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嗎?


    當我編輯出這條短信,猶豫了很久最終按下發送鍵的時候,我在心裏問自己。


    安夏,你覺得這樣的自己,你惡心不惡心。


    可是,我的心裏卻是一片平靜,甚至我都想笑了。


    賤啊,惡心啊。


    但是我能怎麽辦?


    我太著急了,我也太弱了,我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我莽撞而直接的想要找到一個靠山。


    我太心疼了。


    如果不是這點錢,我爸媽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一個自殺,另外一個還需要以他的自殺做他們之前最不恥的事情。


    可是呢,現在我看著我媽媽不擅長撒謊卻利用我爸的死去鬧事,為的就是能過有些錢去還債,讓我們這些需要繼續活著的人好好的無負擔的活下去。


    但是啊這一切的做法,還是讓我明白了恐懼,一個窮人的恐懼。


    人一旦窮了,她沒有什麽是值錢的,除了命還算是唯一值錢一點的東西吧。


    我也曾一度以為生而平等,可惜,隨著人生的這一課漸漸地讓我越發的明白,人生而自由卻無處不帶著鐐銬。


    更不要提所謂的平等。


    是不公平的,卻也給了一條狹窄的通向優渥的道路。


    我這條短信發出去之後,就沒有再給宋之淵打電話,甚至連他回複不回複都沒有再想了,而是轉身走進休息室去安慰我媽媽。


    剩下的事情,我覺得差不多算是解決了吧。


    當我準備下定決心的那一刻。


    即便宋之淵不回複我,我也得重新回到場上。


    我最終勸說下,讓我媽媽把爸爸的屍體運回了家,花了很大的周折,最後在家裏把喪事辦了。


    辦喪事的時候,妹妹從學校回來了,我們還是選擇隱瞞了死因,她哭的很慘,卻在印象中覺得病痛可怕,還發誓以後考上大學要上醫學院,好好保護我媽媽和我。


    我終究還是粉飾了真相,才擺在她的麵前。


    就讓她再沉睡一下吧,在還算通話的世界裏。


    辦喪事的這幾日,徐橋一直是陪在我的身邊的,我勸說過幾次讓他離開,他都沒有離開。


    最後一天,當我辦完喪事與他一同踏上回北京的火車的時候,我給宋之淵發了一條短信,短信上寫著我到達的時刻,結尾以,冷瞳可以來接我嗎?做的結尾。


    本來是還算平靜的,徐橋在我身邊說些什麽,我都無動於衷。


    他也無所謂。


    一直到下了車,我們隨著人流出了出站口的時候,徐橋忽然牽住了我的手。


    他說,“人太多,我怕你走散了。”


    我從他的手裏抽出了手來,我看著徐橋,笑了一下。


    靜靜的走到他的麵前擁抱了他一下,我說,“徐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話我不說你也該明白的。”


    徐橋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他仍舊裝傻。


    他靜靜的看著我,說,“安夏,你在說什麽呢?”


    我說,“別騙自己了。”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手裏攥著的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


    我看著上麵的電話,知道宋之淵派人來接我了。


    然後我靜靜的看著徐橋,笑了一下,我說,“我喜歡錢,真的,如果那天不是你去醫院找我,而是宋之淵的話,我爸就不會死。所以,別再喜歡我了,我要的你一樣都給不起!”


    說完這些,我快速的跑起來,我連徐橋的表情都沒有看。


    他站在原處,沒有追我。


    我是一個讓人恨的女人,那一刻我都恨我自己。


    不洗白,我也想做一個讓人覺得良善的人,我也去創造一份不俗套的愛情,可惜,我做不到。


    這些話,徐橋會恨我吧。


    從此我在她心裏就是一個拜金女。


    無所謂的。


    真的無所謂的。


    他怎樣想就怎樣想,也好過毫無未來的消耗一生的好。


    我接著電話,冷瞳告訴我他車的位置,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車,上了車之後,先問了一句,“宋之淵呢?”


    “宋先生有個活動。”


    冷瞳隻簡單地說了一句。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冷瞳問我要不要直接回別墅那邊,我反倒是說了那處醫療中心的名字。


    冷瞳送我過去,我做了些檢查出來,手裏拿著化驗單重新回到別墅。


    這是我主動要做的。


    回到別墅第一件事情就去洗澡,打開花灑的時候心裏都是平靜的,沒有太多的波瀾壯闊。


    一直到我關上水,擦幹身上,又隨意披了件衣服,去吹頭發,都沒有聽到門外的響動。


    大概是在吹頭發的時候宋之淵回來的吧,而我專心於吹頭發絲毫沒有覺察。


    隻是等我走出去的時候,早已經看到他坐在客廳裏,手裏拿著的是我做完的化驗。


    我走到他的麵前,主動地跪在他的麵前去給他脫衣服。


    宋之淵把我抱了起來。


    他的唇覆在我唇上的時候,我主動的吻了他。


    舌尖唇齒的糾纏,我以為我會極度抗拒亦或者疲憊不堪,可是,什麽都沒有。


    反倒是有一種身心的愉悅感,我緊緊的擁著他,鑽入他的懷裏,甚至用牙齒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則像是要把我揉入他的身體一般。


