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再多又有什麽意義。


    隻會讓季末在以後出門的行動更加合理。


    季末再次來到山下,此刻太陽正在東方。


    清晨的微風從遠處吹來,帶來涼意。


    不知不覺間,快要入深秋。


    此刻還較早,季末走來的路上,飯館門口站的店員不斷吆喝。


    宣傳著自己早餐。


    這也是山上見不到的場景。


    熱氣騰騰的蒸屜冒著白霧,熱油滾燙的聲音。


    早餐店門口擺下的桌子上,各式各樣的人們坐在其中,享受早餐。


    “這就是凡間的生活嗎?”


    香氣從店中飄出,勾引著饑餓的味蕾。


    早晨還未吃過飯的季末有些餓了。


    他走到一個桌子前,看著店口窗戶上掛著的牌子。


    點了一籠包子,還有一份豆腐腦。


    季末在山上吃過這些東西,隻是比較少見。


    畢竟修道者的消耗跟凡人的消耗差距較大。


    而且學院中也不會有人特意做凡間的食物。


    看著上麵幾錢幾錢的價格,季末從儲物戒指中仔細搜索。


    卻發現對於凡間的金錢沒有一點儲存。


    很快,一籠冒著熱氣包子放到季末的桌子上。


    還有一個小碟,上麵放著絲條狀深褐色的東西。


    又過去片刻,白嫩的豆花上浮著一層鹵湯被店員端上。


    “哦,看著不錯欸。”


    季末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包子咬下一口。


    “嗯,香菇肉的,味道有些奇特,但還挺好吃的。”


    包子放了一會,此刻已經沒有那麽燙,吃起來剛剛好。


    季末拿起勺子,挖起一塊豆腐放入嘴中。


    “有些偏鹹,也還不錯。”


    相比於林淼淼做的飯菜,偶爾來凡間吃一頓,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不論在好吃的東西,吃久了也會膩。


    人總要找尋一些新奇的東西。


    季末小口吃著,對麵突然坐下一個中年人。


    他皮膚黝黑,臉上帶著笑意,隨手將有些破舊的帽子摘下。


    “小二,給我來半斤油餅,加上一碗稀粥。”


    “好嘞,您稍等。”


    得到回應的中年人拍了下大腿。


    季末聽著他的聲音,抬起頭看了一眼。


    中年人憨厚的笑著,看著季末整潔的衣服。


    “不好意思啊小哥,人有點多。”


    季末頷首,透過他的衣服跟樣子,可以看出是一位從事於勞動工作的凡人。


    身體早已被繁勞的工作透支,皮膚被烈日曬得黝黑還幹燥的有些破皮。


    隻是那笑容看著像是發自真心。


    似乎對於這樣的生活並無不滿。


    片刻過後,中年人的食物被店小二端來。


    看到飯菜,笑容更甚,他端起木碗,也不管稀粥滾燙,吸溜著喝下一大口。


    “啊~”


    發出滿足的聲音。


    季末被他的樣子搞得有些好奇。


    被季末盯著看,男人放下木碗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好意思啊,小哥,我就一糙人,吃飯的動靜大了些。”


    平日裏中年人對於自己的這些行為並不在乎。


    像他們這樣的人,拚桌早已是習以為常。


    要是碰到差不多年紀的吃飯時還能一塊聊會,吹吹牛皮。


    隻不過季末的氣質跟樣子與他差別太大。


    中年人心裏有種別樣的感覺,就像是麵對上位者的低微。


    季末搖了下頭。


    “沒事。”


    季末沒有怎麽接觸過凡人,真要論的話,也就是曾經的林淼淼,還有父母未逝去前,家中的幾個仆人。


    不過除了林淼淼,季末跟那些仆人也沒怎麽說過話。


    看著中年人的樣子,季末並不討厭,畢竟他也不是純正的少爺。


    小時候還在山裏瘋跑,跟個野孩子一樣。


    父親以前也是以打獵為生,總是曬得黝黑,每次回來身上都是髒兮兮的。


    當時打獵也賣不出多少錢,衣服也總是打著補丁。


    看著季末的樣子中年人有些放不開。


    他撓了撓頭,雖然有些尷尬,但肚子早已餓了,他拿起筷子,夾起剛剛出爐的油餅,大口的吃起來。


    吃著有些膩的時候,再將小蝶中的鹹菜夾起。


    這之後,男人沒有在發出那種聲音。


    不論是動作,還是吃飯的樣子都看著斯文的很多。


    對於這頓飯,季末還是挺滿意的,對於拚桌的這個中年人,也沒有任何不滿,甚至說,其實他還是那樣粗魯些也沒有關係。


    季末來的稍早,中年人卻比他早吃完。


    他抬起手掌從嘴角抹去,將殘存的飯渣擦去,憨厚的朝笑了笑。


    看著他的樣子,季末眉頭舒緩,不知道想到什麽事情,情緒變得不錯。


    他從口袋中拿起一顆靈石,借用巧力丟給中年人。


    “咱們坐到一塊也算有緣,我也沒帶錢,這頓飯就當我請你了。”


    此刻季末也已吃完,他站起身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手帕,將嘴角的殘渣擦去。


    說完便轉身離去。


    季末的樣子讓同時吃飯的很多人注意到。


    中年人也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呆住。


    直到手中的靈石散發出氣息波動。


    溫暖的氣息在他手中留存。


    中年人低頭看去,“靈石,真的是靈石!”


    靈石不光是修者交易的物品,凡間也可以流通,並且相比於錢財,很多地方都更喜歡靈石,不時會有人出高價收購。


    中年人也沒想到吃頓飯就收獲到一顆靈石。


    旁邊傳來羨煞的目光。


    中年人趕忙將靈石收入口袋中,拿出吊錢跟店小二結清。


    這種事情也時有發生。


    畢竟飯館都在白水山下,偶爾也會有山上的家族少爺下山遊樂。


    一顆靈石對於那些少爺們微不足道,若是店小二等人服務不錯,都會有所賞賜。


    隻是這樣的場景並不多見。


    一顆靈石雖然讓人羨煞,但他們也沒有劫財的打算。


    要知道,若是這種事情被少爺們知道,那可是要滅族的。


    搶劫他的上次跟挑釁賞賜靈石的那位少爺沒什麽區別。


    他們可是最愛麵子的。


    離開的季末自然不知道早餐店周圍被他的舉動所影響。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或許是想到了曾經的記憶,有些懷念。


    看著中年人有些親切吧。


    “大概吧。”


    很快這段記憶就從季末腦海中散去。


    興致而為罷了。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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