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華恭敬地應下,目送著恩陽長公主離開,這才在紅綃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紅綃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老夫人,這長公主是什麽意思?”


    沈玉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膝蓋,冷笑一聲:“還能是什麽意思?無非是想拉攏我,讓我們葉家為她做事。”


    “這長公主也真是的,把莫公子推上那個位置,日後怕是不得安寧了。”紅綃憤憤不平地說道。


    沈玉華歎了口氣,語氣凝重:“是啊,莫河這孩子,怕是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紅綃從馬車的小櫃子裏取出一個暖袋,遞給沈玉華:“老夫人,先用這個暖暖膝蓋吧。”


    沈玉華接過暖袋,輕輕地敷在膝蓋上,一股暖意傳來,緩解了疼痛,卻驅散不了她心頭的陰霾。


    “紅綃,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這長公主手段毒辣,不會是個好相與的。”沈玉華喃喃自語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後怕。


    紅綃愣了一下,神色間有些糾結:“可是,當時選擇長公主是最好的辦法,況且,那時候長公主隻求經禮佛,並沒有展露真實的一麵,您也無法預料之後的事。”


    “這莫河雖然是攝政王之子,可畢竟多年不在京城,根基不穩。如今被長公主這麽一推,就成了那出頭鳥,日後怕是……”沈玉華沒有再說下去,但紅綃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這太子之位,從來都是一個燙手山芋,多少人為了它爭得頭破血流,甚至丟了性命。


    如今莫河被推上這個位置,就如同一個活靶子,不知要引來多少明槍暗箭。


    想到這裏,沈玉華臉上也多了些愁容。


    回到葉府,聽侍衛說葉陽澤剛回來,這會兒正在書房。


    沈玉華便直接朝著葉陽澤的書房走去,路過水榭院時,聽到裏麵有孩童的哭泣聲。


    沈玉華的腳步,在聽到那隱約的哭聲時,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紅綃見沈玉華突然停下腳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不遠處的水榭院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孤零零地站在那裏,不禁低聲說道,“那是三少爺,怕是在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摔了,隻是怎麽不見丫鬟婆子?”


    沈玉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鎖在那哭泣的孩子身上。


    “走,去看看。”沈玉華收回目光,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便抬腳朝著水榭院走去。


    走進水榭院,那孩子的哭聲便清晰起來。


    沈玉華放慢腳步,隻見葉陽昊小小的身子蜷縮在院子裏的一棵梨花樹下,身上的衣裳沾滿了泥,臉上還掛著淚痕,看起來可憐極了。


    而他身邊,幾個丫鬟婆子卻視若無睹,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你們在做什麽?!”沈玉華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在寂靜的院子裏響起,驚得那幾個丫鬟婆子頓時噤了聲,紛紛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老奴(奴婢)見過夫人。”


    “陽昊,你這是怎麽了?”沈玉華沒有理會她們的請安,目光落在葉陽昊身上,語氣中多了幾分關切。


    “回夫人,三少爺他……”


    “閉嘴!”沈玉華側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葉陽昊時,臉上已經變成了柔和慈愛的模樣。


    沈玉華蹲下身子,盡量放緩語氣,柔聲問道:“昊兒,告訴祖母,你這是怎麽了?”


    葉陽昊聽到她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顫,緩緩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我……我想……給姨娘摘一束花,可是摔下來了。”他眼巴巴地看著沈玉華,眼裏大顆大顆的淚水打轉。


    沈玉華見狀,心中一軟,伸手輕輕地擦去他臉上的淚痕,柔聲道:“昊兒是不是摔疼了,告訴祖母,你怎麽不叫丫鬟婆子幫你摘?”


    “她們不聽我的,”葉陽昊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母親病了,祖母,您救救姨娘。”


    沈玉華聞言,拉著他起身,拍去他身上的泥,將他遞給紅綃,這才看向跪著的三個下人,臉上隻有冰冷的寒氣。


    “我竟不知,府中竟然還能瞧見奴大欺主的場麵,來人,押著她們同老身去月姨娘的院子瞧瞧。”


    侍衛聞聲立刻動手。


    沈玉華又吩咐兩個丫鬟去叫霍瑩華和嶽千雁。


    沈玉華牽著葉陽昊的手,一路沉默地走向月姨娘的院子。


    剛踏入院門,一股蕭瑟之氣便撲麵而來。


    與府中其他院落的精致典雅不同,這裏顯得格外冷清簡樸。院子裏地上的葉子還未清掃,顯然疏於打理,幾株枯萎的藤蔓無力地攀附在牆角,更添了幾分淒涼。


    “咳咳咳……”


    屋內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在寂靜的院落中顯得格外清晰。


    沈玉華皺了皺眉。她加快了腳步,還沒進屋,一股濃重的藥味便鑽入了鼻腔。


    紅綃上前一步,輕輕推開房門,一股藥味混著女子的病氣撲麵而來,沈玉華忍不住皺了皺眉。


    屋內光線昏暗,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進幾縷微光。一張雕著花樣的木床上,被子高高隆起,依稀可見其下女子瘦弱的身軀。


    葉陽昊一看到床上的人,立刻掙脫沈玉華的手,跌跌撞撞地撲到床邊,帶著哭腔喊道:“姨娘,姨娘,你要不要喝水?”


    床上的人影似乎被他的聲音驚動,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無力地咳嗽起來。


    “昊兒乖,別吵著你姨娘休息。”沈玉華走上前,將葉陽昊拉到身邊,柔聲說道。


    她仔細打量著床上的月姨娘,隻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沒有一絲血色,呼吸急促而微弱,顯然病得不輕。


    “咳咳……老夫人……”月姨娘看到沈玉華,想要起身行禮,卻被沈玉華伸手攔住。


    “你身子不好,就別多禮了。”沈玉華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謝老夫人……”月姨娘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她費力地想要撐起身子,卻無能為力。


    “紅綃,快去叫大夫。”沈玉華見狀,連忙吩咐道。


    紅綃應聲而去,沈玉華拿過靠枕,輕輕地將月姨娘扶起來,讓她靠在床頭。


    “昊兒,你先出去玩一會兒,祖母有話要和你姨娘說。”沈玉華安撫地拍了拍葉陽昊的頭,柔聲說道。


    葉陽昊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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