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晝夜奮戰,葉尋花等人終於把廢墟上的垃圾清理幹淨了。


    期間,他們在廢墟旁邊搭了一個棚子,用來處理人們前來退款的事宜。


    自從退款告示發布以後,人們反倒不覺得慌了,二百塊錢又不多,要是能抵三年的會員費,那就太劃算了。


    也有一部分人不看好超市的未來,選擇先把錢要回來再說,要是超市開起來了,再辦卡也來得及。


    雲芳在葉家休息了幾天就坐不住了,也跑來幫忙,於是退款的事就交給她了。


    錢胖子身體恢複的很好,幹起活來不惜力氣,他問葉尋花:“老大,這些錢哪來的?”


    “找安醫生借的。”


    “啊?又是安醫生,這都借了人家三百萬了,她家有礦嗎?”


    “礦算什麽,國內科技龍頭企業。”


    葉尋花自從知道安輕舟是富二代以後,也暗中查了一下她的身世背景,才知道她是安華公司老總的千金。


    “這麽厲害!那你可算攀上高枝了。”


    “說什麽呢?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借你三百萬?誰信呀!”


    “君子之交淡如水,提錢就俗了。”


    錢胖子直撇嘴,老大啥時候變得這麽高尚了。


    錢胖子不知道的是,三天前葉尋花已經把房款給了房東,現在這所超市蓋好以後就是自己的了。


    “於總,這幾天對麵的一幫人在清理垃圾,聽說要在原地再蓋一個超市。”


    熊剛把打聽到的消息跟於得利說了。


    “是嗎?還真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於總,要不我找幾個人過去給他攪了?”


    “不用,我可不想你們步連豹的後塵,他的房子蓋不起來,你等著瞧吧。”


    於得利說完給城鄉建委的尤科長打了一個電話。


    “尤哥,我老於,今晚聚聚吧?”


    胖忠來超市的工地現場,錢胖子正指揮著建築工人卸材料。


    這時一輛皮卡車開了過來,停在了他們跟前。


    從車上下來了兩個穿工作服的人,其中一個皺著眉頭問:“誰是這裏的負責人?”


    錢胖子趕緊上去遞煙,陪著小心道:“我就是,您是?”


    來人把煙擋下了,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我們是城鄉建委的,你們的行為已經涉嫌非法建築施工,現在勒令你們停止一切工作,否則沒收所有相關物資。”


    “啊?同誌你沒搞錯吧?我們這是恢複以前的建築原貌,既不外擴也不加高,怎麽就非法了?”


    “那也不行!隻要是建築施工就得經過城鄉建委的批準才行,你們可以提出申請,待審核通過後才能繼續施工。”


    來人說完就坐上汽車開走了。


    錢胖子撓了撓頭皮,得,準備材料去審批吧。


    他把這事跟剛從家裏過來的葉尋花說了。


    “城鄉建委?審批?”


    葉尋花讓錢胖子先去跑跑,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申請材料第二天就遞上去了,結果等了三天還沒有批複。


    錢胖子天天去問,得到的是同一個答複:領導不在,出去開會去了。


    再問什麽時候回來?答曰:不知道!


    錢胖子垂頭喪氣的回來了,雲芳上前安慰他,說也許領導真的出差了。


    “沒有,我注意了一下他們的公示欄,那個尤科長明明在辦公室。”


    “那可咋辦呀?這是故意刁難我們,要不咱們給他送點禮吧?”


    這時候葉尋花來了,聽完錢胖子的敘說,思索了一下,讓錢胖子別管這個事了,繼續進料準備幹活,審批的事由他來操作,明天早上就去建委。


    到了晚上,葉尋花坐在電腦前查找關於尤科長的材料,直到半夜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早上,葉尋花敲開了尤科長辦公室的門。


    尤科長剛剛沏好了龍井茶,正翹著二郎腿在電腦上玩掃雷。


    見葉尋花沒敲門就闖了進來,心中不悅,問道:“你找誰?”


