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逐一審理,大家才弄懂了燕王到底這些年都幹了什麽事情。


    被武帝打發來到燕地以後,他一開始還算安分,但是自從閔帝繼位,並且武帝臨終前的還交代讓他們在封地守孝不必回洛京後,他就開始不對了。


    暗暗提高對燕國內部各種征收賦稅的標準,收的糧食都是拿去給東胡做交易聯絡感情去了,沒想到東胡現在也被人壓著打,他們剛好就聯係上了新的胡人,就是被皇帝喊的匈奴。


    閔帝繼位後第五潛魚都還是暗暗和胡人聯絡,每年定期送點糧食,又定期在服徭役的人裏調點人過去。


    那個匈奴單於身邊帶著燕國口音的翻譯金平,就是燕國本地家族出身的,被他派去先和東胡,後和匈奴聯絡。


    等到閔帝去世,小白繼位,他急匆匆的趕往洛京之後,回來就改了計劃。


    小白的繼位和祭天時上天眷顧的異象,算是讓他心態徹底失衡,他偏不相信第五小白這麽一個武帝都不看兩眼的孩子,能是個真天子。


    於是一回來,他就又去和匈奴交涉,匈奴會先派出東胡試探河套三城的力量,在自己大軍南下,能拿下河南地多少地方,全看他們自己的了。


    而燕王先把剩下的薊州北部的百姓口糧全都搶了,送給匈奴人,又強征徭役去拆了長城,把人滅口。


    至於薊州百姓民變問題,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因為連著薊州沒有糧食的百姓他都要把他們趕去送給匈奴人,反正糧食他也都給匈奴人了。


    匈奴人要不要養活他們,會不會發生民變,都和他無關了。


    把所有官員的證詞整理好,時間和事件聯係起來,柳珀緩緩把燕王哪個計劃謀逆到現在的一切都緩緩念出。


    他現在也已經是臉色鐵青,怒火高漲。


    當時情況緊急,他們的重點是趕走匈奴人平叛,匈奴人走之前隻給了他們燕國那邊的傳的信,別的也沒說就急匆匆走了,他們一行人也是為了急匆匆來燕國。


    現在一想,難怪這些兵馬匈奴人給的那麽痛快呢,感情是他們早就已經先收到了報酬!


    前兩年的糧食,還是一個月前又強征的糧食,除了天星砸死的士兵與對天子升起的敬畏,他們根本就沒虧。


    不說他了,沒有參與燕王計劃的人,聽到這些也已經是渾身癱軟;隻參與內部盤剝的人也是麵如死灰,因為他們最清楚,欺壓百姓引起民變是一個罪,私通胡人意欲造反,這才是讓他們這些人再也沒有翻身之地的。


    被騎兵暫時穩住的百姓們聽完,已經是目眥盡裂,看向燕國君臣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辛苦耕作一年被拿走的糧食、死亡的親人、自己差一點就被胡人帶走的命運……所有的一切罪行被扒開,已經有人開始想衝上去了,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陛下……”


    王歸小聲喊他,他仍舊還有顧慮。


    “燕國百官可以就地處置,但是燕王……”


    “王歸,孤知道了。”


    小白說完,拿起了柳珀讓人一直捧著的兩儀劍,劍上的血跡已經幹涸。


    他提著劍走到被架起來捆綁著的第五潛魚麵前,第五潛魚見了,反倒來了精神:“被人罵是太子嗣子你都不生氣,今天怎麽就這麽生氣?”


    小白最後問題隻有一個:“你不把晉人當做子民,又有何顏麵想做晉人皇帝?”


    第五潛魚瞳孔一縮:“你說什麽?”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小白會怎麽罵他,從大義壓製,拿武帝做由頭,無非不是禮法就是晉律。


    可他什麽都沒罵,反倒是問他有什麽臉想做皇帝。


    他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才做皇帝多久,有什麽資格來教訓他!


    “你憑什麽教訓我?不過是生母都沒有,被皇後撫養的小子……”


    “缺父愛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為發泄的借口。”


    第五潛魚開始謾罵,小白已經不想和他花時間多費口舌了。


    武帝的孩子除了太子不缺父愛,他不在乎父愛,其他兄弟哪個不是一出生就跟沒父親似的。


    第五潛魚的心理問題武帝固然要付一部分責任,但是在皇宮裏所有人都是享受著同等的教育,沒有父愛不代表沒有教育,那些不同老師教導的晉律禮法以及基礎的人文,他可不是沒學。


    小白他們清晨進的城,現在時間已經都快下午了,從進城之前到現在他也都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這事情必須盡早解決。


    “燕王第五潛魚,永業元年,在燕國境內橫征暴斂,勾結胡人。


    永業二年,意圖謀逆,勾結匈奴,私毀長城,致使雲中、五原、朔方三城百姓民不聊生;又在燕國境內魚肉百姓,濫用私刑、冤殺百姓,還妄圖將數萬晉人私賣匈奴……”


    士兵、薊州官員還有薊州百姓,都看見了空地上被綁著架起來的燕王,還有提著劍,臉色冷凝的皇帝。


    不知道是什麽方法,分明皇帝一個人在說話,但他不是很響亮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傳到了燕王宮外在場所有人耳朵裏。


    他們聽著皇帝一條條念出燕王罪狀,不由得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皇帝後麵的舉動。


    他會怎麽做?


    真的會同他誓言一致,還他們一個公義嗎?


    “身為晉人,裏通外敵,引胡入境,罔為晉人。身為君王,受百姓供養,不思治理境內,反而欺上侮下,視百姓如草芥,罔坐王位。”


    兩儀劍寒光一閃,還沒擦洗的血跡上再度沾上新血,都沒叫出聲的機會,還帶著冠冕的頭顱滾落到地上,他頭上帶的整齊的冠冕終於從他的頭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


    “罪人第五潛魚已誅,餘下燕國人等,一並壓下去,三日內於燕王宮前,一並候審行刑!”


    依照這個世界貴族政治的運行規則, 小白應該遵守規矩,把燕王帶回洛京審判,最後私下處刑。


    但……去他的狗屁規矩!


    看見那些衣不蔽體,無家可歸,真的一無所有的薊州百姓,他如果還要顧及貴族顏麵,連這點給他們的正義都不肯公開,一點的他們的尊嚴都要思慮再三,他就算是完成天道的任務了,還有什麽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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