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吳瀟瀟感到特別不舒服:渾身無力,一陣緊似一陣地懶散丶發軟甚至有些發抖,就象高燒39度後的感覺,心慌,氣短,手腳發冷,可她的體溫卻還正常。


    隨著這種感覺的擴散,她覺得身體每個關節都開始隱隱作痛,仿佛是有一條條小蟲在慢慢爬動,麻麻的,癢癢的又酸酸的,還有點疼。抓也抓不到,撓也撓不著,難忍,那滋味很鑽心很鬧心。


    隨著這種感覺越來越勤的的反複出現,這兩天還似乎增加了周身發脹,連血管都凸起老高,隨之困意襲擾,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著,眼睛裏總想有流淚的感,那種暈乎乎犯困困的感覺鬧得她眼皮發沉睜不開眼睛。因此,這幾天她不得不中止了課外時間的自習,到點就睡,可照樣是睡不醒,一天到晚渾身都懶懶散散的。


    今天這感覺似乎來得更早更強了。強烈的不適感使吳瀟瀟再也看不下去書了,所以連晚自習都沒上便請假回寢室躺著了。


    回到寢室,吳瀟瀟甩了鞋子就直接爬到自己的床上,衣服也沒顧得脫倒頭就睡。


    整個寢樓裏都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幹擾。可吳瀟瀟的耳畔中卻充滿了各種奇怪的噝噝啦啦嘈雜的聲音,有像電影《聊齋》裏那種鬼孤出場的音響,有像無線電故障的交流電雜波,也有形容不出來的聲音,總之,各種聲渾雜在一起都從兩耳窩中往腦袋裏襲來,搞得她根本就無法入睡。


    吳瀟瀟用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試圖擋住這惱人的聲音,但結果卻無濟於事。


    吳瀟瀟欲睡不能,隻好睜著眼睛受折磨。


    糟糕,這回八成自個兒真的得了大病了!吳瀟瀟對自己說。


    一直身體棒棒的,怎麽偏偏這時候得病啊?


    吳瀟瀟想:自己這剛到學校沒幾天,什麽事都還沒有個頭緒,這學習又沒有追上去,真的再有個大病的話那可就……她想著想著心裏就害怕起來了。


    那這是什麽病呢?


    這種感覺怪怪的,還找時時找鍾點兒的來?感冒?不是。自己得過感冒,那症狀不對。胃病?不是,娘活著的時候有胃病,那疼法和這也不一樣。


    肺病?


    肝病?


    心髒?…


    吳瀟瀟胡思亂想地猜測自己的病。


    能想到的她都想到了,可都覺得症狀都對不上號。


    那該是什麽病呢?


    忽然,她腦袋中閃出一個字來:


    癌。


    是癌吧?她聽人說癌症病人得病的時候就沒任何症狀,可突然一發作幾乎就到了晚期了,那晚病人出現就是這種全身症狀。


    有可能啊。


    那麽這又該是什麽癌呢?


    骨癌?嗯,倒有可能。不然,這全身的關節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可不對呀,骨癌是一直持續地痛,不是找時找點的呀。鄰居張奶奶就是骨癌死的,張奶奶死之前她還去看過她,老太太打著止痛吊針還痛得白天黑夜直叫呢。應該不是!


    吳瀟瀟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患的是什麽病。


    於是,她最後想到的還是去醫院去看一看。


    那麽去哪看病呢?


    去校醫院麽?


    不行,這太容易走漏風聲了,萬一真是不好的病怎麽辦?


    那去鎮裏?嘿,鎮裏的那個小衛生院能看什麽大病啊?自己可能就是大病。


    想了一蹓十三招兒,吳瀟瀟終於決定,如果病情這幾天再複發,再發展下去的話,她就利用星期天時間偷偷地去省城看專家門診。


    但不管怎麽說,自己沒弄明白病情之前是不能聲張的。


    倒不是怕死,死又有啥可怕的?不就兩眼一閉麽,那倒好了,讓別人愛怎麽就怎麽著唄,反正自己也管不著了,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膽地怕那些人來找了,也不用怕老師去查了,更不用牽掛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了…


    吳瀟瀟正胡思亂想著,忽然間,一陣麻、酸、脹痛感一齊襲來。


    啊,真的好難忍呐!


