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予繁和杭辭意行至途中,乍然看見一隻白色信鴿從鐵牛所在的區域飛出,撲閃著劃入天際。


    杭辭意眉眼凝重,耳邊驟然傳來一陣極小的爆破聲,那隻信鴿便已從空中墜落。


    “這是什麽暗器?”


    即便是袖箭也不可能有那麽遠的射程。


    小小的鐵塊,竟然可以射那麽遠?


    夙予繁吹了吹槍口的細煙,手腕翻轉收了起來。


    “這叫消音槍,是我們國家的一種武器。等離開這裏之後,我拿給你看。”


    杭辭意眼神放光:“好。”


    【年糕,你出來去幫我把那隻信鴿收到空間。】


    【好的,夙夙。】


    年糕欣喜若狂。


    白色帶粉的垂耳兔,立馬出現在夙予繁的腳邊。


    它雙腳站立在地上,雙手放到胸前,做作揖的姿勢。


    體型大小隻到夙予繁小腿的一半,看起來可愛極了。


    這麽刺激的行動,它也可以參與了嗎?


    年糕出來之後,濕漉漉地眼睛環繞四周,隨後快速竄往信鴿的方向。


    而杭辭意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居然沒有抓住?!


    那隻奇形怪狀的兔子如此靈活?


    還是本王武功退步了?


    夙予繁見杭辭意懷疑他自己,連忙道:“那是我的寵物,別看她呆呆地,實際上很靈敏。”


    聽到夙予繁的解釋,杭辭意放下心來,隨之而來的是滿心疑惑。


    “你的寵物?怎麽長相如此奇特?我從未見過動物有如此長的耳朵,那是兔子?”


    夙予繁點頭:“對,是兔子的一個品種,叫垂耳兔。”


    杭辭意了然:“名字倒是符合。”


    “嗯,我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年糕。”


    杭辭意眼中含著笑意:“繁繁是不是愛吃年糕?”


    夙予繁眼睛驟然張大:“你怎麽知道?”


    說完夙予繁就後悔了,這不是不打自招?


    這樣的句式問出來,真的很容易讓人鑽進去。


    杭辭意勾起唇角:“與你一同用膳多次,自然記得。”


    “嗬嗬,這麽有心。”夙予繁出乎意料,沒想到這點小細節,他都能觀察到。


    但是細想下來,究竟是對她的上心,還是高位者本身就有的敏銳?


    “自然。”


    杭辭意看到了夙予繁眼底的懷疑,他抿抿唇,眼神中有些許受傷。


    早晚有一日,她會看見他的真心。


    “年糕跑進山林,會不會出事?要不要去找?”


    夙予繁擺手:“不用,我讓它去撿那隻白鴿,我們去找放信鴿的人,應該就在小土丘後麵。”


    “好。”


    夙予繁和杭辭意走到唯一能隱蔽的土丘後,她才看清那人竟然是鐵牛。


    兩人不動聲色地跟著鐵牛。


    鐵牛放完信鴿便回到了休息棚。


    鐵牛的小弟們圍了上來:“牛大哥,你去哪裏了?”


    “上麵下了命令,讓我們寅時末(3點—5點)以快速往西南方向而去。”


    鐵牛蹙眉,他傳信之前還沒有這道消息。


    西南?


    他記得那裏有兩條路分別通往山下,去那兒做什麽?


    “怎麽回事?可有通知去做什麽?”


    鐵牛小弟搖搖頭道:“沒有,隻道如果不去,性命堪憂。”


    鐵牛麵色凝重,沉默幾息道:“柱子,我現在去打探消息真假,如果時辰到了我還未歸,你便帶著兄弟們先去,不可硬碰硬,到時見機行事。”


    “不行,牛大哥,我們要等你回來,大家說好要一起逃出去,危急關頭我們怎能拋下你。”


    鐵牛按住柱子的肩膀道:“柱子,聽話。今夜不太平,你們跟著大部隊走不會有事。我會點功夫,打探完消息就去找你們。”


    鐵牛不想再和他們多說,徑直離開了棚子,運起輕功往將軍營帳方向而去。


    “這是……”


    杭辭意眯起眼睛,注視著鐵牛離開的方向。


    “怎麽了?”夙予繁問。


    “他的輕功身法很像《踏雪無痕》。”


    夙予繁疑惑道:“踏雪無痕?”


    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想不起來了。


    “嗯,踏雪無痕是江湖上排名前三的輕功身法,也是北寒國江湖勢力皎月山莊的秘籍。”


    “此功法向來隻傳嫡係弟子。”


    夙予繁蹙眉道:“北寒國竟然也來插一腳?皎月山莊?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處勢力。”


    難道是什麽隱秘的勢力?


    或者在她來之前皎月山莊便已經消失了。


    杭辭意繼續道:“當年,皎月山莊大小姐柳嬌嬌,不顧雙親阻難進宮為妃,被北寒皇獨寵多年,一時間六宮粉黛無顏色,隻可惜在第四年生皇七子蕭易寒之時,難產而亡。”


    “第六年,皎月山莊遭人血洗滿門,放火燒莊,莊內無一人生還。甚至功法藏書也全部葬身火海,無人知曉凶手是何人,就此踏雪無痕隨之丟失。”


    夙予繁:“這麽說來,這人與皎月山莊有關係,又或者與北寒七皇子也有關係。”


    杭辭意抿唇:“不好說,或許是別人盜走了《踏雪無痕》也未可知。”


    夙予繁雙手環腰,想起前世看的那些小說和武俠電視劇,單手撐起下巴道:“你確定當年真的滿門皆亡?”


    杭辭意看向夙予繁,眼中充滿不解。


    這不是大陸都知道的事情?當年可是江湖一大奇事,鬧得沸沸揚揚。


    夙予繁繼續道:“根據定律,一般會有一個孩子藏起來不被發現,然後這個孩子死裏逃生,看著滿山莊的屍體和火光,雙眼猩紅發誓長大後要報仇雪恨。”


    她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說不定鐵牛就是那個孩子。”


    杭辭意輕笑一聲,伸手摸了摸夙予繁的腦袋。


    “你這腦子裏都裝得都是些什麽奇思妙想?”


    隨後話音一轉,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會安排人朝這個方向去查。”


    “嗯。別摸我頭,發型會亂。”


    “嗬嗬,好。”杭辭意寵溺地說。


    “人已經走遠了,怕是不好好追,看樣子是往糧倉那邊去的。我們要不要過去?”


    夙予繁搖頭:“不用,他既然是去糧倉,那便不用管了。我會給阿澤說,讓他注意鐵牛。我們先去找那個老頭,我總覺得那個老頭不對勁,說不定還能從他身上探出別的東西。”


    “好。”


    夙予繁和杭辭意一番折騰,幾分鍾後才來到李老頭的棚子外麵。


    林間蟲鳴聲陣陣,但也掩蓋不了棚子裏的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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