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知道我為什麽願意接受這樣一個聽起來如此奇葩的事情嗎?”


    我和胖子搖搖頭,但從李勝男大口大口咬蘋果還吧唧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應該是同道中人。


    “因為我們,你倆和我,屬於不同的世界!”


    “但我們有同一個夢想!”


    “聽我說完,你們做的事在我的世界可以歸為兩個字:奇葩,就是在我的生活,完全想象不出會發生這樣的事,拆散小三、幫人找狗、甚至去做臥底、去假戲真做,這就是你們的生活,你們覺得習以為常,就像你們不能理解,我上午在濱城談工作,下午就飛到日本喂鴿子,晚上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聽演奏會一樣……”


    我和胖子同時點點頭,這樣的生活節奏,可以理解金錢所迫:太有錢,不知道怎麽花!


    “所以,當胖子提出讓我加入你們,我立馬就同意了,我甚至很興奮,這是多麽刺激又美妙的一件事,將一個女人拯救於水火,同時還能粉碎一個人渣!”


    “哎,李總,理解有誤,咱是讓他物歸原主!”胖子打斷李勝男,“不是把他粉碎!”


    我強烈點點頭。


    “你們的思路有問題,你想,像這樣一個人渣,即使回到原來的女人身邊,他能心甘情願嗎?終有一天,要麽將這個女人的財富占為己有,要麽故技重施,再次找一個貴婦,離她而去!”


    “您說的對,您說的都對。”我插嘴道,“但那不是我們的考慮範圍,因為那不是我們的任務,我們與光頭女的協議,白紙黑字,就是讓這個負心漢回到光頭女身邊,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麽,那就是光頭女的命了!”


    李勝男看了看胖子,胖子微微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我選擇退出,兩位請便,好走不送!”


    說罷,李勝男轉身回到了總裁座椅的位置,再次開始埋頭工作。


    哎呀,要不人家是總裁嘛,這角色轉換太迅速到位了,這要是我,怎麽也得甩甩臉子、跺跺腳。


    這突然襲擊,令我和胖子猝不及防,我倆相互使了眼色,這事有必要出門商量商量。


    出了李勝男的辦公室,我和胖子便吵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改弦更張、另想辦法,李勝男退出就讓她退出,否則按照李勝男的辦法,解決完一個問題,緊接著要去解決另一個更棘手的問題:劉牛郎回到光頭女身邊,我們還要想辦法讓光頭女認清劉牛郎的真麵目,徹底遠離他。


    反過來說,如果我們有這本事,還幹嘛讓劉牛郎回到光頭女身邊,直接揭露不就完事了嗎?


    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光頭女已經喝了迷魂湯,除非是傳銷法師給她洗腦,要不然讓她離開劉牛郎,不亞於讓唐僧取了女兒國國王。


    胖子堅持正義之道,覺得李勝男說的也沒錯,像劉牛郎那樣的渣男,再次出軌是早晚的事兒,二次傷害,光頭女很有可能成瘋女人了。


    “大哥,我們的責任是完成任務,不是除暴安良!”


    “不!”胖子否定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弄你妹啊!蜘蛛俠啊?你有啥能力?對瓶吹也算能力的話,你確實有兩把刷子!”


    “淩淩發,這不是咱倆矛盾的重點,其實你也想幫光頭女,不過是我們沒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啥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就是既能讓劉德偉生不如人,還能讓光頭女看清他的真麵目,悔不當初!”


    “哎,對了,這世上要是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辦法,還會像現在這樣混亂不堪?還有我們的投機取巧?”


    “有沒有一種可能,如你剛才所說,光頭女如果見證劉德偉再次見異思遷,拋棄蕭淑珍,轉頭更有錢的李勝男,她有沒有可能……”


    “有沒有可能幡然醒悟,是不是?”我接道,“對,理論上有這種可能,但你要是說有多大希望,我明確告訴你,幾乎沒希望。”


    “為什麽?”


    “為什麽?你沒見過光頭女提起劉德偉那副表情嗎?基督教最忠誠的信徒見到上帝估計也不會那個模樣!我現在都可以預見,一旦我們計劃成功,劉牛郎甩了蕭淑珍,李勝男甩了劉牛郎,光頭女看見劉牛郎回心轉意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旁邊最好停一輛救護車,很有可能激動出人命!”


    胖子唉聲歎氣,剛拿出一顆“白將軍”,被打掃衛生的大媽給否了,不是不能抽,抽一顆罰款一百。


    “你應該抽一顆?”


    “為什麽?我有病?”


    “一百塊一顆,那樣你就能抽上世上最貴的煙了!哈哈哈!”


    “笑個屁!”胖子指著身後李勝男的辦公室,“怎麽辦吧?”


