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麽?”


    四個孩子剛睡下,顧眉立刻帶著煙火溜出家門。


    趙啟剛本就不希望顧眉這般招搖行事,在家中左等右等不見她回來,心裏窩著一團火,索性出門尋她。


    哪成想,剛踏出家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一幕讓他氣血上湧的場景。


    顧眉耳朵尖,瞬間捕捉到趙啟剛的聲音,仿若受驚的兔子,慌亂之中,竟在秦臻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緊接著,飛起一腳,直踹向對方腹部往下的位置。


    隨後連退數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趕忙緊緊拽住趙啟剛的胳膊,躲在他身後,纖細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秦臻。


    她告狀說:“老趙!這人不要臉,死纏著我不放!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就……我就……”


    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恐與委屈。


    趙啟剛定睛看清對方是秦臻,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寒聲說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秦臻啊。代我向你爺爺問個好啊。”


    這話從他牙縫裏擠出來,每個字都似裹了一層霜。


    昏暗逼仄的胡同裏,黯淡的月光艱難地穿透層層陰霾,映出秦臻那張有輕微溝壑的臉。


    他仿若從黑暗深淵中緩緩抬起頭,渾濁的雙眼裏,一道冷冽的寒光如利刃般射出,直直地刺向趙啟剛。


    他的目光仿若實質化的釘子,死死地釘在趙啟剛臉上。


    男人幹裂的嘴唇微微上揚,扯出一個弧度,笑容冷得刺骨,還未抵達眼底,便已讓顧眉和趙啟剛渾身不自在。


    尤其是那“全家”二字,他刻意咬得極重,尾音拖得老長,宛如一把銳利無比的鐵鉤,瞬間將周遭緊張的氛圍死死勾纏,空氣都似凝固了一般。


    待回到家中,趙啟剛“砰”的一聲甩上門,那聲響震得房間都似晃了晃。


    他猛地轉身,抬手一巴掌,裹脅著滿腔的怒火與猜忌,重重地扇在顧眉臉上,怒罵道:“我就納悶兒,這麽晚了不睡覺,跑外麵去搞什麽名堂。去會前夫了是吧?怎麽?你前夫疼你得緊嗎?那你是不是也得,好好疼疼我?”


    說著,他解開皮帶,“嘩啦”聲在房間裏格外刺耳。


    不等顧眉回過神來,趙啟剛已然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硬生生地將她扯到跟前,緊接著,又使出蠻力,狠狠將她摁了下去。


    顧眉這些日子,仗著生了四個兒子,在趙家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趙啟剛不僅對外大張旗鼓地宣布了她趙太太的身份,平日裏待她,也仿若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嗬護備至。


    這般平靜順遂的日子,差點讓顧眉忘了,趙啟剛骨子裏,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如今看來,他之前那副儒雅愛老婆的模樣,不過是戴著的一層精致麵具。


    秦臻的一段話,一個舉動,仿若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將這看似美好的一切擊得粉碎。


    此時的顧眉,屈辱地跪在趙啟剛跟前,雙手緊握成拳,牙關緊咬,後槽牙都似要被咬碎,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咬斷秦臻的脖頸,再咬斷趙啟剛腹下的軟肋!


    一番折騰後。


    趙啟剛那滿腔的怒火消散,心情倒是暢快了不少。


    瞧見顧眉一臉委屈、梨花帶雨的模樣,他立馬換了副嘴臉,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輕聲哄道:“心肝兒,你可別生我的氣。我剛才也是被秦臻那渾蛋的舉動氣昏了頭,吃醋了。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我實在是太愛你,就是忍不住啊……”


    說著,他打橫抱起顧眉,走向床鋪,兩人相擁而臥。


    顧眉被迫貼近趙啟剛,她清晰地瞧見他臉上那縱橫交錯的溝壑,還有他俯身壓上來時,晃動的那一身贅肉,仿若一塊白晃晃、令人作嘔的五花肉。


    在她眼前晃來晃去,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趙啟剛卻仿若未覺,俯身下來,咬著她的耳朵,嘿嘿笑道:“心肝兒,我們……”


    顧眉嫌惡地別過頭,伸手從枕頭下摸出一個計生用品。


    趙啟剛見狀,低聲哄勸:“你剛生完孩子,不會懷孕的。況且,就算有了,我老趙也養得起!你肚子這麽爭氣,再給我生四個!”


    顧眉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心中暗自腹誹,一邊貪戀著趙啟剛給予的榮華富貴、資源人脈,一邊又對伺候這個老男人厭惡至極。


    她暗自安慰自己,再忍幾年就好。


    如今是1990年,隻需再等四年,秦文琮就會離世。


    到那時,沈子菱成了寡婦,她定要想盡辦法,給沈子菱也介紹一個老男人,讓她也嚐嚐伺候人的滋味兒!


    眼下她自然也不會讓沈子菱過得舒坦。


    這幾日,她不動聲色地仔細觀察,發現沈子菱行事小心謹慎得很,請的三個保姆都是軍研所的家屬,油鹽不進,根本不好收買。


    其中一個過年就要走了,沈子菱倒也機靈,順勢幫秦文軍解決了股票負債,以此收買了秦文軍,讓他幫忙帶孩子。


    不愧是重生女,這心思縝密得讓人咋舌。


    秦文軍畢竟是沈子菱三個孩子的伯父,帶起孩子來,自然會上心盡力。


    可顧眉卻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盤,秦文軍能被沈子菱的錢收買,難道就不能被她的錢收買嗎?能在股市裏栽跟頭的人,骨子裏本就有賭徒心理。


    “沈子菱,我且放任你好好過年,等年後你去上學,你家裏……就等著瞧吧!”


    *


    沈子菱身為四合院的主人,自是有自己的考量,她可沒打算留宿秦臻一家。


    隨便尋了個借口,便客客氣氣卻又不容置疑地將人給打發走了。


    秦臻一家驅車回家路上,成蘭抱著孩子,嘴裏不停嘀咕著:


    “她沈子菱也太霸道了。把兩個風風光光的大男人,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孩子孩子不帶,飯也不做,小叔還得把工資都給她。憑什麽?秦臻,你有這麽個嬸兒,真是倒黴到家了……”


    秦文謙也在一旁唉聲歎氣,一臉窩囊樣,感慨道:“還好兒子你沒娶她,否則……”


    秦臻卻仿若未聞,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沈子菱那輕盈曼妙的身姿曲線,還有顧眉那雍容華貴的裝束。


    他的前未婚妻和前妻,一個過得比一個滋潤,反觀他自己,如今是要錢沒錢,工作也沒著落。


    秦文謙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問他:“秦臻,你工作找好了沒?這年頭生意不好做,你那店才開了多久就垮了,依我看,你還是去企業上班吧。”


    秦臻正心煩意亂,聞言眉頭皺得更深。


    成蘭見狀,趕忙開口:“老公,工作的事你別擔心,我讓我爺爺給你安排!”


    秦臻聽聞此言,看向成蘭的眼神這才多了些許溫和。


    他強忍著對妻子滿身油膩的惡心,低聲道:“好。辛苦你走動了。”


    頓了頓,像是斟酌許久,才又開口:“你們家的關係,大多都在醫療和學校體係。看看能不能運作一下,安排我去學校謀個後勤處的職位。”


    成蘭心思細膩敏感,一聽這話,立刻警覺地問道:“普通醫學院的後勤處,哪裏配得上你?如果去協合醫學院……那不是沈子菱在的學校嗎?老公,你想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還不是想為你,為孩子,好好工作……”秦臻隨口敷衍道。


    “也是。”成蘭雖心中仍有疑慮,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你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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