    痛楚加折磨,再加上自己的恐懼心理,吳瀟瀟終於哭了。


    她哭得好傷心。


    她又想了許多,甚至想到了逝去的媽媽。


    媽媽如果活在世上,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現在這個樣兒啊……


    她想到了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曆,哭得更傷心了。


    ……


    就在吳瀟瀟哭著哭著漸入困盹的朦朧狀誌之中後,耳邊似乎聽到一個聲音輕輕地飄過來:那聲音很熟,卻又很讓她很恐懼:


    真是他在叫我麽?


    該不會是我的聽覺錯亂吧?


    不,不會的,他不會到這個地方來,這裏可是女生宿舍啊。他怎麽會來!


    不對,這明明是他的聲音。


    吳瀟瀟睜開眼睛打量著寢室。


    然而,那個讓她恐懼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並且真真切切:低沉而沙啞:


    “吳瀟瀟……大萍!”


    吳瀟瀟這才知道那聲音不是夢幻。


    她忽地挺身從床上坐起來,眼睛尋著聲音的方向朝寢室的門口望去。


    不知什麽時候,寢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小縫兒,從門縫兒中露出了一雙斜擺著的眼睛。


    “啊?!”


    吳瀟瀟尖叫一聲,本能地朝著床角退去,順手抓起床上的枕頭舉了起來,準備用做自衛的武器。


    這時,寢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一個20多歲的大長臉男人,呲著長長的黃牙奸笑著走了進來:


    “怎麽?瀟瀟,這才幾天不見你就不認識三哥了?”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把門關好,並啪的一下上了鎖。


    “別關門,別關.....”


    自稱三哥的人沒理吳瀟瀟,鎖好門後便朝吳瀟瀟走過來:


    “老妹子,一向可好哇?你怎麽哭了?是誰他m的欺侮你了?說出來,三哥給你出氣!”


    自稱三哥的男人說著話,就已經走到吳瀟瀟跟前了,他伸出手去就要摟吳瀟瀟。


    吳瀟瀟跳蚤樣地躲過他的手。既反抗地又哀求道:


    “別,千萬別這樣,求求你,叫老師看到了就全完了,求求你了,三哥!”


    三哥呲牙笑著。他不在乎地扭身斜坐在吳瀟瀟的床邊,一把就把吳瀟瀟摟在懷裏,隨即拉下臉來,惡狠狠地爆粗口對吳瀟瀟罵道:


    “操,你她m跟三哥裝是不是?我他m的大老遠來看你,你就這麽對待我麽?告訴你,別說什麽幾巴老師?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不怕。這當哥的看妹子也犯法嗎?!”


    吳瀟瀟經這麽一嚇,身上那病也不知嚇到哪裏去了。


    她戰戰兢兢地看著那人,不禁無奈地哀求起來:


    “求你了。三哥,真的別這樣行不?”


    男人嘿嘿一笑:“那你先說,你想沒想三哥呀?”


    此時的吳瀟瀟就像一隻受驚的羔羊,戰戰兢兢地委心點著頭。


    “哈哈,這就對了呀!”


    那人哈哈一笑,猛地摟住吳瀟瀟的頭,不由分說地就開始狂吻吳瀟瀟。


    這種男人的舉動,吳瀟瀟一個小姑娘是無法抗拒的,即便拚力掙紮也是無濟於事。


    反抗無果,老三的舌頭已經進入到吳瀟瀟的嘴裏了。一種特殊的反應使她無法再抗拒和掙紮下去了。


    吳瀟瀟緊緊地閉著眼睛,渾身綿軟地任憑這男人的手在她的上身胡亂地抓著。並且從前胸還逐漸地下移。


    終於,那隻手伸到了她的腰部,開始解她的腰帶了。


    "不要!"


    也不知哪來的一種勇氣和力量,剛才還癱軟的吳瀟瀟此刻突然奮力地掙脫了那男人,一下子就竄到了地上。


    吳瀟瀟光著兩隻腳,驚恐地倦縮到牆角,並伸手抄起牆角的笤帚舉過頭對著那人喊:


    “三哥,你別逼我,你再胡來,……我……可就喊人了!”


    那男人卻沒有動。


    望著即將到手的羔羊,又被掙脫了的吳瀟瀟,他嘿嘿地冷笑著:


    “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哥們兒?這就啥都不行了麽?…吳瀟瀟,吳大萍,你我幹這事是第一回麽?你他m的是雛麽?…裝啥呀?"


    "三哥我憋的慌,你就不能幫幫忙……"


    那這個被吳瀟瀟稱為三哥的是什麽人哪?


    "既然你不給哥麵子,那三哥就給你麵子吧。大萍,過來吧,不鬧了,咱們坐下說說正事吧:是咪咪讓我來看看你的!”


