說話,或許她早已猜到,隻是不敢承認,隻任由淚水無聲地掉落。


    花晚晴抹掉月獻臉上的淚水,“師娘,別哭,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如果蕭定還活著,隻可能在一個地方。”月獻斬釘截鐵地說,“鬆枝縣的寒冰洞,首富薛甲花重金打造了一副黃金棺材,可保死人肉身不腐,活人隻要吞下龜息丹躺在黃金棺材裏,可以永遠沉睡。”


    花晚晴點點頭,她現在儼然一副英俊男子模樣,穿著花間神偷的裝束,“今夜,就是薛家了,我倒要看看這天下第一奇棺,黃金棺材,到底是個什麽樣。”


    “晚晴,你一定要小心點!薛家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他們一定會對黃金棺材裏的蕭定進行處理的。”


    “放心吧,師娘,我會小心的,救出蕭定,我們就去京城找芸娘。”


    鬆枝縣,寒冰洞外,看這情況,又是一個奇門五行。花晚晴抓耳撓腮,靈機一動,摸了摸頭頂的七星寶樹的樹葉。


    這樹葉真是個寶貝,很快轉到陳默教學的相關內容。花晚晴現學現賣,躲開了所有機關,很快就找到了黃金棺材的所在。


    這口黃金棺材是一口巨大的用純黃金打造的棺材,上麵鑲嵌著各種各樣的寶石,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花晚晴踩著石壁借力,三兩下便站到了黃金棺材上麵。


    寒冰洞冰冷刺骨,這黃金棺材更是長年吸收了寒氣,摸上去就有如刀紮一般疼痛。花晚晴的手凍腫了起來,疼得不行,翻遍所有的記憶,也找不到任何破解之法。


    “後退!”是月獻的聲音。她穿著黑色夜行衣趕了過來。


    花晚晴給她讓出道,隻見月獻灑了什麽藥粉,然後一腳踢翻了黃金棺材的棺材蓋,因長年沒有曬到太陽,平日也隻是被人清湯寡水進食,蕭定頭發花白,麵容慘白,和死人沒什麽差別。


    “晚晴,這棺材上是寒毒,你的手怎麽樣?”月獻將藥粉塗在花晚晴手上。


    花晚晴強忍著疼痛,探了探蕭定,“有氣。蕭平也算沒有騙芸娘。”後半句是為了安慰月獻的,花晚晴看得出月獻是很在乎蕭平這個兒子的,隻是陰差陽錯,留下了種種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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