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本不相幹的女人終於麵對麵地站在一起了。


    因午夜時分, 郊區的公路上已經打不到出租車了, 所以淩姍是騎自行車趕進城裏來的。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這女人真急了。


    咪咪做夢也沒想到淩姍會半夜找上門來。她一時還真有些不知所措。你別看她三番五次地在電話裏羞辱淩姍, 而當她真正地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 她的心還真有點心虛,那種做賊式的忐忑不安溢於言表。不管怎麽說,畢竟自己動了人家的蛋糕搶了人家的男人; 畢竟是這個女人還養了自己的女兒; 畢竟是她知道了關於自己拘禁吳瀟瀟的秘密。


    她清楚這事要叫警方知道後的後果有多麽嚴重。


    這可能就是邪不侵正的道理吧。


    而淩姍麵色冷峻地在咪咪麵前這麽一出現,那強大們氣場立刻就給咪咪一種巨大的\" 威懾\" 力。


    咪咪怔怔地看著淩姍,半晌沒找出該說的詞兒來。


    "……嫂,嫂子你…?"


    \" 咪咪, 我能這麽半夜三更的來找你, 你不會不知道這事情的嚴重程度吧? ! \"


    淩姍問咪咪。


    咪咪閉上眼睛鎮靜幾秒鍾,努力地讓自己發慌的心平靜下來。


    她想,怕她什麽?不就是一個老師麽?況且在我的一畝三分地兒上,諒她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 好哇,你這大娘們兒不是和我來硬的,討伐我嗎? 那我就外甥打燈籠——照 (舅)舊 。我給你來個以柔克剛!


    想到此, 咪咪的心裏便平靜多了。


    她露出笑容來,以主人的身份向淩姍伸出手去打要和淩姍握手,嘴裏還一邊說道:


    \" 真難得呀! 嫂夫人, 請坐, 坐吧。早知道你真的要來, 我就派車去接你了, 何必騎車跑這二三十裏地呀?! \"


    淩姍沒有同她握手,也沒有坐到沙發上,卻自己拉過一把椅子,一邊往下坐一邊回敬咪咪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可沒那資格勞駕不起呀。"


    咪咪把停在空中的手不得不收了回去。為避免太尷尬,她轉身在地下裝做沒事地的閑走了兩步,才又折回身來這才說道:


    \" 嫂…算了,為咱們將來不用改口, 我還是叫你大姐吧。\"


    說完,咪咪輕蔑地地看著淩姍的臉笑著,想從她的臉上讀出淩姍的內心動態。然而, 就在她再次與淩姍這正麵對視的一瞬間, 她卻驚奇地發現, 對麵的這個女人真的是個美女呀。她好漂亮, 好有氣質!


    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金大雄死活不肯和她離婚呢?這身材,這氣質,這容貌,這氣場……都非自己可比的!


    咪咪頓時感到相形見拙。


    而這時淩姍卻單刀直入地說:


    \" 說正事吧, 董事長。 我來就是問你要人的。你給不給吧? \"


    咪咪知道淩姍指的要的人指的就是吳瀟瀟。 但她卻故意裝作不明白, 又玩她那胡攪蠻纏加無賴的把戲。索性就把話往她和金大雄關係問題上拉, 想以此來壓下淩姍的銳氣:


    \" 淩大姐, 您這話有點不對吧?\"


    咪咪還是那一套皮笑肉不笑,肉筋筋的樣子。但眼睛裏卻多了一份殺氣。


    她開始東拉西扯地用轉移話題的方式刺激淩姍。那意思是試探一下淩姍到有多大本事,打的什麽主意?


    想到這,她便對淩姍說道:


    \"大姐,我沒猜錯的話,您找人是借口吧?您後半夜到我這來該不是來抓奸了吧?"


    "虧得你還說得出口?你以為我對你們的苟且之事還有興趣嗎?"


