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還要什麽位置?男朋友的位置還不夠嗎?”


    溫新喉間一滯,“不是這個意思,我……”


    “快點回去了,清清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呢。”


    說罷,莫莫不耐地扯著溫新衣袖往前走。


    溫新嘴裏嘟嘟噥噥的,聲音很小,但還是乖乖跟著莫莫的步伐。


    院子裏。


    一個小小的圓滾滾的身影,在一片白雪中來回跑動。


    莫莫連忙上前,奪過方清姿手裏的鐵鍬。


    “都說了等我們回來後再弄,你身體不好,怎麽出來了!”


    莫莫語氣有些急,不自覺帶了些斥責。


    方清姿的小臉被凍得通紅,鼻頭也紅紅的。


    她吸了吸鼻子,將頭頂的帽子拉下,蓋住臉,遮擋寒風。


    滑落到脖子上的耳罩,再次規規矩矩地壓在耳朵兩側。


    方清姿甕聲甕氣道:“我沒事幹,想著多鏟點雪,你們回來後就沒那麽多事情。”


    “你那身子那麽弱,這麽冷的天出來想生病嗎?”


    莫莫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家裏走。


    任誰都能看出,莫莫生氣了。


    方清姿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悄悄轉頭看向溫新。


    無聲起唇,“怎麽這麽大火氣?你把她惹生氣了?”


    溫新抿抿唇,鵪鶉似的搖搖頭。


    “說什麽呢?”莫莫回頭盯著兩人,厲聲道。


    另一隻手打開門,將方清姿推了進去。


    方清姿和溫新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一聲不吭。


    屋內暖氣很足,一進門就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厚厚的衣衫下,細密的汗水瞬間升騰而起。


    三人忙忙乎乎地將身上厚重的外套脫下。


    溫新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似的。


    將外套上的雪抖落,拿到屋內烘幹,又將門口的融化的雪水清理幹淨。


    莫莫擔憂地盯著方清姿,拉著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通。


    方清姿極其乖巧地任由她支配,凍得通紅的小臉有所緩和。


    莫莫覆上她的額頭,溫度正常,她才放下心來。


    溫新將一切收拾好後,從廚房裏端出早就做好的飯菜。


    “姐姐!來吃飯了!”他高聲喊道。


    莫莫側頭瞥了眼,拉起方清姿往餐廳走。


    嘴裏還在絮絮叨叨地讓方清姿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不當回事。


    方清姿小雞啄米般點頭,乖巧地坐在她身旁。


    她是四年前來a國的,畢業就來了。


    甚至是畢業典禮那天落地a國的。


    這三年,她和莫莫的身份像是對調了一般。


    往日都是她管著莫莫,現在都是莫莫管著她。


    “對了,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接糖糖吧。”


    莫莫給方清姿夾了一個雞腿,輕聲道。


    方清姿點點頭,“好。”


    吃過飯後,溫新廚房收拾。


    莫莫縮回房間整理案卷,方清姿窩在沙發玩手機。


    手機頁麵推送了一條新聞消息。


    【邊境爆發前所未有的激烈戰爭,損失慘重……】


    方清姿指尖一愣,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她咬著唇,報道上零零散散的照片無一不訴說著戰爭的慘烈。


    上麵詳細報道了死亡人數和失蹤人數。


    方清姿瞥了眼溫新忙碌的背影,又遲疑地看向莫莫房間的方向。


    片刻後,她起身走到莫莫臥室門口。


    徑直推開門。


    莫莫似是沒料到她會進去,手忙腳亂地收起手裏的東西。


    方清姿反手關上門,幽幽歎了口氣,“別藏了。”


    “我全都看見了。”她將房門反鎖,在莫莫床邊坐下。


    莫莫手中的照片還未藏好,被死死壓在手下。


    照片沒有塑封,四角已經有些破損了。


    上麵是模模糊糊的兩個人影,一黑一白。


    因為被莫莫遮掩著,所以看得不真切。


    方清姿撚著照片一角,往外抽了抽。


    莫莫抿著唇,手下用力。


    方清姿也沒強求,收回手,將視線落在莫莫強裝鎮定的臉上。


    “既然擔心,為什麽不看看新聞呢?”方清姿費解道。


    莫莫緩慢地將手下的照片捏緊,垂下眼眸,一聲不吭地將照片放回手機殼背後。


    方清姿將自己的手機推到莫莫麵前。


    關於邊境戰爭的新聞映入眼簾。


    莫莫抗拒地瞥開眼,嘴硬道:“什麽擔心不擔心的?我聽不懂。”


    “而且,你什麽時候對邊境戰爭這麽感興趣了?”


    莫莫佯裝無事地抽出一本卷宗,匆匆翻開。


    “我要看案子了。”


    說罷,莫莫推了推方清姿的肩膀,“你先出去。”


    方清姿幽深的眸光落在那厚厚的案卷上。


    她從容地起身,將放反的案卷180度旋轉。


    “我竟然不知道,我們的莫大律師有倒著看案卷的本事。”


    方清姿調侃的聲音響起,細聽還夾雜了一絲擔憂。


    莫莫麵上閃過一絲羞赧,自暴自棄地合上卷宗。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她扣著案卷封麵上的封條,不自在地問道。


    “四年前。”方清姿換了個姿勢,“從和你住在一起一個月後知道的。”


    莫莫詫異的抬眸,“怎麽會?我……”


    “你自己不知道吧?”方清姿將莫莫臉側的頭發撩到耳後。


    “雖然你一直都將工作學習放在前麵,一直很努力地往前走,可是你的狀態很不正常。”


    “那段時間,你一直將所有工作壓在自己身上,將事務所別人不要的各種案子都攬下。”


    “在別人看來,是你急於融入工作,急於站穩腳跟。”


    “可是,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方清姿直勾勾地盯著她,清亮的眼眸裏充滿擔憂。


    莫莫眼眸微顫,不自然地開口,“難道不是嗎?”


    “不是。”方清姿語氣肯定,“你是在用工作讓自己沒有時間思考。”、


    “你是在掩飾自己的擔憂。”


    莫莫張了張口,想反駁。


    最終隻是頹然地低下頭,一聲不吭。


    方清姿見她這副模樣,有些心疼地將人攬在懷裏。


    拍了拍她瘦削的脊背。


    莫莫埋在她肩側深呼吸,伸手緊緊抱住她的腰。


    “清清……”她一向強勢的聲音裏染上一抹無助。


    方清姿沒有停下,繼續道:“可是那個時候的你,會為了什麽事情擔憂呢?”


    “沒人危及你的性命,你也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工作是自己喜歡的,而且還是世界知名企業,我也在你身邊。”


    “我實在想不通,那個時候的你,為什麽會那麽拚命用工作填滿自己所有空餘時間,防止自己胡思亂想。”


    方清姿頓了頓,“直到有一次你通宵看卷宗,累到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給你披上毛毯的時候,看見你手下壓著的照片。”


    “那是五年前你和南煦拍的結婚照吧?”


    “南煦還穿的婚紗,挺好笑的。”


    方清姿正回憶著,想到當時照片上的南煦,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他竟然真的答應你穿婚紗拍照。”


    莫莫抿抿唇,耳根卻染上一抹薄紅,“那是他自己願意的。”


    “好好好。”方清姿將人從懷裏撈出來。


    她一臉正色地望著莫莫。


    “可是南煦在四年前去了邊境戰場,就在我來到a國的那段日子裏。”


    “你當時,在憂心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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