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琮抱著沈子菱睡了一夜。


    睡著之前,他的身體難受,精神動蕩。可睡著之後,居然一夜無夢,整夜睡眠都很舒服。


    被窩裏不冷不熱,溫吞舒服,他抱著沈子菱,像抱著個什麽軟乎乎的糯團子。


    秦文琮醒來時候,沈子菱還在熟睡,甚至咂摸了小嘴,說了一句夢話。


    她在他懷裏小聲嘀咕說:“不要生……不要十個八個,不要生孩子……”


    秦文琮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夢,但根據她的夢話,倒也猜出一二。


    他緊了緊眉頭。


    怎麽會生十個八個孩子呢?女人又不是產豬仔,生那麽多個做什麽?


    他倒不是養不起,而是覺得沒必要。真要生十個八個,那他還有機會和像今天這樣,抱著他入睡嗎?


    在秦文琮的記憶中,自己的父母就是因為孩子太多,很少同床睡。小時候甚至為了帶他和秦小葉,父親帶他睡覺,母親帶孫女小葉。


    看時間也不早了,秦文琮起床,去廚房給沈子菱煮了一碗熱粥。


    馬上就要過年了,單位也忙。他得趕在過年之前,把一些論文提交,匯報成果。昨天下午因為沈子菱出事,他突然回家,拖慢了一些工作進度,今早得早點回去給領導一個交代。


    沈子菱起床時秦文琮已經去上班了,她的腳好了不少,六嬸攙著她,已經可以一瘸一拐走路。


    六嬸把秦文琮熬的粥給她送過來,說:“這是文琮臨走前給你煮的粥,你趁熱吃。鍋裏還有包子,我去給你撿幾個。”


    “嗯。好。”


    今天是沈子菱給祁永朝父親和彭莉治療的日子,可她現在腳受傷了,也騎不了自行車。


    早餐後,沈子菱給祁永朝家裏打了個電話,告知了對方自己的情況,想問問他們能不能把病人送上門。


    祁永朝在電話裏說:“我爸可能不太好移動。如果你願意,我開車來接你怎麽樣?”


    “倒是也行,那就麻煩你了,汽車的燃料費用,你們可以從我工資裏扣除。”


    祁永朝點頭:“行,我待會就過來。”


    沈子菱為了不耽誤工作,出門前還是在六嬸的幫助下,給自己紮了幾針。她疼得嗷嗷叫,六嬸疑惑:“有那麽疼嗎?我紮針的時候咋不覺得疼呢?”


    沈子菱一雙眼睛淚汪汪的:“有一種疼,叫輕輕紮一下就很疼!”


    六嬸嘟囔:“這點兒疼都怕啊,那你咋和文琮親熱的。”


    沈子菱的臉立馬紅透了:“…………”


    *


    秦臻最近和成蘭走得很近,他發現成蘭求來了一副按摩穴位的手法,根據上麵的手法,給他母親林翠英調理了一段時間,情況居然有了好轉。


    林翠英從一開始的吐字不清,已經能簡短地說一些字句,清楚表達自己想吃什麽。


    秦臻與顧眉吵架之後,就搬回了家裏。借口是照顧母親,其實是不想看見顧眉。


    成蘭每天過來照顧林翠英,他也能趁機跟成蘭打得火熱。


    顧眉今天店裏不忙,也沒學習計劃,來秦家找秦臻,打算帶他去看幾套最近新修的商品樓。


    年底了,店裏效益不錯,錢也收回來不少。買不到高價值的四合院,房子總得買兩套。


    她到秦家的時候,客廳裏沒人。叫了一聲保姆,也沒人回應。


    顧眉聽見二樓有動靜,尋聲上樓,來到書房門口,卻聽見裏麵有響動聲。


    成蘭嬉笑著說:“臻哥,你聽見了吧?今天阿姨都能說想喝粥了!我覺得再過一個星期,她就能說完整的句子了。”


    秦臻點頭,嗯了一聲,不過有一點他覺得很奇怪:“我媽這幾天,是不是老叫沈子菱的名字?”


