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房間內。


    餘獅又喝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地拿起茶壺準備再倒一杯。


    孟辰出手奪過茶壺,麵色愈發慘白,唇瓣微不可聞地顫抖。


    “別喝了!”


    孟辰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痛得他麵色一凝。


    “先談完,談完後你慢慢喝。”


    他重重喘氣,一手死死按在茶壺蓋上,勉強穩住身形。


    餘獅眉心一挑,毫不在意地推開身前的茶杯。


    他故作無辜地雙手一攤,“不是已經談完了嗎?還談什麽?”


    “你……咳咳咳。”孟辰氣得驟然咳嗽起來。


    餘獅有些嫌棄往後推了推,伸手對著他的方向揮了揮手。


    “叔叔!叔叔!”歡快的聲音自遠而近,被攔在門口。


    “小小姐,獅哥在裏麵談話,等一下。”守在門口的保鏢恭敬地出聲。


    “哦,好吧,那我等一會再來。”


    “進來吧。”餘獅高聲道。


    他壓根沒理會孟辰幽暗的眼神。


    “叔叔!叔叔!”甜膩的聲音逐漸靠近,“h國出了個新研發的武器,可厲害了!”


    餘獅湛藍色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縱容寵溺,“又有什麽想法?”


    “咦?他怎麽在這裏啊?”孟梨站在餘獅身邊,嫌棄地盯著孟辰。


    但是孟辰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他答應了加入組織。”餘獅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白色瓶子,推到孟梨麵前。


    孟梨翻了個白眼,嘴裏嘟囔著些什麽。


    她從善如流地打開瓶蓋,從裏麵拿出五顏六色的糖果。


    一個粉色包裝的糖果被扔到孟辰麵前。


    孟梨嘴裏包著兩顆糖,說話含含糊糊的,“看在你也是我們的人份上,給你吃一顆吧。”


    “我們還沒談完。”孟辰壓根不理會她,直勾勾地盯著餘獅。


    他急於知道莫莫的情況,沒有心思在這裏上演什麽其樂融融的場麵。


    然而餘獅故意不回話,反而岔開話題。


    他指著孟梨,語氣調侃,“給你介紹一下組織裏的小霸王。”


    “叔叔!”孟梨麵上浮現出怒氣,“我不是小霸王!”


    “好好好。”餘獅一邊點頭一邊敷衍。


    “嗬。”孟辰嗤笑出聲,“孟偉業的私生女,你當個寶貝一樣養著,也不嫌膈應。”


    餘獅一改之前的無所謂,幽深的眸子落在孟辰身上。


    “看來她還沒告訴你啊。”


    說罷,餘獅瞥了眼孟梨。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


    孟梨圓溜溜的眼珠四處亂轉,語氣染上一絲埋怨。


    “我以為他會是一具屍體,誰能想到現在還活生生地坐在這裏。”


    餘獅收回視線,語氣難得嚴肅。


    “她可不是孟偉業的私生女,那個女孩在朱英死的那天就一起死了。”


    “她叫餘漾,我的小侄女,我大哥的女兒。”


    “隻不過這孩子性子比較跳脫,喜歡做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說不定以後你們倆還要一起合作呢。”


    孟辰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


    打量的視線落在餘漾身上,又停在餘獅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上。


    一個五官柔和,黑眼黑發。


    另一個五官立體,眼窩深邃,還有一雙標誌性的湛藍色眼眸。


    說是親戚,誰信?


    “不像。”孟辰嗤笑出聲。


    他也反應過來了,餘獅現在就是吊著他。


    不願意透露莫莫的情況。


    他就算揪著不放,餘獅也不見得會告訴他。


    但是餘獅明顯對眼前這個叫餘漾的女孩很上心。


    回想剛剛門口保鏢的態度。


    似乎餘漾在這個組織的地位也不容小覷。


    餘漾白皙的小臉明顯凝滯下來,手中的糖果被死死攥緊。


    餘獅麵色不善地警告他,“這和你無關,以後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見。”


    “叔叔,我還有事,先走了。”


    餘漾走得很匆忙,甚至將桌麵上的瓶子碰倒了。


    裏麵五顏六色的糖果四處散落,滾到孟辰腳邊。


    餘獅眸色幽深地盯著孟辰,“既然已經談完了,回去好好養著吧。”


    他最忌諱有人在他麵前說餘漾和他不像的話。


    餘漾的父親是曾經救下他一命的人,是這個組織的前任老大,也是他唯一認下的大哥。


    當初大哥死的時候,組織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奪權大戰。


    那些曾經恭恭敬敬的人,一夜間變了嘴臉,都爭著搶著要他現在這個位置。


    那時餘漾還是個嬰兒,什麽都不知道。


    他在那場奪權裏成功了,但二十出頭的他,還太年輕。


    沒法立刻將所有存在二心的人清除。


    畢竟完全除掉的話,整個組織所剩無幾了。


    隱患的種子就此埋下。


    他一直將餘漾當女兒養著。


    但是那些人用惡劣的方式暗地裏教養著餘漾。


    告訴餘漾,其實她不是他的侄女,畢竟兩人一點也不像。


    說她是他養的禁臠,說他有戀,童癖。


    那些人讓她黏著他,才不會被丟棄。


    餘漾那時候小,但很聽話粘人。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餘漾從小無父無母才那麽依戀他。


    再加上他一直忙於組織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直到餘漾六歲那年,一絲不掛地縮在他的被子裏時,他才知道那些人都教了她什麽。


    他憤怒到了極點。


    那次,整個組織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他進行了一次大清理。


    鮮血彌漫整座大樓。


    整整一個月,血腥味才散去。


    餘漾被嚇到了,見到他就害怕得吃不下睡不好。


    直到高桐的到來,慢慢地將她養得像個正常女孩。


    塘湖灣。


    醫生如潮水般湧進又退出。


    南煦的病狀又升級了,甚至出現了幻覺,還有自殘的傾向。


    這已經不是靜靜休養能恢複的病症了。


    他需要專業的治療。


    塘湖灣的門窗被封死,房內所有的管製刀具被收了起來。


    原本所有尖銳的家具應該被丟掉的。


    但是南煦像瘋了一樣攔著,不讓他們將東西扔出去。


    於是所有家具被包上了厚厚的海綿。


    餘安本來也是要被帶走的,但是南煦護得更緊了。


    再加上醫生說,小動物在身邊,有利於治療。


    餘安這才被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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