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個時候,大哥連女孩的正經男朋友都算不上。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大哥哭,不是哭天搶地的那種,而是一個人悶在房間,捂著臉,低聲哽咽。


    聽說那個女孩去了國外,不清楚是自願還是被迫,反正死活找不到蹤跡。


    這對爸媽而言,似乎隻是教育中的一小環插曲,但是對大哥影響巨大。


    後來,大哥一心撲在事業上,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女生。


    直到現在29了,沒帶過一個女孩回家,家裏才開始著急。


    他好像也遇到了和大哥一樣的情況。


    南煦喉嚨一緊,嗓音嘶啞,頗為急切地解釋道:“不是的,不會訂婚的,我隻會娶寶寶一個人。”


    南煦貼著莫莫的側臉,討好地蹭著,像隻求撫慰的小獸。


    “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寶寶別擔心。”


    莫莫抱著南煦的脖頸,小手在他後腦勺的地方,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刺撓的發根。


    “兩天後的訂婚宴,你去嗎?”


    “不去。”


    “去吧。”


    南煦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眸底的深意讓人無法看透。


    “為什麽?”南煦喉嚨發緊,“寶寶希望我和別人訂婚?”


    明明昨晚還溫存著,甜甜地叫著他的名字,怎麽早上起來又變了。


    南煦像是渾身豎起尖刺的猛獸,似乎隻要麵前的女孩點頭,就立刻爆發。


    莫莫揉著他通紅的耳根,似是撫慰他的情緒。


    昨晚她刺出的傷口,已經裹上厚厚的紗布。


    她嗓音軟糯,“過去說清楚不好嗎?以免下次又出現這種情況。”


    溫柔鄉,英雄塚。


    不管莫莫說得有沒有道理,在他眼裏,都是對的。


    南煦嗓音難耐地答應下來:“好。”


    南煦答應了,但是莫莫的心情並沒有像計劃裏的那樣開心。


    甚至感覺堵得慌。


    ……


    接下來整整兩天,暗無天日,莫莫就沒有清醒的時候。


    偶爾在夢中被叫起來,她煩躁地打在他的臉上。


    他麵上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低頭哄著她吃點東西,一聲聲誇讚在她耳邊響起,擾得她不得不清醒幾分。


    南家老宅,眾人麵色如鐵。


    整整三天,沒有人睡過一個整覺。


    南學林眼下青黑一片,額間突突,他按著眉心,無奈地對麵前的二老說道:“爸媽,你們去休息一會兒吧,南鈺已經出去找人了,你們這樣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別到時候人找到了,您二位倒下了。”


    一生要強的南國安罕見地紅了眼眶,握在龍頭拐杖上的雙手顫顫巍巍地抬起,捂住臉,悶聲道:“都怪我,不該把他扔到軍營後不管不問,沒想到邊境爆發戰事,所有人都去支援了,都怪我。”


    唐曉君一拳拳捶在他彎下的脊背上,一生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也忍不住爆出髒口。


    “都怪你這個死老頭子,天殺的,我那從小沒吃過苦的孫子要是沒了,我和你沒完。”


    蘇秋心滿麵淚水,拉著唐曉君的手,製止她的動作。


    “媽,身體要緊,小煦不會有事的,他從小就在軍營裏摸爬滾打,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可以平安回來的。”


    蘇秋心嘴上說著安慰的話,眸底的責怪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看向南國安的雙眸帶著一抹怨懟,連帶著看南國安的麵色也帶著不善。


    南鈺頭疼地站在出租屋門前,哭笑不得。


    這小子,回來後第一件事居然是跑到女朋友這裏,對家裏人不管不顧。


    他提著的心終於落下,好在人沒事。


    猶豫幾秒後,他給家裏發了信息,說人找到了,接著輕輕叩響大門。


    門內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南煦打開門,看到門外的南鈺,垂眸側身,讓出進門的通道。


    南鈺呆愣地看著眼前麵容鋒利的男人,頭發斷了,黑了許多,沉穩了不少。


    戰場上,殺戮帶來的狠厲,是軍營裏實戰訓練遠遠無法比擬的。


    南家老宅,眾人看著發來的短信,重重鬆了口氣。


    南國安癱在沙發上,慶幸的同時似乎想起什麽事情。


    “之前給他安排的訂婚宴如期舉行。”


    蘇秋心眼眶發紅地看向他,“爸,人剛找到,你……”


    不容拒絕的聲音在客廳響起,“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今晚就是訂婚宴了,難道你要讓唐家那個小姑娘一個人在酒店裏等著嗎?”


    蘇秋心的反駁被噎在喉嚨。


    一家人,都很滿意唐家那個小丫頭,年齡家世、容貌性情,都無比匹配。


    一時間,也沒人反駁。


    似乎都默認了這個選擇,隻是沒有一個人問過南煦這個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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