    成蘭本來不想告訴秦臻的,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


    按摩穴位圖是沈子菱給她的,可她並不想讓秦臻知道。畢竟沈子菱和秦臻以前的關係並不簡單,萬一他知道後,去找沈子菱舊情複燃了呢?


    不過他沒想到,秦臻自己也發現了。成蘭點頭承認:“是啊。”


    其它再多的話,她也沒說,多說多錯。


    秦臻想到沈子菱就頭疼,那個女人,害得他母親變成這樣,偏偏她還有秦文琮護著,他壓根動不了她。


    秦臻問:“李春華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成蘭把今天上午醫院開除李春華的事,簡單講了一下。還把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一並講了。


    秦臻嗤了一聲說:“我小叔居然為了她,打電話去蔣家警告,給蔣家施壓。小叔是瘋了嗎?”


    秦臻好不容易找到蔣殷雯的小姨李春華這枚絕佳的棋子,又動用了一點關係才把李春華安排進醫院。


    他以為,接下來一段時間,李春華可以好好整治一下沈子菱。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他小叔居然會直接打電話去蔣家警告。而傷害沈子菱的暴躁症患者也在警察的盤問下,交代前因後果,承認自己收錢受李春華指使。


    昨天出事,今天一早李春華就被醫院開除了。秦臻不得不感慨他小叔人脈廣,手段厲害。


    顧眉聽見他們討論,這才意識到,秦文琮和沈子菱的關係,可能已經到了一種她無法想象的曖昧地步。


    如果秦文琮對沈子菱,還是出於報恩心態,怎麽可能會直接為了她,打電話給蔣家?


    顧眉直覺告訴她,這不正常!


    她也顧不上帶秦臻去買房了,轉頭去醫院打聽沈子菱昨天的事。


    昨天秦文琮居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沈子菱給背出醫院的。


    顧眉剛走出醫院,正在思考秦文琮和沈子菱之間的關係,被身後的人叫住。


    來人叫唐碧婷,是秦臻和顧眉現在的房東。


    唐碧婷的丈夫是京市開發局的局長,顧眉為了拿下這個資源人脈,直接給唐碧婷劇透了一支股票的走向,還給她介紹了幾個投資項目。


    唐碧婷說:“小顧啊,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你還記得,之前給我介紹的股票,還有投資項目嗎?我聽你的,買了立米特百貨的股票,這才幾個月,就賺了不少!現在不是年底了,投資的項目,也賺了點錢。”


    “那真是恭喜碧婷姐了。”顧眉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問她:“碧婷姐,不如我請你午飯吧?我們見一麵也挺不容易的。”


    唐碧婷點頭:“既然是我感謝你,那我請你吃飯。走吧,去我家,今天家裏有海南空運過來的海鮮,新鮮著呢。”


    “那行,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顧眉喊唐碧婷一聲姐,實際上兩人相差十歲。她上了唐碧婷的車,唐家離醫院不遠,就在附近的南苑小區。


    車開進小區時,顧眉居然看見沈子菱跟著一個和唐碧婷差不多的女人,步行進小區。


    這南苑裏住的都是京市核心的領導們,沈子菱怎麽進來的?


    顧眉的目光引起了唐碧婷的注意,她問:“你認識彭莉?”


    “彭莉?”顧眉一臉疑惑:“我不認識。她是誰?”


    唐碧婷解釋說:“哦,她老公是我老公的同學。”


    顧眉低聲說:“我不認識她。隻是,你還記得我未婚夫的那個前未婚妻吧?”


    唐碧婷點頭:“當然記得。就那個心眼多的農村女孩?”


    “嗯。”顧眉指了指彭莉身邊的女孩,說:“就是她。”


    唐碧婷嗤了一聲,朝著車外兩人翻了個厭惡的白眼:“這彭莉,也真是不挑剔。真是什麽人都能成朋友啊?她老公是我老公同學,級別比我老公高。又怎麽樣呢?她下不出一個蛋,都快讓他老公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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