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麵的花紋樣式,有些像......柳媛娘那寶貝玉佩。


    這般想著,越看這玉鐲,越覺著它和那玉佩是一對。


    “姑娘喜歡,我便宜點賣給你。”


    許是我盯的太久,讓掌櫃誤以為我十分喜歡,特意過來詢問。


    “倒是覺著有緣,多少?”我隨口問了句。


    那掌櫃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不貴,十兩銀子。”


    我眉梢一壓,這掌櫃隻怕是瞧著我的穿著,拿我當冤大頭呢。


    這手鐲最多二兩,他直接翻了五翻。


    “十兩還不貴!”


    采薇小聲嘀咕完,轉頭看向我,“姑娘,咱買嗎?”


    自然是不買的。


    隻是,我剛開口,聲音都還沒有發出,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


    “多少,你說多少!”


    林山從我身後冒出來,氣憤的指著掌櫃鼻子罵。


    “王老哥,我當你是兄弟,處處照顧你生意,你拿我當豬宰?”


    “這鐲子,我當初拿過來當,你說它有瑕疵,勉為其難給一兩,現在轉頭你賣十兩出去!”


    聞言,我欲走的腳步,打著圈的轉回來,撩起白紗,仔仔細細的瞧著那手鐲。


    這是......青竹她爹的?


    那為什麽和柳媛娘手上的玉佩是一對?


    等等,二師兄信裏之前寫過,青竹的原名叫林小媛,在小時候就認識過顧子離。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


    我不動聲色的放下麵紗。


    “哪來的瘋子,滿口謊話。”


    聽了那些話的掌櫃,臉頓時沉了下去。


    他揮手,憤憤道:“來人,將他拉出去,以後都別放進來!”


    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站出來。


    林山被坑的怒火當場息了大半,他咽了下口水,忽的看向我。


    “夫人,你是相府夫人!我是青竹的爹,不是什麽瘋子,你信我。”


    冷不丁的被點名,吃瓜的我表示很懵逼。


    我戴著麵紗,雖沒有全身都遮住,但也是遮到肩以上的部位,他能認得出我?


    “姑娘,你認得這宋老頭?”掌櫃語氣小心翼翼,生怕搞砸了這單生意。


    我不願被那惡心臭蟲纏上,自然是不會承認,輕輕搖頭。


    接著,讓采薇掏出十兩銀子,拿著那玉鐲離開。


    身後的林山,還在叫喊。


    “你身上的羊脂玉我見過,明明就是相府夫人沒有錯,你別走,青竹在哪,在哪......”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拿著那玉鐲,上了馬車,直接回了錦華閣。


    一進屋,我便直奔書桌,提筆給二師兄寫信。


    叫他幫我查一查柳媛娘的生平,尤其是如何與顧子離相識。


    信封的最後,我求他替我保密,切不可叫師父和其他師哥師姐知道。


    否則,我怕要殺顧子離的人太多,我搶不過!


    寫完這封信後,我總覺得心神不靈,又提筆問了寧國雲城的事。


    不知為何,這件事總讓我很是在意。


    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


    次日。


    天邊升起一絲光亮時,我便睡不著。


    起床後,我換上一套黑色緊身衣,去了侯府後麵的竹林。


    竹林中間有一塊空地,那是我以前練功的地方。


    空地邊上搭建了一個竹亭,竹亭裏放置了一個竹子做的桌子和吊床。


    七年過去,竹亭竟沒有絲毫變化,就連那桌上的茶具,都還是完好無損,一塵不染。


    一切,就像是有人精心打理過。


    我仔仔細細瞧著,心中訝異。


    會是誰,一直幫我打理這裏?


    思索兩秒,我決定放棄。


    搞鍛煉要緊。


    我將新買的幾個大鐵球放入竹簍裏,背著它們開始跑步,紮步,練臂力。


    汗水順著我的發梢,滾過我的臉頰,滑到下顎後,融入我的衣襟裏。


    待陽光齊齊穿過雲端,我渾身浸濕,累的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但我很開心。


    感覺自己能動彈後,我回了錦華閣。


    采薇見著我,不解道:“姑娘,你穿著夜行衣......做賊去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很無語。


    “怎麽說話呢,你家姑娘鍛煉去了,高興著呢!”


    我現在感覺,渾身上下處處都是勁兒。


    不僅如此,流汗排氣,皮膚也變得光滑細膩,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般。


    美的很!


    這日子,隻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有奔頭,至於身上的酸痛,都是小問題。


    待吃完午膳後,我又一頭紮進竹林,傍晚才出來。


    洗漱後,我開始打坐,凝神聚氣。


    第二天起床,亦是如此。


    練功,打坐,凝神聚氣。


    隻偶爾抽空,去陪陪孩子們。


    一晃,四日過去。


    今日,是我最後一次服用藥丸。


    早早的,我去了百草堂。


    剛踏入院子,便發覺不對勁。


    平日裏,這些掌櫃藥童都樂嗬嗬,隻今日愁眉苦臉。


    我覺得古怪,卻也當問則問的,不當問的一個字也別提的道理。


    安靜上了樓,嫻熟的躺好紮針。


    隻是,今日的樂逍遙也魂不守舍的,好幾次走神。


    我躺在那,心慌的厲害,當真怕那女童因為他而紮錯了地。


    這還沒回去虐渣報仇,小命兒就先交代在這了。


    好在有驚無險,紮完今日,我便不用再日日受刑。


    隻發藥時,被扣下,樂逍遙命人給我倒了盞茶。


    不值得啊!


    “暫且等等。”


    我抿唇,手指扣著桌角,語氣裏帶著我自己都不曾發覺的焦急。


    “王爺人呢?”


    “還沒回!”樂逍遙放下茶盞,回答的清風雲淡。


    我蹙眉,強行將心底的慌亂壓下。


    他兄弟不著急,我著什麽急。


    我撚著帕子,別過臉看向窗外。


    墨色的濃雲擠壓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等會,怕是會有好大一場雷雨。


    “沈姑娘,有件事,我想你得有心理準備。”


    樂逍遙垂著眸子,語氣嚴肅,一看便知不是好話。


    “你說吧!”我睫毛顫了顫。


    他語氣清冷低落:“王爺若是今日帶不回藥來,您的治療中斷,前麵的一切,便都白費。”


    我身子僵硬一瞬,失落感席卷全身,但這些,在風千行生死麵前,卻顯得微不足道。


    我忙擺擺手,語氣透著焦急:“什麽叫王爺今日回不來,他出發已有四日,你給我透個底,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聯係不上。”他艱難說出這話。


    我沉眸,腦海裏思索著辦法。


    哀牢山危險,若戰王還活著,說不定師父他老人家能救人。


    不管有沒有用,總得試試。


    他是為了給我治病采藥,我總得為他做點什麽。


    無關情愛,隻是減輕些自己的愧疚。


    且他的身份擺在那,若是出了意外,家國大義麵前,我便是罪人,所以我必須保他。


    思索後,我急道:“逍遙,借紙筆一用。”


    彼時,門口卻響起男人嗬斥的話語。


    “沈錦殊,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出來,還有你那奸夫,也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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