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琮掛斷和向承的電話,思考片刻後,決定去請個假,去一趟深港城。


    而同時,另一邊。


    覃勇也給沈子菱bb機上呼了消息,她趕忙去校通訊室給覃勇回了電話:“怎麽了勇哥?”


    “你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你說的那個張曉軍啊,那天晚上還真回來過,坐私家黑車回來的。拉他進出城的,是我一個兄弟。”


    沈子菱收到消息,點頭:“好,我知道了。”


    掛斷和覃勇的電話,沈子菱基本可以確定。秦小珍的死,一定和張曉軍有關。


    不過覃勇能查到的事,向承應該也能查到,這會兒秦文琮八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沈子菱想給向承打個電話,想問問他秦文琮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可電話撥通,又瞬間收回了想法,把電話掛斷。


    又過了一周。


    沈子菱和秦愛琴通電話,互聊近況。


    秦愛琴在浙省那邊念大學,生活還算不錯。


    秦小珍離世後,秦文軍就承擔起了帶孩子的重任。剛好因為秦愛琴差點被母親賣掉的事,秦文軍也提前辦理了退休,目前在家全職帶孩子。


    考慮到沈子菱和小叔的情況,她也不太想聊家裏的事。


    可這件事畢竟和沈子菱有關,她還是說了:“子菱,張曉軍被抓了。小叔親自帶人去的深港,把人從深港帶回京市,送去派出所,全招了。


    張曉軍在深港那邊欠了一屁股債,顧眉給他打電話,說我大姐有錢,於是他背著所有人跑回來跟我大姐要錢。


    我大姐為了孩子,沒有妥協,但被他灌藥威脅。那藥不是我大姐要喝的,而是他故意灌的。他說,知道那是毒藥,隻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想到是那麽毒的藥……”


    沈子菱聽到這裏,聽出了眉目:“所以,他對那藥並不知情?所以那藥,是顧眉給的?”


    秦愛琴點頭:“嗯。但警方提審了顧眉,她並不承認。而且,她說那晚並沒有見過張曉軍,說自己在開發局局長的飯局。人家也能為她作證,所以顧眉就這麽全身而退。張曉軍,被抓了。”


    沈子菱又問:“張曉軍叔叔那邊,沒有周旋?”


    “親手殺死了孩子的媽,這種禽獸,他如果還想再保,我爸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要想繼續在京市混下去,安全退休,不敢得罪我們家。”


    沈子菱聽到這裏,對秦小珍的遭遇,並不同情。隻是可憐那孩子,攤上這樣的父母。


    至於顧眉,近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顧眉打給秦臻的錢,至今沒要回來不說。她還發現,自己名下的資產,已經被秦臻私底下洗了一遍,轉到了成蘭的賬戶。


    她的資金鏈斷了,工地停工。又被迫跌價、虧本,賣給了向承。


    現在她那塊項目,被向承收購。所拿到的錢還沒在兜裏熱乎,就被銀行給劃走。


    她不僅丟失了項目,算上利息,還倒貼,欠了幾十個。


    本來按照啃德雞店麵從前的收入,顧眉想要還清這筆錢,也就是幾個月的事兒。


    可最近,顧眉的啃德雞店麵附近,不僅開了向承的麥德勞,還有秦臻成蘭開的麥當雞、德克雞……


    這幾家店,完全複刻了顧眉店裏的菜品,賣得還便宜,將她的營業額,瓜分得所剩無幾。


    因為顧眉死拖著不離婚,秦臻幹脆帶著成蘭住進了自己家裏。成蘭生了,秦臻不僅經常帶著孩子在院兒裏溜達,還時常帶去店裏。


    店麵和啃德雞麵對麵,顧眉上下班,經常看見秦臻和成蘭母子“一家人”其樂融融。


    顧眉終於忍無可忍,同意離婚。沒幾天,啃德雞的店主也變了人。


    顧眉突然就人間蒸發,消失了。


    *


    1989年,元旦節後的第三天,下午四點左右,沈子菱和祁永朝結束完所有考試後,推著擱在教室的行李,打了一輛車就往火車站奔。


    他倆是唯一報名去杞縣的學生,火車訂的是晚上六點鍾。


    他們若再不抓緊,遇上晚高峰的大塞車,恐怕趕不上火車。學生大部隊,也不會專程停下來等他們。


    兩人一路緊趕慢趕,總算在最後一刻衝進車站,衝上了車。


    剛坐下,就聽對座的學長喊她:“沈子菱?你怎麽也來了,你不是大一新生嗎?”


    說話的人正是臨床醫學的劉大霖,也是之前非要拉沈子菱進攝影社的那位男同學。


    沈子菱解釋說:“規則也沒限製不讓大一新生報名。”


    劉大霖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嗤笑說:“看不出來啊,你家裏也有關係。人家唐婉清那是家裏有關係,不用通過考核,也能來參加這次義診比賽。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們攝影社給的稿費呢,感情背後也有人……”


    沈子菱皺眉,解釋說:“我是靠考核拿到的名額,不要拿我和走後麵的比較。”


    劉大霖笑道:“我開個玩笑,你別這麽認真啊。這次義診,吃力不討好的。你們來報名的女生,不都是為了看那個軍研所的天才嗎?你們這群女人,真是異想天開,看一眼能咋滴?看一眼,人家天才就能看上你們啊?


    一個唐婉清,一個你。你倆長得這麽好,在京市,想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何苦自討沒趣。”


    沈子菱厲聲打斷他:“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對什麽天才,不感興趣。我來義診,是為了拿名次,得到進導師實驗室的名額。”


    劉大霖聽了這話,笑得更大聲了:“你找借口也稍微找靠譜點的啊。這次義診的,大多都是大四或者研一的學生。


    獲獎名額就三個,你想拿名次?而且你一個女生,還想進實驗室?你進去之後既不能幹活兒,也不是研究生,你進去幹嘛呀?”


    沈子菱懶得和他廢話:“廢物當然不知道進去幹嘛。”


    她這話一語雙關。


    祁永朝放好行李,過來挨著沈子菱坐下,低聲問:“怎麽了?”


    沈子菱看了一眼劉大霖,淡聲說:“沒怎麽,遇到個井底之蛙。”


    劉大霖一聽不樂意了,罵回去:“你說誰是井底之蛙呢?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發什麽臭脾氣?真以為長得好看,可以為所欲為呢?人家唐婉清可沒恃美傲物。”


    沈子菱還沒開口回懟,祁永朝卻反諷回去:“她隻是長得普通,不敢罷了。我們子菱不僅可以恃美傲物,還能恃美行凶。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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