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十月初開機後,拍攝進行的很順利。


    陳到明和劉曉麗表現的非常努力,隻要韓平不滿意,他們會一直重複拍攝一個鏡頭,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簡直比有些專業演員還敬業。


    這不,韓平對靜秋第一次看山楂樹那一段的表演不滿意,再次要求重來。


    明明就是個趕路的畫麵,眾人也不知道他再糾結什麽。


    韓平叫來陳愷歌,又讓演員們再表演一遍,然後他才問:“發現什麽問題沒有?”


    陳愷歌這回是全程在導演的視角下觀看演員表演,他將剛才那一幕姥姥記在心裏,又不斷回放,可還是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叔,我看不出來。”


    韓平不鹹不淡地點撥他一句,“片場沒有叔侄,叫我導演。”


    “是,韓導,我沒發現有什麽不對。”陳愷歌連忙道。


    韓平拍了拍便宜侄子的肩膀,說:“問題大了,你啊,要學的孩多著呢。”


    “是,我會努力的。”陳愷歌說著昂首挺胸道。


    韓平微微一笑,走向劉曉麗幾人。


    “大家剛才重拍那麽多遍,累不累?”


    幾位演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有些發怵,不知道韓平是良心發現讓他們休息,還是對他們的表演不滿意。


    “怎麽,都啞巴了?”韓平板著臉,指著劉曉麗,問:“劉曉麗,剛才這個鏡頭一直在重拍,你累不累?”


    劉曉麗穿著一身藍色的卡其布工裝,踩著解放鞋,挺胸抬頭回答他的問題:“導演,我不累!”


    “不累就對了,你的行李全被張隊長背在身上,怎麽可能累。”韓平似笑非笑道。


    飾演張隊長的人是燕影廠的老人,他當硬著頭皮即站出來,“導演,這段戲是我做主改的,和劉曉麗同誌沒關係。”


    劇本被改,韓平並沒有動怒,而是心平氣和的詢問:“為什麽要改劇本呢,你是覺得這樣改更好,還是單純憐香惜玉?”


    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飾演張隊長的演員可吃不消,他連忙解釋:“我隻是覺得張隊長即是村長又是黨員,應該發揮先鋒模範帶頭作用,不能讓女同誌受苦。”


    “你說的也有道理。”韓平點點頭,似乎認可了他的想法,旋即他又問劉曉麗,“劉曉麗,你也是這麽想的?”


    劉曉麗一開始還真沒細想,雖然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可想到人家是燕影廠的老演員,總不會有錯。可現在冷靜下來思考,她發現自己錯了。


    劉曉麗深吸一口氣,態度誠懇的認錯,“韓導,我錯了。”


    韓平擺擺手,“我都說了,我不是死板的人。隻要言之有物,對電影有好處,我並不介意演員私下改劇本。”


    劉曉麗看了眼飾演張隊長的演員,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但她還是要說:“靜秋是個好強的人,吃苦耐勞基本上成了她做人的標準。


    因為靜秋的父母在文化革命中都被揪出來批鬥了,爸爸是“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媽媽是“曆史反革命的子女”。靜秋能被當作“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享受“有成分論,不唯成分論”的待遇,完全是因為她平時表現好,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時時處處不落人後。”


    說到這裏,她看向“張隊長”,“說白了,靜秋要是不改掉自己身上的小資產階級思想,跟貧下中農打成一片,反而享受優待,這在外人看來就是耽於享樂,怕難畏苦,下場恐怕不會好。”


    張隊長聽罷,羞愧之下直拍大腿,“哎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是我沒有理解導演的良苦用心!”


    虧他還是老同誌,怎麽見識孩不如一個下姑娘。


    “好!”韓平啪啪鼓起掌來,他欣慰地笑著說:“看來劉曉麗是摸透了靜秋這個角色,這是好事,值得鼓勵,你們也要向她學習。”


    “啪啪啪。”


    掌聲響起,不管心裏怎麽想,導演既然發話了,那他們隻管鼓掌便是。


    掌聲結束後,韓平笑著問:“現在,你們明白這一段該怎麽演了吧?”


    “明白了!”演員們異口同聲道。


    韓平回到導演位,迎接他的是陳愷歌崇拜的眼神。


    “導演,您真的神了!”陳愷歌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欽佩的神情。


    韓平微微一笑,舉起喇叭,“演員就位,開始!”