    “咪咪大姐?”吳瀟瀟眼睛一亮。


    老三點點頭:


    “她老惦記你了。好了,你別在牆角那蹲著啦,快過來吧,沒事了。過來,過來吧!咱們說說話我就走。”


    話說到這,咱真得介紹下這個三哥了。


    此人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天陪趙昕看王美玉演出的那個老三。


    他是咪咪的跟包,司機兼保鏢。


    老三姓陳名卓,道上人稱綽號陳老三。


    剛才,老三在樓下向一個同學打聽到吳瀟瀟沒在班級自習,於是潛便到女宿舍樓來找。為了躲過收發安保人員的眼睛,他施展本事,從後樓的水溜管子爬上二樓陽台,又從陽台的後窗口爬進了走廊。


    說到吳瀟瀟和老三及咪咪的關係,這話可就有點長了。


    長話短說,陳老三就是吳瀟瀟在咪咪麽司的那一時期裏,他們都曾經是在咪咪控製下的人。


    吳瀟瀟當年就曾經在這個被稱為三哥的人的管束下為咪咪幹活的。


    當年,吳瀟瀟的母親重病在床,時日無多。但救治的高昂的治病費卻給這個本來就沒多少積蓄的家雪上加霜,囊中羞澀,無從支付。


    為給母親治病,能延長她的生存期,懂事的,做為長女的吳瀟瀟自己想辦法去找人借錢。


    但這種無還款能力的家庭,誰能願意把錢借給她呢?


    最後,還是吳瀟瀟還是通過親戚的轉介,把她介紹給了論起來還沾有遠房親戚,當時名字還叫張玉仙的咪咪。


    咪咪見到吳瀟瀟,覺得這孩子長的不錯,個子又高又大,根本就不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於是便打起了主意,所以很痛快地就以高利貸的形式貸給她一萬元錢。


    當然,這區區一萬最終還是沒救得了母親。不久,母親撒手人寰,扔下她們姐弟倆走了。


    在母親去世後的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吳瀟瀟靠做家政打鍾點工等,好歹地還上了5000元。可這近三分利的高利貸,這點錢也隻能夠還利息的了,那利滾利滾到今天,這欠款的數字可就太大了。


    其實,這就是咪咪用以控製吳瀟瀟的手段,她認為,不久的將來,吳瀟瀟一定能成為自己的一棵搖錢樹。


    所以,她以"慈悲"為名,把吳瀟瀟留在自己的公司裏,明著是打零雜,端茶倒水,聽喝,暗裏卻讓她學著為她做別的活兒。


    那時侯的咪咪就以公司為掩護,在暗中一直幹著黑道的營生,但她卻從不讓吳瀟瀟這方麵染指,因為她把吳瀟瀟是當作她的備胎,應急時可另有安排,這裏暫不透露。


    到後來,迫於地方民政部門的壓力和吳瀟瀟的苦苦哀求,咪咪才不得不同意放吳瀟瀟陪著弟弟去孤兒學校複讀念書,至於欠錢還錢的事她另有打算,所以也隻字沒提。


    吳瀟瀟離開咪咪,去孤兒學校念書,但咪咪卻一直在記著她,雖然她現在並不急於找回她去給自己重做那種生意賺錢,但吳瀟瀟卻仍是她手中一個隨時都可以從天上拉回地上的風箏。那根線一直在她的手中攥著,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收。


    咪咪就有這個把握。


    連咪咪自己都沒想到,真需要吳瀟瀟的那天還真早早的就來了:


    那天,張帥帥夜總會一鬧騰,咪咪嘴上沒把門的就順口就許張帥帥一個大諾,說替他物色一個有野性的小姐玩玩。


    在她們這個圈子裏混,不管怎麽打打殺殺,惟一能站住腳的一條就是說到做到,吐口唾沫都是個釘。


    答應人家就得辦。況且她不能德罪這個人,得罪了她的生意輕罰受損,重則會爆雷的。


    於是乎,咪咪就開始想怎麽落實承諾,給張帥帥物色哪位了。


    說起做這行的小姐,咪咪手裏還真有的挑。但就是沒有處女。可她嘴一歪就上趕著答應人家張帥帥找處開苞的了?


    這怎麽辦?


    怎麽辦?找一個相貌好點的帶去醫院做處膜縫合麽?一般的小姐都不會幹的,她們不缺這點生意,所以就不會去遭那份子罪。況且手術後最起碼也要半月不能用,這誤工的費用加上手術費用,還有營養費等等加在一起可就不是三千兩千能打發的了。


    不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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