    就在我雙手一攤的時候,手機響了,是蕭淑珍。


    甭問,這是一大早醫生查房發現沒人,給蕭淑珍打去了電話。


    該來的總會來,支支吾吾、語焉不詳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喂……蕭總!”


    “你跑哪兒去了?”


    蕭淑珍五分生氣五分擔心。


    “蕭總,我已經完全康複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住在我大爺家,昨晚大爺給我打電話,說他鬧肚子,你說半夜三更鬧肚子,我大爺無兒無女,平日裏對我恩重如山,他得了這樣的病,我能袖手旁觀嗎?於心何忍啊?我就是幫不上什麽忙,起碼我得床前床後伺候伺候他吧,和他說說話,想吃點啥喝點啥,人啊,都七老八十了,讓他隨便活還能活多久,百善孝為先呐,蕭總,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嘟嘟嘟……”


    蕭淑珍掛掉了電話。


    估計是被我氣瘋了。


    胖子給我豎大拇指:“知道的大爺鬧肚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爺直腸癌呢!”


    晚上大媽做了四菜一湯,說好久一家人沒湊著吃頓飯了……好吧,應該說的是一家人好久沒湊著吃頓飯了。


    聞言,我十分汗顏,畢竟一桌子的菜,從蔥花香菜到油鹽醬醋,沒有一個是我買的。


    這麽一想,我是有些日子沒給大媽添置東西了,就連大媽最愛喝的高鈣奶粉都換成玉米糊糊了。


    慚愧啊,都怪我,竟瞎忙了,大媽的奶粉都斷檔了。


    “大媽,奶粉都沒了,你咋不告訴我啊!”


    “整天喝啥奶粉,咱還沒到那種生活水平,大米粥小米飯玉米糊糊,都養人!”


    邊說,大媽邊往我碗裏夾菜,我的最愛,酸辣土豆絲。


    “小發啊,你要是真為大媽著想,你就趕快找個能幫你洗衣服做飯的人,人家隻要不嫌棄,就先在樓上湊合湊合,等我們湊錢,再給你買新房子!”


    “我不同意!”大爺大蔥蘸醬,“我辛辛苦苦積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憑啥給他!誰知道他是不是個白眼狼,前腳拿我錢,後腳就把我打發了。”


    我給大爺端起酒杯,笑嗬嗬道:“哎,您算是說對了,我就是個白眼狼,前腳拿你的錢,後腳我就把你送養老院,還是竟老頭兒沒老婆兒的那種,那生活……吃鹹菜喝糊糊,連個異性老太太都沒有,自己想想吧!”


    “你敢!鹹菜糊糊這些都能忍,連老太太都沒有的養老院,豈不是比張學良還要晚景淒涼!”大爺嚼著大蔥,憤憤不平。


    “都給我閉嘴!”大媽一錘定音,“小發,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萬達廣場。”


    “去買啥?”


    “不買啥,跟我去見個人!”


    糟糕,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大媽不會是……


    “大媽,這事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


    “明天早晨八點,準時下樓來吃飯!我和人家約的時間是九點半。”


    大媽根本沒打算給我解釋。


    但這是大媽,德高望重、恩重如山的大媽,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萬不得已,我拋出工作問題:“大媽,明天上午公司還有個會,我……”


    “你可以不參加!就說生病了!”


    大媽緊緊盯著我,對我的理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隻要大媽高興,我願意以身試法……不對,是以身試情,有啥大不了,九點半見麵,挺好,還不用中午請吃飯,最多也就順手買個糖葫蘆。”


    “小發,人家這位姑娘可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高學曆,現在在她爸公司上班,聽說還是跨國集團,關鍵是她家就她一個女兒,你想想吧,這意味著什麽!”


    我和大爺四目相對,我發現大爺兩隻眼睛對我還亮,甚至局部出現眼紅的情況。


    “等等等等!”我舉手道,“大媽,如此優質的台灣偶像劇姑娘,你是咋認識人家的?畢竟咱和人家是兩個世界的人,該不會這個姑娘的大姨與你整天跳廣場舞吧?”


    大媽一愣,防不勝防:“喲,長能耐了,這都被你猜到了!”


    當場一棒,我他媽第六感怎麽就沒用到買彩票上!


    “大媽,人家要是看不上我,不會給你丟臉嗎?這事十有八九,我的臉麵不重要,可你的……不,是大爺的老臉往哪兒擱啊!”


    大媽眼睛裏閃著淚光,鄭重道:“小發,你要記得,你不比別人差很多,是金子總會發亮,但碎玻璃也能發光發亮啊,每個女人都想嫁給有錢有勢的帥哥,那些沒錢沒勢長得醜的男人就不活了?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點點頭,原來我就是那個比別人差、沒錢沒勢長得醜的碎玻璃男人!


    大媽這幾句寬慰人的話,真是……紮進了我的心坎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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