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輕輕合上,房內寂靜無聲。


    莫莫扭捏地扶著牆離開,給溫新發消息。


    莫莫:【把我離開的監控畫麵改成昨晚。】


    對麵的回複很快,像是一直等著她的消息一般。


    莫莫坐在出租屋,和方清姿串通昨晚發生的事情。


    酒店房內。


    南煦幽幽轉醒,昏黃的夕陽昭示著夜晚即將降臨。


    他捂著頭,撐著身子坐起。


    南煦迷茫地看著周遭淩亂的一切。


    滿地衣服,充斥著莫名味道的房間,還有身上大大小小的咬痕和指甲印。


    他最後的記憶是在這間房裏,莫莫讓他喝下那杯下了藥的酒。


    接下來的一切,他都不記得了。


    但是身體的感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昨晚發生過什麽。


    他麵色蒼白,不顧身上裂開的傷口,踉蹌下地,慌張地喊著:“寶寶?寶寶?”


    他翻遍整個房間,沒有一絲人影,甚至沒有她存在過的痕跡。


    他渾身緊繃,不可置信地在房內翻找手機。


    南煦指尖顫抖地按下莫莫的電話。


    對麵很快接通。


    “寶寶?你在哪?”他的聲音急切,像是要驗證什麽一般。


    “我在家裏。”莫莫語氣平靜,沒有任何異樣。


    “我……我……”他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場麵。


    他沒有昨晚的記憶,不知道昨晚是誰。


    他不敢貿然問話,也不敢直言自己現在的狀態,腦袋裏亂得像是一團漿糊。


    “寶寶昨晚在哪裏?”他小心翼翼地試探。


    “在家裏。”莫莫將早已準備好的謊言一一搬出來,“你昨晚喝醉了,非要在酒店裏睡,我抬不動你,就自己回來了。”


    南煦呼吸一滯,不敢相信般問道:“我們昨晚……”


    “怎麽了?”她及時打斷他的問話,甚至拋出一個令人棘手的問題,“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已經快晚上了,怎麽還不回來?昨晚的訂婚宴處理好了嗎?”


    南煦薄唇緊抿,不知所措地握著手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的問話。


    這是第一次,莫莫第一次做出所謂查崗的行為。


    也是第一次,他無法爽快地回答。


    他昨晚壓根就沒有去宴會,不知道最後的結果。


    也不知道為什麽平時雷打不動,六點起床的生物鍾被破壞,甚至直接睡到夕陽西下。


    從未有過的慌亂席卷全身,帶給他莫大的不安。


    “寶寶,你在家裏等等我好不好,我馬上回來。”


    他嗓音莫名沙啞,透著一股莫名的卑微。


    心中的不安似乎急需慰藉,他需要馬上見到人。


    南煦胡亂將地上的衣服撿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出租屋門口。


    方清姿剛走不久,南煦就到了。


    他不安地咬著拇指,寬大的羽絨服下,是顫抖的身軀。


    他抬起的手,一次次放下,無頭蒼蠅般在門口亂轉。


    像是有心靈感應般,莫莫打開門,一眼看見門口躊躇不前的南煦。


    南煦眸底帶著難以掩飾的慌張,唇瓣張張合合,不知道說些什麽。


    莫莫看著他淩亂的頭發,係錯的扣子,還有腳上穿著的酒店的拖鞋,斂下眉眼。


    她輕聲說道:“進來吧。”


    “嗯。”南煦聲音低沉,卻能明顯聽出一絲顫抖。


    他膽怯地邁進房門,甚至來不及張口,就得到莫莫的質問。


    “脖子上的咬痕是怎麽回事?”她冰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頸側。


    前兩天,她纏著南煦在出租房裏作亂的時候,可沒有咬過他。


    那是昨晚她特意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南煦慌亂地捂著露在外麵的脖子,唇色蒼白,目眥欲裂,“昨晚不是寶寶嗎?”


    莫莫疑惑地歪頭,一臉純真不解,“什麽意思?”


    他瞬間慌了起來,啞聲道:“昨晚……”


    莫莫探究的目光落到他捂在頸側的手背,眉心微蹙,“手上的抓痕怎麽回事?”


    南煦另一隻手抬起,慌亂地捂住手背,一時間如鯁在喉,無法言語。


    莫莫審視的目光掃視在他身上,堅定地說出最後的審判,“你酒後亂性了?”


    南煦慌張地搖頭,語無倫次地解釋:“我沒有,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隻有寶寶……”


    莫莫緊抿唇瓣,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緊張的氣氛在狹小的出租屋內蔓延。


    南煦的不安在莫莫清冷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滿屋清新的薄荷味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他籠罩在裏麵,審視他,批判他,丟棄他。


    他眼尾被逼出淚水,像是絕境逢生般想到什麽,他扯著莫莫的衣角,聲音哽咽,“監控,對了,監控……我沒有……”


    他的話語間充滿心虛,因為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不同,但是莫莫親口否認了昨晚的事情。


    他沒有記憶,他也不能確定。


    但是,此刻似乎隻有這一個方法可以為他證明,他祈求著眼前的女孩相信他。


    然而,莫莫似乎認定了他做的事情。


    即使隻有南煦身上與眾不同的痕跡可以作為證據。


    不過,這還不夠嗎?


    “昨晚,我一直和方清姿在一起,是她來酒店接走我的。”莫莫的聲音斬釘截鐵,切斷南煦眸底最後一絲希望。


    莫莫站在客廳中央,指尖戳向南煦心髒的位置。


    明明她沒有用力,南煦卻直愣愣地癱坐在地上。


    “你不惡心嗎?帶著滿身和我的痕跡,去和別的女人上床。”


    一字一句,如泣如血。


    字字揭露醜惡的事實。


    南煦精神恍惚地望著麵色冰凉的莫莫,眼角的淚水滑落,鼻尖殷紅,聲音悶悶的。


    “我沒有……我沒有……”


    像昨晚一樣,隻會重複一句話。


    莫莫看著他這副失神的樣子,眸光微閃,側開臉,不忍地看向窗外。


    “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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