    我問他,我說,“你是不是準備不要我了。”


    宋之淵沒有回我,而是以行動將我狠狠地鉗製住了。


    這大概就是分開再重新和好的意義,它給了我們更大的激情。


    我無比放鬆的躺在沙發上的時候,竟然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我好壓抑,好難受。


    可是,墮落了之後,也不過如此。


    竟然不覺得羞澀,還覺得美妙。


    我給自己一個期限,就八年吧,八年之後,我就三十歲了,用八年的時間,我在這個男人身邊去積攢,借著他來替我遮風擋雨,我來提供給他溫存的巢穴。


    以我身體為代價。


    八年之後,我羽翼豐滿,再重新為自己而活。


    其實,宋之淵想的也是這樣的關係的。


    宋之淵與我一同走入浴室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黏在宋之淵的身上,閉著眼睛,什麽都不做。


    任由他將我放入水中的時候,我還是閉著眼睛的。


    他笑著看著我,問我,“這是在做什麽?”


    我輕輕地睜開眼睛,笑答,“好累,我感覺這樣舒服。”


    宋之淵沒有再問,他也沒有把我從他的身上摘下來,隻是任由我這麽挎著他。


    接水,把水輕輕地敷在我的身上。


    我說,“宋之淵,是不是一個人長到你這麽強大就不會有感覺生活艱難的時刻了?”


    宋之淵看著我,靜靜的說道,“很少有,那些是屬於你們這種年齡的事。”


    我算了一算,宋之淵今年三十。而我二十二。


    我睜開眼睛,卻隻是眯了一條縫,我說,“啊,希望我快點長到三十歲。”


    宋之淵笑了,他讓我整個人立起來,自己站在水中,他說,“三十歲有什麽好。”


    我搖了搖頭,鼻子與心中都湧進來一些酸楚。


    他當然不會覺得三十歲好,可是三十歲與我來說是一種期待。


    我越覺得心酸,我就越讓自己笑開一些,我笑著再次攀上了宋之淵。


    因為我的不配合,我倆洗澡洗了足足有一個半小時。


    宋之淵的寶貴時間就這麽被我肆無忌憚的耽誤著。


    從浴室出來,我主動地給宋之淵擦幹身上的水漬的時候,我問宋之淵,“你在外麵養了幾個女人?沈依然是你養的女人嗎?”


    宋之淵說,“隻有你。”


    我不信的笑了笑,卻還是睜著眼睛看著宋之淵。


    宋之淵也認真的回看著我,我主動地親了他一下,我說,“嗯,我信了吧。”


    我信與不信都沒有什麽關係的,在我看來。


    那個時候我心裏並沒有宋之淵,所以,我不會爭風吃醋,我也不在乎他有幾個女人。


    第二日的時候,在宋之淵上班之後,我也收拾好出門了。


    沒有聯係莊小雅,我想要自己給自己找一份工作,最好能是個兼職的工作,偷偷地也別被宋之淵發現。


    最好能夠有前途,開始掙的錢少無所謂。


    我想了這麽多最好,我甚至都覺得我立那個三十歲前擁有自由的目標有點遠了,五年也不錯。


    我天真的以為,我接下來就能大展拳腳了。


    可是,都錯了。


    怎麽可能啊,我之前除了在餐廳做過收銀,我在會所賣過酒之外,我什麽都不會做。


    我根本就不能有像模像樣的工作。


    而且,我試著去找了幾份工作,也學著去寫簡曆投簡曆了,除了招洗碗工什麽的,也沒有人要我。


    對,還有銷售,售樓。賣車的還要求專科以上學曆呢,售樓的倒是沒有要求我的學曆。


    可是我總不能去賣房,我不敢。


    我怕我哪天賣著賣著就遇見宋之淵。


    或者我的客戶我哪天跟著宋之淵出去的時候,就碰上了。


    一連五天,每天興致衝衝的出去,敗喪的回來。


    生無可戀。


    第六日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轉機,這原因還是因為莊小雅。


    第六日我很頹廢,所以我準備歇一天的。


    就去國貿附近的店裏喝咖啡。


    找了個靠窗位置。


    剛坐下,咖啡點了都沒上來的時候,我遠遠地就見著莊小雅從車上出來了,他的手裏還挽著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很年輕,絕對不是老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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