    “尤科長是吧?我就找你。”


    見來人連個“您”都不叫,尤科長就有點生氣了,語氣更加生硬:“我忙著呢,有事改天再說。”


    葉尋花沒做理會,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二郎腿也翹上了。


    “哎!你怎麽回事兒?出去出去,別影響我工作。”


    “尤科長是為誰工作啊?”


    葉尋花身體往後一靠,雙臂抱肩,看著尤科長。


    尤科長被他的語氣態度激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吼道:“馬上給我出去!我要報警了!”


    “好啊,報吧!讓警察也來了解一下尤科長為何會在建行存了五百萬?家裏的冰箱不放食物而是放的現金和金條,還有在英國的兒子每年學費一百萬,夫人開的保時捷,丈母娘的愛馬仕包包,都是怎麽來的?”


    “你!你胡說八道!”


    尤科長被戳中了命門,說話明顯的色厲內荏。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讓警察來判斷,快打呀!”


    尤科長雙手強撐著桌子,努力不讓自己泄氣:“你想幹什麽?”


    葉尋花答非所問:“你不打我可要打了?我直接打給紀檢委吧?”


    尤科長終於撐不住了,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出溜到地上,然後就給葉尋花跪下了。


    “領導,都怪我一時糊塗,沒能把持住自己,喪失了原則底線,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他顯然把葉尋花當成了紀檢委的人了。


    要不是紀檢委的,誰有這麽大的能量能夠把自己調查的如此清楚?


    “你知道錯了?”


    葉尋花換了一下腿。


    “知道知道!我願意配合您的工作,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知道我是來幹嘛的?”


    “這個,我給您開個賬戶,存上兩百萬,怎麽樣?”


    “你還敢行賄?”


    “啊?不敢不敢!您說怎麽辦?”


    “我有個朋友,這幾天來找你簽字,你為什麽故意刁難?”


    “簽字?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被一把火燒了的超市?”


    “對!”


    “唉,不是我不想簽字,實在是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於得利?”


    “您知道?您可知道於得利的姐夫是誰?”


    見葉尋花搖頭,他故作神秘的往上指了指:“二把手!”


    “這個我就不管了,明天我朋友還會來一次,你要是把握不住機會,那就等著坐牢吧。”


    葉尋花起身走了,驚恐不定的尤科長依然跪在那裏。


    第二天錢胖子是十點多到的城鄉建委,在此之前尤科長不知道站在窗前往樓下看了多少遍,唯恐錢胖子不會來。


    直到錢胖子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他馬上撥通了門衛室的電話。


    “老劉,讓他進來吧,直接上二樓找我。”


    看傳達的老劉給錢胖子指明了路徑,錢胖子慢吞吞的上去了。


    臨來的時候,葉尋花囑咐錢胖子這次去一定要沉住氣,稍晚一點到,到了也不用多說話,把申請材料給尤科長就行。


    在錢胖子上來的期間,尤科長已經為他沏好了茶,正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等著給他開門。


    “梆梆梆。”


    尤科長開門之前先把臉上的笑容調整出來,然後開門把錢胖子請進來。


    “快請進快請進!不好意思哈,讓您白跑了幾次,我剛出差回來。”


    錢胖子一言不發,在沙發上坐下,接過尤科長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把腋下夾著的申請材料遞給他。


    尤科長不敢怠慢,雙手接過去在辦公桌上打開,大體看了一眼,就在材料上簽了字,然後畢恭畢敬的給了錢胖子。


    錢胖子接過來看了一眼,感覺怎麽比剛才交上去的時候要厚了不少,翻過材料來才發現下麵有一個紅包。


    他把紅包拿起來摸了摸,裏麵應該是一張銀行卡。


    “尤科長,這是?”


    “一點小意思,給你朋友的。”


    “不行!我朋友說了,除了申請材料,什麽也不要!”


    “幫個忙,不多,七位數。”


    錢胖子聽了心裏一哆嗦,這是啥情況?一送就是一百萬?老大和他啥關係啊?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尤科長,這也不像啊!


    “老尤,咱可不興這個,這是違反紀律的!”


