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的要洗澡,但還是打開了花灑,偽造出洗澡的氛圍。


    水聲傳出後,她躡手躡腳走回門邊,用毛巾包裹著鎖身,輕輕的將門反鎖到底。


    一聲極輕的“哢嚓”聲響起後,蘇月影重重吐出了心口鬱結已久的煩躁之氣,隨後把毛巾扔進洗手池,雙手撐在洗手台,看著鏡中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明知今晚此舉是下下策,是無奈之舉。本以為,從說服自己,到點頭同意此種交易,她已心死。


    可鏡中人右眼角淌下的清淚,讓她清晰感受到身體潛意識的抗拒和不甘。也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不甘心,讓她還心存念想,甚至還生出不傷害自己,用酒精灌倒對方的愚蠢心思。


    多可笑啊!


    不知房門在第三次還是第四次的敲推扭動下,蘇月影這才思緒回轉,在對方逐漸暴躁的聲調中,眼神恢複了平日的清明與靈動。看著小幅度震顫的門板,生怕下一秒房外人會破門而入,她急忙應了聲:“吹下頭發,馬上出去。”


    抬手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用冷水撲麵,直到看不出眼圈周圍的紅,才停了手。順便掩飾性的用水把頭發打濕,又用吹風機胡亂吹了幾下,這才褪去外麵的衣服,披了件浴袍。


    又對著鏡子自我暗示了一遍:“身體隻是皮相,沒什麽舍不得的。男女之間就那些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一鼓作氣,出了浴室。


    門外早已迫不及待的鄭福來,在等待中耗光了先前表麵維持的溫和,露出內裏的壞坯。猶如此時,變態般守在浴室門口,眼神隔著門框來回巡視,就為一睹美人出浴。


    房門忽的打開,隻見從氤氳水汽中走出的人兒,脖子與鎖骨和頸部線條完美融合,形成一道迷人的風影線,與胸前的高挺相輝映,讓人忍不住想要往裏探索。浴袍下露出的小腿,纖細、筆直,白的反光。


    先前還神情暴躁,親眼見證美人出浴時的仙姿,臉上哪還有半分不悅,隻剩眼神裏蹭蹭暴漲的淫逸之光。


    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鄭福來當即生出神魂顛倒之感,連帶行為也變得浪蕩猥瑣起來。傾身,攬上蘇月影纖細的腰肢,把放置一側的紅酒諂媚般往跟前遞:“5位數的紅酒,當作交杯酒可好?”


    蘇月影努力忽視身體被碰觸時產生的僵硬與不適,抬手接過,裝模作樣嗅了嗅。


    其實單看酒杯裏液體的色澤,外行的蘇月影也看出是好酒,可紅酒原本的味道全被鄭福來身上的香水味遮蓋住了。單嗅香水味,覺得還可以,可是混合了鄭福來身上的體味和呼吸間的口氣,那混合下來的味道,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她怕一會兒真的吐出來,隻好用手肘把人往浴室的方向推,不自然的迂回道:“我剛洗的水沒放,你也去洗洗吧。”


    美人在懷,情欲正濃的鄭福來怎舍得此刻離去。立馬抬起粗獷的手掌,輕撫上蘇月影的麵龐。


    那溫柔細膩之感好似帶著電流,襲擊了他全身,硬生生衝散了他剛想說的淫詞穢語。


    聞著獨屬女孩的體香,想象此般美人在他胯下流淚的嬌媚樣,立馬產生欲罷不能、醉生夢死之快感。


    這種身體變化,讓他本就燥熱難耐的欲望,立馬顫栗起來。


    然而讓他未料到的是,顫栗之感以迫不及待之勢齊齊匯於某處,使得蠢蠢欲動當即失守。


    不一會兒,一種屬於男人事後特有的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隨著餘暈消退,可鄭福來的神經並未因得到舒緩而放鬆,反而眉頭緊鎖,麵色難看起來。


    隻因他清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連補品也沒給予他足夠的幫助。


    如果麵前站的不是蘇月影,他不會有任何顧慮。但麵對此等尤物佳人,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不允許他不行。


    擔心一會兒力不從心,不能盡興,卻不願在美人麵前露怯,麵上不得不強裝鎮定,隻好在言詞和行動上更為孟浪。


    他開始在蘇月影頭頂、脖頸,意猶未盡般反複嗅著,語氣輕薄:“美人,你可真香啊!”


