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金主:光頭女;操盤手:我和胖子;目標人物:一對狗男女。


    攤開行動路線圖,就這麽五個人。


    “牛郎”姓劉名德偉,劉德偉是當“牛郎”時改的名,一看這名字,德華與朝偉的混合體,就知道是為了專門收割七零八零年代成長起來的貴婦。


    作為劉姓本家,我深以為恥,老劉家怎麽出這麽個道德敗壞之人!


    劉牛郎現在有了自己的會所,雖然算不上頂級奢華,在濱城也算小有名氣,據說這家會館就是狗女給他開的。


    對了,狗女的真實名字叫蕭淑珍,你聽這名字,你再聽劉淩發這個名字,誰是陽春白雪?誰是下裏巴人?


    一聽便知!


    唉,要不然我也改個名字,說不定名字一改,命數就變了呢,說不定就能大富大貴呢!


    我……我改名叫……敏尚,或者敏俊,或者仁赫,這幾個名字隨便一聽,起碼感覺出生在地級市,不能是來自北方窮鄉僻壤的小村莊。


    嗯……好吧,改名的事兒需要從長計議,不知道劉發財這個名字是不是過於直截了當!


    話說都給錢開會館了,看來這感情已經到了水深火熱、如膠似漆的地步了,想要硬生生掰開人家,可能得傷筋動骨。


    經過兩天的走訪,劉牛郎的會館、蕭淑珍與劉牛郎的愛巢以及蕭總的公司位置都已經摸清了。


    人也偷偷摸摸的見了,盡管我和胖子早有心理準備,但見到劉牛郎與蕭淑珍的第一眼,我和胖子一致同意:這他媽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天成的一雙,他倆要是分開,許仙與白娘子、梁山伯與祝英台都不能同意。


    郎才女貌、成雙入對,劉牛郎一米八的大高個兒,開一輛路虎,一舉一動風度翩翩、氣質側漏,就是典型的台灣偶像劇男豬腳,我他媽差點兒都失了口,喊出一句劉大帥哥。


    怪不得光頭女會如此癡情,怪不得蕭淑珍會把持不住,別說女人了,但凡我不是鋼鐵直男,都有可能懊惱自己是男兒身,沒辦法與劉產生感情的糾葛。


    再看看人家蕭淑珍……天使,落在人間的天使,作為誘餌,我他媽都不好意思看人家哪怕一眼,人家憑什麽離開劉牛郎跟我好?


    憑什麽?


    我將這個問題拋給胖子,胖子搓著拇指與食指:大哥,憑什麽?憑光頭女給咱的二十萬呐!


    唉,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同樣的道理還有如下的例子:地球上每個人給我一塊錢,我就能有七八十億!


    總之,在見了劉牛郎與蕭淑珍兩位目標人物以後,我對胖子平鋪直敘,態度隻有一個:我不信我能成為劉牛郎與蕭淑珍插足的第三者!


    第三者插足哪有那麽容易,尋常生活一般都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盜男遇見了娼女,正經過日子的人,誰搞這種破事!


    胖子對我指指點點,怒其不爭,他不急不慢從口袋掏出二百塊錢,扔給我。


    “幹什麽?我可是思錢想厚的人,這點兒錢……說不定我看不進眼裏。”


    “給你隨份子的。”


    “隨……份子?隨什麽份子?我他媽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再說了,我如果結婚,你隨二百合適嗎?”


    “下個月底,劉德偉與蕭淑珍就要領證結婚了!我看你這兒勁頭,是想隨份子祝福人家,得,我先借給你這份份子錢!”


    “下個月底?”我掐指一算,“我潮,今天都三十了!”


    “所以,必須阻止他們!”刹那間,我感覺胖子變成了法海和尚。


    “胖子,如果他們是真愛呢?”


    “願賭服輸!但淩淩發,你要知道真愛的人是一定要在一起的,能被分開的……一定是哪裏欠了火候,包括緣分不到。”


    胖子的這句話很剛,但聽著又沒啥毛病,作為在愛情裏受過傷的人,我隻能咂摸咂摸嘴,以示認同。


    “我們的計劃什麽時候開始?”我問胖子。


    “今天晚上,人我都找好了!”


    “具體怎麽說?”


    “很簡單,每晚蕭淑珍都會加班到很晚,而且她住的地方離公司很近,經過這兩天觀察,如果劉德偉不來接她,她十有八九會走回別墅,這途中,有一處胡同是必經之地!”


    “這種英雄救美……聽起來有點兒呆板!”


    “大哥,我們是為了任務,不用搞創新發明,與其說呆板不如說是經典!”


    “有道理,這麽說,今晚劉德偉不會來接蕭淑珍?”


    胖子自信地點點頭:“放心吧,今晚劉德偉的會館會遇上點兒麻煩,他一時半會兒抽不出身來!”


    胖子距離一副陰謀家的嘴臉,就差幾顆金燦燦的烤瓷牙了!


    “寬窄巷子?”


    胖子點點頭:“長百米有餘,寬五米,還有兩個拐彎,左右兩側是高約兩米的圍牆,兩邊二十個路燈會在晚上十二點以後全部熄滅,能見度完全靠星光,攔路搶劫的絕佳之地!”


