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蘭轟隆一聲倒地,摔得渾身骨頭似要碎裂,躺在地上哭嚎,大罵:“沈子菱!我打死你!”


    可她怎麽也爬不起來。


    秦臻和父母正在書房裏商量怎麽開口和秦文琮借錢的事,突然就聽見外麵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去年成蘭答應要動用家族關係,把秦臻送進協合醫學院的後勤處。


    可是一年過去了,秦臻還是啥待業在家。


    這期間他拿了父母的錢去折騰做生意,最終都以失敗告終。現在欠了一屁股債,正打算和秦文琮借錢。


    沒想到一出來,就看見成蘭摔倒在地這一幕。


    廚房的秦文琮和秦文軍聽見動靜,也趕忙出來。


    成蘭看見自己家人,指著沈子菱告狀:“老公!沈子菱打我!她這三個孩子也都沒教養得很。才一歲多,一個個沒教養的像農村悍匪!”


    她抬手指著三個一歲出頭的小朋友,一一控訴說:“暴力狂徒老大拿凳子砸我。老二罵我。老三也跟著罵!這才一歲多的小孩,就敢這樣目無尊長,現在不教,以後,一個兩個都得上街當流氓!蹲大牢!”


    沈子菱作為母親,三個孩子就是她的底線。


    聽見成蘭詛咒自己的孩子,上前蹲下身,抬手就又給了她一巴掌:“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你再敢詛咒我的孩子,我撕爛你的嘴!”


    成蘭也沒想到,當著家裏人的麵,她居然還敢打自己!


    可惜她身體笨重,渾身疼痛,還沒緩過勁兒,否則馬上爬起來和沈子菱撕巴。


    秦文謙看了一眼沈子菱,又看向秦文琮,喉嚨一滾,忍不住說:“三弟啊,你說這叫什麽事兒啊。子菱太過分了,這成蘭教育小孩,沒什麽錯。她眾目睽睽下打人,是不是?”


    他話沒說完,被秦文琮打斷:“子菱維護孩子的自尊心,也沒什麽錯。”


    他說著就朝沈子菱走過去,從兜裏取出手帕,給沈子菱擦手。


    她剛下手打得狠,掌心都紅了。


    成蘭都快氣死了:“小叔!您是個有素質的人,您現在看見了?這個女人骨子裏就是個鄉野村婦!她沒什麽素質——”


    女人控訴的話,秦文琮置若罔聞。


    他捧起妻子的手,吹了吹,低聲說:“下次這種體力活兒,你知會我,我代勞。手疼不疼?”


    “????”坐在地上的成蘭都快氣死了:“她扇了我,你問她的手疼不疼?”


    秦愛琴湊上來插了一句:“誰的老婆誰疼,你的臉自然有你的老公關係嘍~”


    秦小葉開口解釋說:“小叔。三個孩子沒有錯。剛才,是成蘭對我言語攻擊在先,小正則看不下去,才搬起凳子砸了她,讓她閉嘴。


    三個孩子很懂事,他們沒錯。如果非要追責,那是我有錯。錯在沒有搶在三個前,扇她幾巴掌!”


    成蘭委屈地看向秦臻:“老——”


    話沒說話,就被秦臻厲聲喝止:“有完沒完?鬧到什麽時候?今天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你還嫌不夠丟人!”


    成蘭心中滿是委屈與不甘,她實在想不通,平日也討厭沈子菱的丈夫,怎麽今兒個胳膊肘往外拐得這麽厲害?


    她張了張嘴,想要再爭辯幾句,可看著秦臻那鐵青的臉色,以及周圍人或冷漠或厭煩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秦臻本指望著能在年關跟小叔借到錢,把家裏的窟窿補上,這下鬧成這樣,待會還不知怎麽開口。


    成蘭哭著爬起來:“你們都欺負我,這年你們過吧!你們是一家人,我就是個外人!我這就回娘家!”


    她起身牽起兩個孩子往外走,沒人攔她。


    秦小葉看了眼秦臻:“臻哥,你老婆孩子跑了,大過年的,你不跟著?”


    秦臻嗤了一聲:“愛跑跑。她是個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好了,給大家添麻煩了。小插曲,不要擾了大家過年的興致。”


    秦文琮和沈子菱對視一眼,直覺這秦臻的反應不對勁兒。


    這一年不見,轉性了?


    秦文琮拍拍沈子菱的肩,低聲說:“收拾下,準備吃飯了。”


    沈子菱微微點頭,轉身蹲下,將三個孩子摟進懷裏,輕聲哄著:“乖,沒事兒了,媽媽在呢。”


    她看向小正則,問:“你的背,有沒有事?”


    小正則緊緊抱著媽媽的脖子,他的語言發育不如弟妹,口齒不清,隻能搖頭。


    小景雲靠在媽媽肩頭,也沒說話,小臉嚴肅,仿佛在思考什麽。


    小淩玲則窩在媽媽懷裏,小手還緊緊攥著媽媽的衣角,淚眼汪汪地:“媽媽,我怕。”


    秦小葉走過來,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淩玲的頭,溫聲說道:“別怕,姑姑在這兒呢,有姑姑護著你們。”


    她從兜裏掏出幾塊幾口的巧克力,分給三小隻:“來,吃巧克力,甜甜的,把壞事兒都忘了。”


    當然,她也沒忘拿一塊分給紅紅。都是孩子,不能偏心。


    孩子們接過巧克力,嘴裏吃著甜滋滋的糖果,心情這才重新好起來。


    紅紅帶著三小隻去了玩樂區,大人們這才重新開始準備團年飯。


    沒一會兒,成蘭見秦臻沒有追出來,牽著兩個孩子又灰溜溜地回來。


    她氣鼓鼓地望著所有人,給自己找補:“外麵沒車了。你們雖然對不起我,可孩子們沒錯。我不能因為有些人不要臉,不讓孩子們和家人過年。”


    說著,她讓兩個孩子去找爸爸,自個兒往沙發上一坐,開始翹二郎腿嗑紅皮瓜子。


    秦文軍下廚掌勺,做了一大桌的菜。


    秦文琮打下手,給妻子做南方口味的湯圓。廚房裏,熱氣騰騰的湯圓還在鍋裏翻滾著,本是溫馨團圓的景象,卻被這一場鬧劇攪得烏煙瘴氣。


    飯桌上,隻有沈子菱和秦老、紅紅喜歡吃湯圓,秦愛琴隻盛了三碗。


    秦臻的大兒子鬧著要吃湯圓:“我要!我要!我也要!”


    秦文琮卻道:“哦,抱歉,隻做了三分兒,沒你的。”


    越是沒有,小男孩越要。


    為了吃到湯圓,他甚至掙紮起身,伸長脖子,就往紅紅的湯圓碗裏吐了一口口水。


    得逞後,他還興奮地尖叫:“哈哈哈!這些就隻能是我的了!”


    紅紅很生氣,可是坐在她身旁的淩玲妹妹,突然用小肉手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她瞬間想起剛才妹妹不讓她吃湯圓的話。


    她雖然不知道妹妹為什麽這麽要求,可是妹妹這麽可愛,不想看她吃湯圓,那她就不吃吧!


    她把碗推給秦強國:“你吃吧。”


    飯桌上的大人看見這一幕,隻覺無語。


    秦小葉甚至想好好教訓一下。


    小男孩張嘴就吃了一口大湯圓,耀武揚威地炫耀著。


    成蘭還在一旁說:“孩子想吃湯圓怎麽了?你們——”


    小男孩笑容突然僵在臉上。


    被湯圓卡住,呼吸困難,整個人朝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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