    淩姍回敬道。


    咪咪微微一笑:"這麽說,你是放棄金大雄了唄?那我可得謝謝您的明智之舉。是,強扭的瓜不甜呀。大姐,聰明人就是好辦事。我這人雖沒有你文化高,可我畢竟在社會上混了十幾年,這人情事故我懂。隻要我力所能及,你的要求我會考慮的。"


    咪咪以為淩姍己經放棄了金大雄,便順水推舟做人情。因為她還有她接下來的打算:那就是把讓金大雄對秀秀的監護權拿到手,變相地把女兒給要回來。


    “董事長,我電話裏已經說過,我們今天不談私事。我再說一遍,你趕緊把我的學生放了。你應該知道,哪怕你有一百個理由,你也沒有權力扣押拘禁任何人。這非法拘禁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會被判刑蹲監獄的。至所以我現在還和你協商沒有報案,那是我覺得你還就像你說的那樣,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能夠妥善地處理這個問題,沒必要走到那一步。可如果你真逼我走到這一步,那隻能說聲對不起公事公辦了。您自己考慮。”


    淩姍的這番話可是有板有眼,擲地有聲啊,不由得咪咪不往心裏去。並且她還真有點招架不住心驚肉跳了。心裏一勁犯嘀咕:看來又低估了這個女人了。她這個洋還真沒留啊,這說活淨挑有勁的說。


    可不是麽?她真的要一個電話把關吳瀟瀟的事給報了公安局,那後果肯定是自己戴鐵鐲子吃窩頭了。


    那,那就這麽把吳瀟瀟讓她帶走?這也太便宜她了吧?那自己下這麽大的功夫可就白搭了……?


    咪咪想罷,便偷眼看了一眼淩姍。


    沒想到淩姍也在盯著自己,弄的兩人目光碰在一起了,好尷尬。


    咪咪自救地吊起一側的嘴角對淩姍微然一笑。心想,我正事談不過你,那我就和你玩過家家耍無賴,揀你不愛聽的說。反正我是不能承認吳瀟瀟在我這。


    想到這,咪咪回身從身後班台上拿起一廳一拉罐,順手打開後遞給淩姍,笑著說:


    "淩大姐,沒你想的這麽嚴重。別著急,先喝點飲料,咱們再慢慢商量。"


    出於禮貌,淩姍還是把咪咪手裏的飲料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便回手又放到班台上了。


    "怎麽樣?什麽時侯放人?"淩姍問咪咪。


    咪咪現在真的有點發懵。她沒想到淩姍這女人這麽不饒人。


    怎麽辦呢?她的腦子還在飛速地轉動著想轍。


    對,還給她來這招吧,就揀她惡心的事說,等她氣得差不多了再談條件,沒準一氣就走了呐!


    想到這,咪咪可就開始玩不要臉的了:


    "淩大姐,我知道,你編個什麽吳…吳什麽瀟被我給扣了的話來威脅我,真正的目的是惡心我,讓我和金哥斷絕來往。"


    淩姍一擺手要說話,卻被咪咪給攔住了:


    "大姐,您聽我把話說完您再說,行不?”


    淩姍無聊地看了咪咪一眼,說了聲:


    "那你揀有用的說。"


    咪咪淡然一笑:


    "大姐,做為女人,我能體會到你對金哥和我好的這種心情。其實從事業角度來說,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可我這的情況您也都看見了,這都後半夜了, 可我這夜總會的客人都還沒有散。您說,客人花錢買高興,咱能轟人家走麽?這也得講點職業道德吧?"


    "您說這些與我有什麽關係麽?”


    淩姍不耐煩地問咪咪。


    咪咪莞爾一笑:"當然有呀。大姐,聽我往下說。"


    “就因這時間問題,您說那金哥他……"


    "別一口一個金哥銀哥的。不惡心麽?有事說事。”淩姍實在聽不下去咪咪對金大雄那個讓人惡心的稱呼了,她打斷咪咪的話懟道。


    然而,咪咪卻沒有反感。她卻又抿嘴一笑,說了聲:


    "好吧,那就直呼其名吧。您說,這金…金大雄他怎麽可能再跑一個小時回家去住呀?這冬天半夜正是鬼呲牙的時候,夏天的話,人沒到家這天就快亮了?再說,天天這麽後半夜回去,也攪和得你們娘倆也睡不好覺呀……?"


    "所以呀,我從老板關心員工的角度出發,也為您和孩子的健康著想,就安排他在住這兒了。住可是住,這一個大男人他也不會料理自己呀,那我就得幫他吧?"