    拍攝重新開始,八個年輕人在張隊長的帶領下,沿著山路向著山楂樹進發。


    這麽一改果然好了很多,演員們不再是一副郊遊的模樣,反而多了些狼狽不堪。


    尤其是靜秋,她年紀最小,身子骨也弱,背包壓在背上,又重又熱,靜秋覺得自己背上早就汗濕透了,手裏提的那個裝滿了小東西的網兜,那些細細的繩子也似乎早就勒進手心裏去了,隻好不停地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到左手。


    韓平透過監視器,發現二號機位很好的捕捉到這個畫麵。


    “二號機是張義謀那個小子吧。”


    “好,這條過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直到一行九人步履艱難地行至山楂樹下,他才喊“停”。


    導演喊停後,幾個年輕的女演員再也著不住,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這裏麵就有劉曉麗,韓平甚至注意到她的腿在發顫,手也在抖。


    也是,一周之前,劉曉麗還隻是個舞蹈演員,哪裏受過這種苦。


    韓平背著手走到她的麵前,低下頭問:“當演員辛苦吧。”


    劉曉麗抬起頭,看到是韓平,她想站起身,卻發現雙腿使不上力。


    “沒事,坐下說吧。”


    說著,他也毫不在意的坐在土堆上。


    劉曉麗擦了下額頭的汗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挺累的,和我想象中的光鮮亮麗很不一樣。”


    “後悔嗎?”


    “不後悔。”


    “那就加油吧,等到電影拍攝完成後,你得到巨大的收獲。”


    劉曉麗心裏一緊,難道後麵還有更困難的拍攝再等著自己?


    等演員們休息的差不多時,拍攝繼續開始。


    這一段是張隊長講關於山楂樹的故事,拍攝並沒有什麽難度。


    “好,劇組轉場拍下一幕。”


    接下來要拍的是靜秋和老三在張隊長家初遇的戲份。


    這邊拍攝完成,那邊就開始準備在隊長家,靜秋進門,到遇到老三的一係列戲份。


    兩地相距不遠,加上演員化妝和布景用不了一個小時。


    韓平觀察了一遍布景,沒什麽問題,可以繼續拍攝。


    於是乎,他又舉起喇叭,喊道:“演員就位,場記打板,拍攝開始!”


    很快,鏡頭裏出現了劉曉麗的身影。


    隻見她身子前傾,表達著行囊的沉重,踩著解放鞋一步一步跟在張隊長的身後,在張隊長喊出那句“來啦”之後,便做出了鞠躬行禮的動作。


    甚至還有些氣喘。


    顯然,這段路她要麽是身體弱體力不支,要麽是走了一段不近的路。


    韓平盯著鏡頭看了一會兒,突然舉起喇叭喊道:


    “停,這裏不對。”


    導演喊停,場地之中的三人都停下了動作。


    陳愷歌想到之前的拍攝,靈機一動,問:“韓導,是需要劉曉麗同誌多走幾遍,體現出身體的疲憊嗎?”


    “你是想累死演員嗎?”韓平像看弱智一樣看著他。


    “啊?”陳愷歌有些懵,剛才不就是那樣拍的嗎?


    韓平道:“劉曉麗到底是女孩子,體力不如男人,萬一累出個好歹來,劇組豈不是要停擺?”


    “那怎麽辦?讓演員再休息一會兒?”陳愷歌自言自語道。


    韓平搖搖頭,不在管他,而是再次舉起喇叭:


    “化妝組,你們想辦法讓劉曉麗的頭發黏在額頭上,就像正常出汗那樣。劉曉麗,這一段重來,剛才你表演的很好,照著這個感覺就行。張義謀,一會兒劉曉麗笑的時候注意捕捉她的笑容。”


    幾個化妝師聽到命令後,立刻提著工具包上前,在劉曉麗麵前忙碌起來。


    化妝師做的也很簡單,先補妝,然後用小噴壺往她額頭上噴水。


    看到這一幕,韓平的心徹底踏實了。


    他變換了一個姿勢,方便自己去欣賞劉曉麗的美。


    如果連導演都不認為自己的女主角美,這是個大問題。


    他要做的隻是欣賞,然後結合劉曉麗的美,思考接下來的拍攝。


    就目前來看,他做的是對的。


    一個人走了那麽遠的路,肯定要見汗的。


    可劉曉麗沒有,如果他沒有發現,影片殺青後就是個巨大的漏洞。


    第二就是出汗的位置,哪裏出汗才能表現出幹幹淨淨的笑容?


    是衣服被汗水浸濕?還是少女脖頸上的汗水?


    亦或者是陽光與汗水交相輝映的那種美感?


    不同類型的電影會有不同的選擇。


    但韓平認為自己的處理方式是最合理的,衣服和脖頸見汗也有,但拍出來似乎更具有誘惑力和劇情主旨不符,他肯定不會采用的。


    如果是陽光和汗水交相輝映,拍攝運動題材更合適。


    幹幹淨淨的笑容,隻需要最簡單的方式來呈現。


    不過結果是否能如他所想,還要看演員待會所呈現出來的效果。


    看著鏡頭前在忙碌的幾個化妝師,韓平隻能耐心等待著。


    很快,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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