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溫存之後,沈子菱赤著趴在男人身體上。


    她側臉貼在男人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對這種感覺無比貪戀。


    秦文琮想放她躺回床上,她卻不樂意:“我喜歡聽你的心跳聲。”


    “這有什麽好聽的?”


    沈子菱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說:“這能證明,你是一個鮮活的人,不是一台機器,也不是……”


    她太困了,思維開始混沌,腦子昏沉。


    “嗯?也不是什麽?”


    秦文琮總覺得沈子菱心裏還裝著什麽秘密:“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我……”沈子菱的臉頰在男人的胸膛輕輕蹭了蹭,低聲說:“我總是夢見,你會死掉。夢見1994年,你會評上院士,積勞成疾。也夢見顧眉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夢見我在嫁給秦臻後,在生孩子當天,被他氣得大出血死掉了……”


    她絮絮叨叨說著,說話也沒什麽邏輯性和連貫性。


    聽起來,還真像是在說夢話。


    她這番話裏的其它信息秦文琮沒有認真記,唯獨那句“生孩子當天被氣得大出血”,如同烙印,燙在心頭上。


    秦文琮抱緊沈子菱,下頜輕輕蹭了蹭女孩的發頂,感受到女孩的柔軟真實,這才睡過去。


    兩人互擁而眠,一夜無夢。


    *


    京市,某處郊區別墅中。


    顧眉和男人一場溫存後,取出了枕頭下的化驗單,遞給他說:“老趙,我懷孕了。”


    趙啟剛最近煩心事兒多,老婆被刑拘,女兒在國外每天打電話煩自己,逼迫自己想辦法把唐碧婷給撈出來。


    這是他能管的事兒嗎?


    顧眉心說唐碧婷也是蠢,居然去招惹沈子菱。


    她連著在沈子菱那裏吃過幾次虧後,現在萬萬不敢掉以輕心。沈子菱八成是重生的,她八成也有預知的能力。


    她現在要做的是蟄伏。


    等秦文琮死了,沈子菱一個寡婦,她的萬貫家財和美貌,自然會遭人嫉妒。


    等她羽翼豐滿,沈子菱形單影隻,到時候再收拾她也不遲。


    趙啟剛看見顧眉的懷孕報告,下意識就問:“兒子還是女兒?”


    顧眉笑出聲:“現在哪兒能看是兒子還是女兒?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是唐碧婷,我這麽喜歡你,連錢都可以不賺聽你的。你想要兒子,我就一直生就是了。”


    趙啟剛聽見她這話,一顆心瞬間落地。


    他和唐碧婷結婚多年,唐碧婷就隻給他生了個閨女。


    想讓她再生,可她又覺得生孩子幸苦。之前有唐家給唐碧婷誠撐腰,趙啟剛硬氣不起來,如今唐家倒了,他想生幾個兒子,都能隨心所欲。


    他老趙家,總算不用絕後了。


    顧眉見趙啟剛開心,見縫插針問:“老趙,唐家都這樣了,唐碧婷也有了汙點,你若還和她存著婚姻,恐怕會對你的仕途不利。”


    趙啟剛當然知道顧眉是什麽意思。


    隻不過,他心裏也跟明鏡似的。


    就算和原配離了婚,也不可能再跟顧眉這種女人結婚。這女人是有點頭腦,可是沒有強大的後台。


    讓她做個自己發泄與生孩子的工具可以,娶她?這是沒可能的事。


    他心裏這麽想,可嘴上卻說:“好,這件事我會放心上的。等我和她離了婚,我們就好好規劃一下,我們的生活。”


    他沒把話說死,也沒給顧眉承諾,卻把話說得漂漂亮亮,讓顧眉誤以為他是想結婚。


    顧眉哪兒不知道這種老狐狸的想法?


    她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懷孕,才製造出一種自己想要跟他結婚的假象。


    她當然知道趙啟剛不會跟她結婚,無非就是借此讓他對自己少一點警惕心,她才好從他身上悄無聲息地拿到更多資源,蟄伏的時間長一些。


    *


    清明的孜縣開始下小雨。


    沈子菱和秦文琮穿上雨衣、雨靴往山裏行。山道泥濘崎嶇,行了一個小時才抵達墳地。


    爺爺埋在山裏舊房子後麵。


    外麵還在下小雨,沒辦法燒紙上香,兩人先在青磚瓦房裏避雨。


    房屋裏外都是一樣的冷,沈子菱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把砍柴刀,準備劈幾件兒廢棄的木質家具,在堂屋裏生火。


    秦文琮見她舉起砍柴刀準備砍木質家具,立刻阻止,從她手裏取過砍柴刀:“我來。以後這種事,你盡量使喚我。”


    “琮哥,你別瞧不起我。以前我一個人進山采藥,都是自己砍柴生火的!”


    沈子菱一臉不服氣道。


    秦文琮卷起襯衣袖子,小臂的肌肉線條緊實漂亮。他舉起刀一刀劈開一件家具,低聲說:“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其實擔心你的力氣再練得大一些,日後發起脾氣馴起夫來,我的身體素質跟不上。”


    沈子菱哼了一聲:“我在你眼裏,竟是這樣的母老虎嗎?”


    秦文琮把砍好的木柴遞給她:“你步步為營,將我吃幹抹盡,還不承認自己是一隻偽裝成小羊羔的猛獸嗎?”


    這話沒毛病。


    可等沈子菱把火生起來,男人突然去關了門,隻給窗戶留了條可以通風的縫隙。


    “你關門做什麽?”


    秦文琮用濕毛巾給她擦手,忽地吻下來。堂屋裏隻有一張幹淨的太師椅,秦文琮抱著她坐下,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他吻著沈子菱的麵頰,又吻她的脖頸,低聲說:“冷。”


    沈子菱想說她不冷。


    可話還沒說出口,男人用唇堵住了她的嘴:“我有個地方冷,迫切地想要你的溫暖。”


    沈子菱感覺到了實在的東西,羞得滿麵通紅:“你……這是白天呢!”


    秦文琮當然知道這是白天,可昨晚那次沒有任何阻隔的親熱後,讓他嚐試到了不一樣的感覺。


    也是昨晚,讓他真正感覺到了沈子菱的溫度,柔潤……讓他迫切地想要深入探索。


    堂屋裏沒有床。


    沈子菱扶著太師椅,腳下踩著男人的外套,身後是秦文琮,是火。


    門縫裏鑽進來的風猛烈撞擊著火苗。


    篝火呼哧、呼哧,燒得幹柴起伏蕩漾。


    火苗隨風勢變急,最終“啪”的一聲戛然而止,風停雨停。


    沈子菱的身體在沉下去的那一刹那,被男人眼疾手快撈住,又順勢給抱住。


    秦文琮坐在太師椅上,讓渾身發軟的沈子菱窩在了懷中。


    沈子菱將下巴搭在男人肩膀上,喘了一口氣:“我怎麽覺得,你說我是猛獸,是汙蔑呢……”


    他明顯比之前都要厲害,猛烈。


    她腿軟……


    男人給她赤著的後背披上了衣服,低聲說:“那我可真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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