    "就這麽著,我們的來往就越來越密切,後來就,就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了。"


    "虧你還敢說出口?還恬不知恥冠冕堂皇了?我不想聽你這些無聊的,說吧,什麽時候放人。"


    淩姍氣得就差用拳頭砸桌子了,她再一次攔住咪咪的話催道。


    可咪咪還是那種死豬不怕活水燙的架式,死皮賴臉地繼續往下說,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式:


    "大姐,不是我放蕩,願意做小三,也不是金…金大雄他不檢點。他那人開始還真是那個…那個成語叫什麽懷…不亂來著?對,坐懷不亂。他可是不亂了,可我亂呐!你說我這麽多年沒男人,又正是三十如狼的年紀,擱誰誰能把得住?就這麽著,你出國,他幹熬。這幹柴遇烈火,這來來去去的可就拉疙到一塊兒了。”


    咪咪仿佛陷入到幸福的回憶中,她的眼中含有一種火一樣淫蕩的光,根本不在乎淩姍憤怒的情緒。末了,還深歎了一口氣,打了一個大"唉"聲,才隻管繼續往下說:


    "這人哪,活該上輩子誰他媽欠誰的。你說這金哥吧,不,金大雄。他前前後後一共賠了我好幾十萬的血本,那時侯的幾十萬都能買棟樓了,大姐。那可是我多少年才打下的家底呀。按說,換誰誰不得打官司告狀,封房、封財產的逼著還錢?可我她媽的也不知道就中了哪門子的邪了?一分沒要不說,還繼續給他錢,還陪他睡!是,誰聽了這事都得說我他媽的賤。到現可好,暴雷了!把你給攪和得不安生了哈,大姐,對不住了。"


    咪咪一邊恬不知恥地說著, 一邊還笑眯眯地望著淩姍。這種拿不是當理說,笑裏藏刀, 氣死人不償命的無賴方式實在是一般人學不來。


    她淫笑地看著淩姍,觀察著淩姍的反應。如果淩姍被她給氣瘋了, 那往下的事也就好辦了。


    \" 不要說你們那營營苟苟的事了。董事長。至於你和金大雄之間的事, 自有了結的辦法。我今天就是來要我的學生吳瀟瀟的。 你沒有選擇。你必須無條件地把人還給我們。我再強調一遍:否則的話, 我們會采取正當手段的。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後果。\"


    淩姍心裏已是火冒三丈, 但她還是一忍再忍, 一壓再壓。


    對於咪咪這種無賴又無恥的勁頭,雖然和淩姍多有接火, 但真正麵對麵還是頭一次。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呐。從這個女人的作派和舉止言談中, 特別是她那雙色眯眯又飽含殺氣的眼神裏, 淩姍已經清楚地看出她外表的風騷所掩蓋著內心的凶殘。


    咪咪並沒有被淩姍的話激怒,她還是那麽笑眯眯地看著淩姍。又順手把桌子上那個剛才被淩姍放下的易拉罐飲料拿起來遞給淩姍:


    "來,喝一點吧。看,嘴唇都幹出皺紋了。這女人是水做的,離開水可不行啊,特別像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可得注意皮膚保養喲。"


    這次,淩姍卻給麵子去接那飲料。


    咪咪略一發怔,便馬上掩飾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回到她的老板椅上重新坐下, 不再說話,卻拿出煙來,點燃了一支。一邊吐著煙圈, 一邊前後\" 嘎吱, 嘎吱\" 地晃動著椅子, 她開始晾淩姍。


    見咪咪的樣子,淩姍索性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移坐在咪咪對麵的沙發上, 說:


    "董事長,你繞了這半天,我也忍了這半天,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被淩姍一次次地追問,咪咪知道自己是挨不過去了。這才掐滅了煙來個偷梁換柱, 又玩起了無賴手法:


    \" 那好, 淩老師, 如果你在幾天前來我這兒, 我就不會選擇今天這種談話方式, 至於什麽原因, 你以後可能會明白。說實話兒, 我很敬重你。可我還有幾句咱們之間的私房話,說完再談你的公事行麽?"


    淩姍鄙夷地看著咪咪拙劣又惡心的表演。


    可對這種蒸不熟煮不爛的人,說行和不行有意義麽?


    見淩姍沒答話, 咪咪索性挺起身來,兩隻胳膊架到班台上,開始對淩姍談條件:


    \" 淩老師, 我真的很同情你。但這事已經發生了,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總得麵對吧?所以我解決問題的態度也很積極。我記得上次在電話裏,我就說過願意補償你的話。那咱們姐妹不妨就談談具體條件, 我肯定會讓您過得去。比如, 我可以給你一筆足可以治好你女兒眼睛的一大筆錢……你說我這還沒有誠意麽?\"


    咪咪說完,用嘲諷的微笑看著淩姍,等著淩姍的回答。


    但她心裏卻在說: 傻x,你以為我是在給你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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