    錢胖子臉一板,把紅包往尤科長的手裏一塞,夾著申請材料就走。


    尤科長有心送錢胖子出門,又擔心被別人看出什麽來,一隻腳門裏一隻腳門外好不難受。


    錢胖子回到超市工地,雲芳迎上來接他,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成了。


    “簽字了?”


    “那是!二話不說。”


    “葉大哥怎麽這麽厲害?好像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兒。”


    “老大就是老大,連我都看不透他。”


    “哎,上回你被葉大哥救了是怎麽回事兒?”


    “我也不清楚,當時我昏過去了,醒了就在醫院了。”


    “那葉大哥是怎麽說的?”


    “他說他剛好趕到附近,正好看到我趴在地上,就把我送醫院去了。”


    “可是我記得你傷的挺厲害的。”


    “是挺厲害呀!可是給我治療的是安醫生,安醫生可不是一般人,連新冠病毒都怕她。”


    “安醫生不就是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嗎?真有這麽厲害?”


    “錯不了,我住了三天院,發現所有的醫生護士還有病人都敬重她,就連主任院長都對她特別客氣,還有,你知道蓋房子的錢哪來的嗎?”


    “哪來的?”


    “是安醫生借給咱們的。”


    “啊?”


    “噓~這事要保密,誰也不能說。”


    有了審批手續,又不缺材料和人工費用,房子蓋的很快,沒幾天就打好了地基,開始下鋼筋架子。


    葉尋花這幾天忙的不見人影,偶爾會來瞅一眼,看看進度怎麽樣,有沒有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然後就閃人。


    遠在千裏之外的東北哈爾濱,大福金店來了一個客人,他戴著貂皮帽子,黑色的口罩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上來就問回不回收黃金。


    “收!我們店的回收價是本地區最高的,保證公平合理。”


    店員讓客人把黃金拿出來看看成色。


    客人隨即從衣兜裏掏出一根金條,放在櫃台上。


    店員拿起來看了看成色,又掂了掂分量,感到足有一兩來重。


    他轉身招呼身後休息室內的一個老師傅,讓他來看一下。


    老師傅用火焰槍燒了燒,金條的顏色沒變,遂滿意的點了點頭。


    “四個 9。”


    四個 9 的黃金就是千足金,可以按照最高價回收。


    “這位先生,金條我們驗過了,品質很好,可以按照今天最高的價格回收。”


    “多少?”


    “兩百八十五。”


    “價格有點低,我到別處看看吧。”


    客人明顯不滿意回收價格,現在的黃金行情是每克三百三左右,這樣的回收價確實偏低。


    店員見客人要走,連忙挽留:“先生請留步,你有多少這樣的金條,數量大的話我們可以加價。”


    “沒多少,也就十根八根的。”


    “您請稍等,我去找經理匯報一下,看看能不能給你個最高價。”


    “不必了。”


    客人把金條揣進兜裏,這時候老師傅說話了:“兩百九十八,現金。”


    客人看了老師傅一眼,點了點頭:“成交!”


    半個小時後,戴口罩的客人拎著一個密碼箱出了金店,隨即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師傅,這些金條會不會有問題?”


    店員等客人走了,問那個老師傅。


    “我剛才查了一下近期的國內新聞,沒有報道說有失竊金條的事件,看來問題不大,再說了我們是正當交易,不觸犯法律法規,沒啥可怕的。”


    這一筆交易粗略估計淨賺三萬,不到一個小時,還是很不錯的。


    出租車上,客人把貂皮帽子摘了,口罩也取下來,露出一張成熟剛毅的臉,正是葉尋花。


    他最近一段時間在國內四處跑,今天哈爾濱明天太原後天又到了上海,把從緬甸電詐園帶回來的金條和美鈔都換成人民幣,超市今後需要大量資金,必須備下一些才行。


    價值一千多萬的金條最多能變現一千萬,美鈔也能換近千萬,再加上本幣一千多萬,總數三千萬,夠用了。


    他之所以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而且要求必須是現金,就是為了怕被偵查出來,這些錢來路不明,必須小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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