    佳人在懷的撩撥感,是實在的,可身體卻無動於衷,使得內心更煎熬。這下,鄭福來不得不接受蘇月影先前提出的去洗澡的建議。他也想借此去驗證一下,看是身體沒用還是藥效不到?


    可眼下實在不願放開懷中人,隻好慰藉般在對方緊閉的眼皮上留下重重一吻。誰知身體嚐了鮮後,不但覺得不過癮,反而更加心癢難耐。解饞般輕咬上蘇月影的耳朵尖,輕顫道:“心肝,你可真要命啊。”


    蘇月影此刻大腦處於短路空白中。她隻知被鄭福來禁錮時,她是慌亂的,反感的,不知所措的,但當她聞到空氣中那股特殊的味道,身體在頃刻間僵硬到麻木,導致連推開的動作都沒想起。


    就像此時,她能聽到衣料摩擦的窸窣聲,也能感覺到鄭福來的急不可待,然而她卻連眨眼的基本動作都不會了。


    無意識屏住呼吸,抿緊雙唇,用擺爛的姿態去迎接接下來的狂風驟雨。


    可是想象中的事情並未發生。


    隻覺右耳有一瞬的刺痛,緊接著被禁錮的身體得到了解脫。


    其實她聽到了鄭福來拍她臉時留下的那句“乖乖去床上等我”,卻翻譯不了他言語中的意思。不明所以,所以無動於衷,仍是木訥的閉眼站著。隱約覺得麵前屬於鄭福來的氣味和壓迫感消失了,但她還是未敢動彈。直到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後,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麵前已空無一人,隻有未關閉的浴室門和地上散落的衣物。


    蘇月影又呆愣了片刻後,眨了眨眼,握了握拳,在力氣逐漸回攏後,放下杯中酒,抬步走至窗邊。


    黑夜籠蓋下的繁華都市,仍舊華燈璀璨,車水馬龍。但她隻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隻因這繁華從未屬於過她。


    猶如她的人生劇本,隻有灰色,沒有光亮。就像此時窗角下振翅的飛蟲,無論它怎麽努力衝向光明,終將被隔絕在外。


    看著飛蟲一次次用身體碰撞窗台,終是抵不過麵前無形的阻礙,最後四腳朝天,隻剩下小幅度的掙紮。最終筋疲力盡,頭破血流而亡。


    在飛蟲完全一動不動時,蘇月影自嘲的笑了。


    她抬手,想要去觸碰,雖隔著玻璃,可好似摸到了飛蟲冰冷的屍體,刺的她渾身泛起一陣冷顫。


    蘇月影覺得自己和飛蟲無有二般,渺小的可憐。無論怎麽掙紮,也衝破不了命運的桎梏。


    看看,結局早已注定,掙紮也是徒勞。所以當浴室的水聲停止時,蘇月影毫無表情的又看了眼窗台上死去的飛蟲,閉眼呼出一口氣,拉上了窗簾,麻木的往臥室走。


    隻是踐踏了自己,卻還要心不甘,情不願受之的那份心情,猶如萬千小刀割據了鮮活的身體,徒留鮮血不止。


    關了臥室所有的燈,在忽明忽暗的燭光裏爬上床,拉過被子蓋住身體,仰麵躺臥,目光空洞的盯著天花板,木然等待著、接受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鄭福來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時腰間隻裹著個浴巾。看房間燈已滅,人在床上躺著,顧不上前綴,直接三步變兩步,把人撲倒在床上,貪婪的撫摸著對方細膩的臉頰。


    “寶貝兒,心肝兒,鄭哥今晚好好疼惜你,定讓你體會前所未有的快樂。那滋味,銷魂,保管讓你上癮。”


    蘇月影對鄭福來的話題不在意也不感興趣,但男人噴灑在她鼻間的口氣夾雜著酒氣,令她嫌惡的皺起眉頭並屏住呼吸,還有男人壓在她身上猶如泰山壓頂的窒息感,也讓她無法忽略。瞬間她心裏的厭惡到達極點。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她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隻好雙唇緊抿,死死咬住後槽牙,任由男人粗糲的手掌在臉頰上遊走,一動未動。


    身下人睫毛輕顫,瑟瑟發抖的順從模樣,看得鄭福來憐愛感更重。為了能快速品嚐美人的滋味,撐起身子下了床,拉開了床頭櫃。


    身上忽的一輕的蘇月影,聽到了床頭櫃的抽拉聲。起初以為是對方拿安全用品,誰知卻清晰聽到了吞咽聲。她心生疑惑,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隙,剛好看到鄭福來放下杯子的過程。


