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笑眯眯地想要驅趕他,裴縉霄卻有些不悅地嘟囔著,“老王妃真是偏心,我差點兒把命都搭上了,不給糕點也就算了,那就把謝神醫賜給我吧!”


    “你說什麽?金庫中僅存幾袋發了黴的大米,這怎麽可能呢?!”老王妃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質疑。


    在那漆黑的夜晚,陸哲遠震驚地盯著慌張失措、前來求援的宣婉儀,眉宇間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旋即,他將目光垂下,掃了一眼自己碗中那飄著縷縷熱氣的參湯,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你莫非也打算拒絕掌管家財,所以編造出這種荒謬絕倫的謊話來搪塞我?”


    宣婉儀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無奈,“婉儀如何敢欺騙世子,孩子們親眼所見,金庫之中空空如也,連一枚銀錠都尋覓不見!”


    她搜尋了許久,原本期待著或許會有一處秘密藏匿,卻終究是失望至極!


    從前,她就曾聽聞謝茯苓涕淚俱下地訴說,當年侯府遭遇抄家,早已一貧如洗。


    那時,她還以為這隻是謝茯苓博取同情、顯示自己功績的手段,然而今日親眼目睹,婉儀心頭湧現出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如果陸家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那她為何還要不遺餘力,甚至不惜與謝家決裂,也要緊隨陸哲遠?


    僅僅是為了一個名分,難道就要賠上自己小心積攢的私房銀兩?


    她原是為了享受富貴而來,可不是來扶貧救困的!


    陸哲遠眉頭緊蹙,隨即召喚來家中的總管。


    “世子爺,金庫之中確實銀兩無幾,這些日子府中的開銷,都是依賴世子夫人所帶來的陪嫁店鋪的月末收益來填補。”


    聽到這裏,陸哲遠仍然不以為意,反倒是淡然地瞥了宣婉儀一眼,“既然如此,屆時便讓店鋪的掌櫃們將賬目送至婉儀之處。”


    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宣婉儀卻是心生忐忑。


    “隻怕他們未必會遵從……”


    “為何不敢遵從?你出身於謝家,小事怎能處理不了?”


    宣婉儀感受到了陸哲遠的不滿,當下不敢再繼續多言。


    突然間,一聲脆響,隻見他似乎回想起了昨晚那些不堪的經曆,揮手將桌上的參湯猛地摔在地上!


    “可惡!我堂堂昭平侯府的世子,怎能忍受這等侮辱!”


    宣婉儀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隻見陸哲遠冷冽的目光投來,“這世上難道隻有她謝茯苓才精通醫術?昔日你不也曾為我針灸,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去征西王府,為老王妃診脈!”


    他要將謝茯苓的光輝搶奪過來,看看老王妃是否還會繼續維護她!


    宣婉儀眼波一轉,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婉儀不過是略知一二,豈敢在老王妃麵前賣弄。”


    “僅僅略知一二,當初你卻敢為我施針?”


    陸哲遠笑容深邃而含義莫測,他那銳利如刀的目光緊緊地追蹤著她的麵部表情,宛如洞悉了她內心的所有秘密。


    宣婉儀未曾預料到他會驟然提及那些埋藏在歲月深處的往事,她竭力維持著表麵的鎮靜,盡快地做出了回應。


    “那時,世子您身處生死邊緣,婉儀我也是鋌而走險,心中隻想著,若是不能將您從死神手中奪回,那我便以死謝罪,以此來彌補我的罪責!幸而上天保佑,世子您福澤深厚,讓我得以誤打誤撞。”


    “如果我命歸黃泉,你那區區的自盡又有何意義?”陸哲遠這次的反應出乎宣婉儀的預料,他並沒有像過去那樣深受感動,反而帶著諷刺的口吻這樣回複。


    難道直至此刻,他還願意相信那些荒誕不經的言辭?


    她為何會從未懷疑過宣婉儀的陳述,盡管他們相識無多,她卻聲稱願意為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宣婉儀的麵色瞬間僵硬,她的眼眶很快被委屈的淚水濕潤,“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讓您感到厭煩?”


    然而,即使看著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陸哲遠依然不為所動。


    這些日子來,他確實對她冷落了許多,陸哲遠隻是在等待,等待她有所察覺,主動向他敞開心扉!


    但現在,他發現宣婉儀似乎打算繼續欺騙下去,他的眼神因此變得更加冷漠。


    這個男子摘下了自己腰間的玉佩,出人意料地將其拋出了窗外,一聲輕響,玉佩落入了外麵的荷花池中。


    “你曾說過,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那麽現在,去把玉佩撿回來吧。”


    宣婉儀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她藏在袖中的雙手緊張地糾纏著絲帕,“現在天色已晚,夜晚的池水寒冷,不如我們等到明天,我再……”


    “是因為夜深水冷,還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會遊泳?”陸哲遠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一些秘密一旦被揭開,曾經的深情厚意、山盟海誓都會化為一種羞辱和嘲諷!


    房間內立刻陷入了一片尷尬的寂靜,宣婉儀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知道了嗎?


    是謝茯苓告訴他的嗎?!


    宣婉儀終於明白了陸哲遠為何會突然改變對她的態度,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如潮水般湧來,使她立即跪倒在他腳邊。


    “世子爺,婉儀深知自己身份低微,若非尋找機會,恐怕終身都難以站在您身邊。”


    “正是因為我對您的愛過於深切,才讓我一時衝動,說出了謊話。”


    目睹她眼中那份真摯而深切的情感,陸哲遠的腦海中卻不期然地掠過謝茯苓那滿含不屑的目光。


    “難道那個時候,真的是謝茯苓不眠不休地照顧我?”


    宣婉儀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她的眼底已經積蓄了一抹熾烈的憤恨。


    “姐姐之所以那樣做,不過是因為擔心世子爺在將軍府中遭遇不測,從而招致不必要的困擾,她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你的安危!”


    “婉儀還記得,當時姐姐甚至還嘲諷世子爺體質虛弱,說什麽若是嫁給這樣一個男子,隻怕終生都難有出頭之日!”


    “夠了!”陸哲遠如雷霆般的怒喝猛然炸響,他再也不願意聽到有關謝茯苓的絲毫細節!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以為能夠欺騙我一生?謝家教養出來的女兒,沒有一個不是壞的!”


    他猛然間甩開了宣婉儀的手,周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轉身決絕離去。


    寒冷的風呼嘯而入,讓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感到一陣透骨的寒意。


    她該如何是好?


    陸哲遠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別人的欺騙,而自己卻欺騙了他這麽長時間,他會不會將她逐出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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