    “環境倒不錯……不會有路人從這兒過吧?”


    “大哥,蕭淑珍都是過了半夜從這兒走,那還有路人?再說了,不還有我在一邊給你看守嘛!怕啥?”


    “怕啥?”我底氣不足道,“你說我怕啥?這可是攔路搶劫,是寫進《刑法》的,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就進去了。”


    胖子拍著胸脯:“放心吧,周圍我都看過了,沒有監控,再說了,你這黑絲襪往頭上一套,加上光線極差,誰還能看出來是你!”


    似乎有點兒道理……


    “哎,等等!”胖子突然覺醒,“不對啊!”


    “又咋地啦?”


    “你他媽是英雄救美,我找的人人家是攔路搶劫,你在這兒擔心什麽啊?又是《刑法》又是絲襪的!”


    我一拍腦門,我潮,可不是咋地,我扮演的是英雄啊,花錢雇的人才是搶劫的呢!


    “風險這麽大,雇的人同意幹這兒事?”


    “演戲,有啥不同意的,五千塊錢呢!再說了,咱是打算調戲婦女,不是攔路搶劫,你想哪兒去了?大爺的,我都被你帶溝裏去了。”


    我揉著太陽穴,可不是嘛,調戲婦女算不上罪孽深重,何況不等對方下手,我就天神下凡了。


    吃過一頓餛飩,天色已晚,沒有月亮,也難見幾顆星星,突然起來的西北風,把整個氣氛推向了新的高潮。


    正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就眼前這取景地,不發生點兒什麽意外完全不符合常理。


    我看了看時間,距離半夜十二點還有半小時,說實話,我有點兒緊張,我生平沒做過什麽好事,也沒做過英雄,更沒有以英雄的身份做過什麽好事。


    想到這兒我羞愧難當,說到英雄,我憑什麽能與蜘蛛俠、鋼鐵俠、蝙蝠俠、黑寡婦為伍,我資曆尚淺、毫無功勳,何德何能啊?


    當然,如果曆史非要給我什麽曆史地位,非要給我個名分,就像漫威英雄一樣的話,請叫我光棍俠!


    “你又發病了?嘟囔什麽呢?”


    嗯?


    胖子一語驚醒夢我,我抹一把臉,英雄夢破碎,漫威聯盟估計也不要我。


    “胖子,你找的那幾個劫色的什麽時候到?”


    “在巷子另一頭準備著呢,我這兒一吹口哨,那邊就進巷子。”


    “劉牛郎那邊怎麽樣了?”


    “我找的人已經報警了,他抽不出身來,咱就守株待兔,等蕭大美女上鉤!”


    我點點頭,坐在巷子口東邊的石墩上,燃起一顆“白將軍”。


    路上行人罕至,有車輛偶爾你來我往,蕭淑珍的公司就在不遠處三百米左右的恒泰大廈,胖子給我指了指,蕭總辦公室在二十二樓。


    這麽一指,燈突然就滅了。


    “我潮,你這手指頭威力不小啊,都能把燈給指揮滅了!”


    “要不然我指你額頭試試?”


    “別,留著點兒功力娶媳婦吧,婚後生活用的上!”


    “別廢話了,趕緊把煙滅了,蕭淑珍就要來了!”


    我和胖子貓在巷子口不遠處,不過是在馬路對麵,一個問題油然而生:這麽漂亮的女人,深更半夜回家,還走這種黑胡同,就真的沒有怕過嗎?


    “你說呢,胖子?”


    “說什麽啊?”


    “我說如此漂亮的女人,深更半夜的,走黑胡同……就沒有那麽一丟丟的害怕?”


    “瞧你那點兒出息!”胖子鄙視道,“這都什麽社會了,和諧社會,講究的是啥?自由與法治,誰腦子有病出來攔路搶劫?別說了,來了!”


    一個魅影由遠及近,蕭淑珍長發披肩,棕色大衣、白色挎包,五公分的黑色高跟鞋搭上一米七的身高……就這形象氣質,真的容易讓人臨時起意,血脈噴張去劫個色。


    “漂亮是真漂亮,淩淩發,你是有福了,想想,你有可能跟她手牽手,有可能和她接吻,甚至有可能……高不高興?興不興奮?”


    我怒噴道:“給我滾!我要是有那命,至於還是單身狗嘛!”


    蕭淑珍走到巷子口,不知是有所發覺還是女人的第六感,停住腳步左右張望了兩眼。


    站在馬路對麵的我和胖子菊花一緊,不能吧,難道這女人優秀到用鼻子就能嗅出危險的氣息?


    蕭淑珍停留三秒鍾,終於進了胡同。


    我和胖子來到巷子口,估摸著蕭淑珍已經走到巷子三分之一的位置,隨即,胖子吹響了口哨。


    咱也不知道胖子為啥不給那幾個扮演流氓的群演打電話,而要采取這種原始手段。


    “我現在進去?”


    “不!”胖子攔住我,“等三分鍾,讓氣氛充分鋪墊起來,慢慢將蕭淑珍推至絕望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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