    同杯子一起放下的,還有一個拆開過的藥品包裝盒。雖然全是外文,但難不住她一個語言係的優等生,僅粗略掃了眼,就明白了那藥丸的功效。


    瞬間,心底的震驚、厭惡、不可置信,開始翻湧,好似吃了一份飯,到最後才發現餐盤底夾雜著一隻蒼蠅的屍體,惡心卻吐不出的感覺,令人氣結。


    但在下一秒看清男人從抽屜裏拿出的物品時,驚的她瞬間瞪大眼睛,滿臉的始料未及,就連最初的厭惡也變成了深惡痛絕的反胃。


    鄭福來正急著把美人占為己有,哪能察覺到蘇月影的變化。直接掀開床上的被子,扔到床尾,跨跪在其身側,滿臉堆笑的解釋著手裏的東西:“寶貝兒,這種東西就像餐前開胃菜,可以讓你體會如墜雲端般的快樂。來,試試。”


    猛的對上那雙因情欲高漲而通紅的眼睛,蘇月影看到了裏麵飽含惡趣味的興奮,以及笑容下,掩藏不住的變態心理。


    此時未知的恐懼猶如洪水猛獸,擊破了蘇月影的心理防線,開始全身掙紮,身體力行的拒絕。


    好不容易掙紮起身,卻不小心看到鄭福來腰間因動作而脫落的浴巾。雖堪堪遮擋住重要部位,但前胸口的護心毛和白花花的肥肉,形成鮮明對比,還是嚇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鄭福來也發覺蘇月影的反抗,可男女的體力有著明顯差異,雖然對方全力掙紮,可他還是占了上風。


    把在空中亂揮舞的纖纖玉手固定在她的頭頂,鄭福來邪魅一笑,故意扭曲對方的意思:“寶貝兒,別著急。一會兒有你發揮的時候。”


    看著對方拿著特製物件往她身上招呼,明白再多掙紮也是徒勞,蘇月影眼睛憋的通紅,卻忍著沒讓眼淚落下。


    “人渣,畜生,你放開我。”


    “收了我的錢,這會兒還裝貞潔烈女,是否太晚了些?”


    “你滾開,別碰我。”


    “現在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反而越喊我越興奮。”鄭福來恬不知恥的緊盯對方,看著到嘴的美色佳肴,邊伸出舌頭,邊做吸溜狀。


    迫不及待拉扯掉對方身上的浴巾,然而沒有見到預想中的赤身裸體,反而看到對方衣著整齊。


    鄭福來當即垮了臉,眼神陰騭:“你是自己來,還是我幫你脫?”


    感覺到身上稍有鬆懈的蘇月影怎會放過這機會,在對方淩厲駭人的目光中,結巴道:“我自己來。”說完去解腰間的褲扣,試探加了句,“我又跑不了,但你這樣,我動彈不得,沒辦法脫。”


    “先褪上衣。”


    “這樣沒法脫。”蘇月影避開鄭福來投來懷疑目光,假裝用力的扯了把t恤,把謊話繼續說了下去:“我的衣服是連體的。”


    鄭福來自以為蘇月影脫不出他的手掌心,便一時沒計較對方語言動作的真偽性,虛虛跪坐,試圖攙扶蘇月影起身。


    蘇月影看準時機,好在此時手比腦快。


    一巴掌甩開伸過來的手,雙腿蜷起,用力往上一頂,並抽出一腳,用力的踢踹,手腳並用的,想要從那攤橫肉中脫身。


    正處於情欲中的鄭福來,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穩穩接了一腳。立馬捂起襠部,蜷著身子滾向了一側。


    說時遲,那時快,趁男人因疼痛側蜷起身子咬牙悶哼時,蘇月影一個翻身,從床上躍起,直接跳下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撒腿赤腳往外跑。


    正疼的麵部扭曲的鄭福來見蘇月影跳下床,踉蹌著往外逃,佝僂起身子低聲咒罵:“媽的,臭婊子。你敢跑,老子弄死你。”


    蘇月影當下隻有逃跑一個念頭,哪能掂量鄭福來話中的威脅,更別說考慮後續的麻煩事,一心隻想逃離這令人作嘔的人和地。就算踢倒了蠟燭,被蠟液燙傷腳背也無所覺,隻是不管不顧的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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