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飄落潔白的雪。


    季末站在竹樓外,脖子上圍著林淼淼親手編織的圍巾。


    他嘴中吐出一口白氣。


    “冬天了嗎?”


    雪花飄落到他得掌中,融化成水。


    “記得曾有人說過,每一片雪花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世界上不會出現同一片雪花。”


    季末昨日磨練後的傷口也在濁流得治愈下恢複如初。


    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了呢。


    這兩個月季末沒有做其他事情。


    他的身心沉浸在長老的魔鬼訓練之中。


    身體上下充斥著各種傷口,有深有淺,並不危及生命。


    所帶來的隻是讓人麻木的疼痛。


    也在這樣不斷堅持的訓練下。


    季末的身體強度遠超從前,境界也在二轉中段逐漸圓滿。


    不得不說,【歸隱訣】的強大還是超乎季末的想象。


    對比於其他功法簡直是降維打擊。


    兩個月的時間讓季末也將關於暗殺者的基礎基本精通。


    長老自從上一次正常之後,身上的扭曲跟變態收斂許多。


    或許對於季末而言,他已經完全洞悉,對於長老的變態反應愈加淡漠。


    讓長老也失去繼續變態的欲望。


    “總覺得,最近的生活過於平淡。”


    “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情。”


    季末望向天空,喃喃自語。


    雪花一片片落到他的頭上,在黑發上不斷點綴。


    季末低下頭,將嘴巴縮到圍巾中,向早已熟悉的地下墓地前進。


    ……


    “哦!小老頭!”


    “快來快來!”


    敞開的大門外吹來風雪。


    熟悉到幾乎聽出繭子的聲音再度傳來。


    屋中躲在壁爐旁烤火的少年,臉色麻木,有種剛死不久就被人從墳墓挖出的疲憊。


    他艱難的撐起身子,向屋外走去。


    雪花從空中落下,他的眼前一片蒼白。


    蒼白的地麵上站著一個穿著粉色衣服,脖子係著縫有星星圖案的黃色圍巾的少女。


    “下雪了欸!”


    “快來,我們來打雪仗吧!”


    少女手中攥著一個白色雪球,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活潑的在地麵蹦蹦跳跳。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愣著站在門口。


    似乎有些清楚自己究竟在幹嘛。


    逐漸他的臉上掛滿絕望。


    他的手掌抬起,想要抱住腦袋。


    “該死!”


    “為什麽會這樣啊!~”


    “我怎麽就這樣成為帶小孩的保姆了!”


    少年的哀嚎響徹天地。


    林中的鳥兒被聲音驚擾,從樹上飛走,將積雪打落。


    而門外的少女則不以為意。


    她歪頭看來,露出十分可愛的笑容。


    緊接著一個雪球從那飛來,精準的打在少年的臉上。


    “幹嘛呢。”


    “一大早就這樣。”


    “來吧,我們一起打雪仗!”


    少年抬手將臉上的雪抹去,寒意將他的刺激通紅。


    這一次,他不再反抗,臉上的絕望化作認命的苦笑。


    ……


    “嗯,今天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兩個月的訓練,你的基礎目前已經相當不錯。”


    “剩下的內容你也早已學會,往後隻要不間斷的訓練即可。”


    “倘若想要更進一步,隻能憑借實戰。”


    “在與人殺戮中不斷吸取經驗,不斷反思不足,才能成長。”


    長老的嘴中不斷吐出白色煙霧。


    他手中燃燒的煙卷也在掉落火星。


    季末一來就被長老告知這件事情。


    突然間,季末的意識有些恍惚,似乎一切事情早在竹樓前就有預料。


    季末露出一抹苦笑。


    “長老,那任務目標是誰。”


    這樣的日子終究到來。


    說實話,季末隻把長老的訓練當作不可抵抗的要挾,也算是磨練身體跟意誌的修煉方法。


    他對於殺人沒有多少興趣,或者說,他並不想當暗殺者,也並不想有任務出現。


    隻是這一切都不是他能夠決定。


    “嗯……鑒於是第一次任務,你對暗殺的流程僅限於理論。”


    “所以不會給你安排危險的任務。”


    “你就去林村郊外獵殺小屋中的獵戶吧。”


    “將他家世代修調的地圖拿來。”


    “獵戶?”


    “那不是凡人嗎?”


    季末疑惑的望向長老。


    還以為是他安排錯了任務。


    長老頷首,將手中的煙卷撚滅。


    “嗯,就是他。”


    聽到任務簡述後,季末眉頭緊鎖。


    凡人嗎?凡人也用著我來動手?哪怕是最差勁的一轉修士,也能輕輕鬆鬆的完成任務。


    還說說其中另有隱情?


    看著沉思的季末,長老笑而不語。


    任務已經下達,他需要的隻是結果,至於結果怎樣達成那就與他無關。


    “好了,小子,關於任務的情報或者是分析,你自己回去弄就好,不要在這煩我。”


    “快滾!”


    在長老的逐客令下,季末離開地下墓地。


    回到地麵上的季末,踩在雪上。


    雪還在下,或者說,一直就沒有停下過。


    “林村,獵戶,地圖?”


    季末歎息。


    “殺人嗎?”


    “還是當強盜,直接強取?”


    季末突然釋懷的笑了。


    “我居然還是那麽天真。”


    “明明都已經成為暗殺者了。”


    “暗殺,暗殺,肯定要死人的啊。”


    “不過,偶爾也會客串一下強盜?”


    “每個人活著都很艱難,所以。”


    “請原諒我。”


    林村,一間泥土糊成的房子中,土灶中燃燒火焰,給屋內帶來溫暖。


    獵戶坐在木製的凳子上,靠著土灶取暖。


    他穿的十分厚實,羊毛編織的冬服上打著補丁。


    他的雙手張開,靠在火焰旁。


    “哈~,這天真不是人能待的。”


    “好冷啊。”


    雖然房間中有土灶帶來溫暖,但冬天的寒意實在太強。


    哪怕是穿的嚴嚴實實,也難以抵抗寒冷。


    “不過,今天的狩獵相當不錯。”


    “沒想到在這種天氣居然還有兔子上套。”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運氣。”


    男人望向身旁用繩子綁住的兔子。


    兔子長得極為壯碩,一看就沒有餓到。


    這樣得一隻兔子夠他們一家吃上一周。


    這樣一來,最近三天就不用再出門打獵。


    男人烤著火爐暢想未來。


    想到孩子們的笑容臉上不由露出微笑。


    木門不知從何時開啟。


    刺骨的寒風從屋外吹進,帶來風雪,帶來寒冷,也帶來死亡。


    季末看著手中緊握,幾乎沒有生息的頭顱。


    “呼。”


    吐出一口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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