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須的主人原本隻是搭在竹筏上休息,被不屬於海洋生物的溫度一激,立刻暴怒。


    大章魚毫不費力地舉起竹筏,擲入深海中。


    在空中翻轉的感覺,讓路當歸頭暈目眩。


    幸好她及時握住竹筏上的繩索。


    握住繩索的那一瞬間,周遭海域被照亮,一隻長滿鋸齒的海獸張大嘴巴,正等著路當歸落入它的口中。


    路當歸狠狠扯住繩索往回收,一瞬間,海麵風平浪靜,陽光慷慨地灑滿海島的每一個角落。


    她又回到了看似平靜祥和的鳥島。


    夏鋤禾和黎秋生不知道什麽時候上的岸,兩人不知道怎麽搞到了椰子,正蹲在一起研究如何省力地打開椰子。


    路當歸的心跳一時間難以平複,她試探性地微微鬆開繩索,那股被窺視的感覺又來了。


    路當歸立刻緊緊握住繩索,在她身邊,趙毛毛和卜易還在苦苦掙紮。


    趙毛毛似乎在躲避看不見的海獸,緊緊縮在竹筏中央。


    卜易盤腿坐在竹筏上,嘴裏振振有詞,額頭上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


    四人組中,另有兩人似乎也陷入苦戰中。


    路當歸快速衡量一番,感覺趙毛毛和卜易還能再堅持一下。


    她一手握住繩子,半邊身子伸出竹筏,伸入海中,用手腳的力量推著竹筏往四人組的方向遊。


    四人組中的兩人,離路當歸不遠,她很快遊到他們竹筏旁邊。


    其中一人似乎也想到了繩子,在她伸手握住繩子,剛剛見到光明的一瞬間,路當歸毫不猶豫地掏出匕首,割斷繩索。


    繩索粗壯,一下難以割斷,路當歸索性空出兩隻手,全力割繩子。


    “你瘋了嗎?放手!放開我的繩子!”那人叫喊著,使出吃奶的勁往前收繩子,以期在繩子被割斷前,先一步劃過去。


    失去繩索庇護的路當歸再度落入黑暗中,深海中看不見的大嘴緩緩閉合。


    路當歸毫不遲疑,憑著手感來回用力劃動匕首。


    當竹筏猛烈震顫的那一刻,路當歸終於割斷繩索,重新握住屬於自己的安全繩。


    在光明來臨的一瞬間,她看到海獸的牙齒已經卡住了竹筏。再晚一秒,她就要葬身魚腹。


    被割斷繩子的那人,縮在竹筏中胡亂揮舞手臂。她的竹筏越漂越遠,漸漸成為海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路當歸原本還想再處理一人,但因為那人的喊叫,海上幾人都想到了繩子上的玄機,所有人都重回鳥島,包括趙毛毛和卜易。


    他們快速把竹筏拉到岸上,驚魂不定的心神在踏上堅實土地時,再度歸位。


    逐夢城四人組隻剩下三個人,被他們仇恨又貪婪的目光鎖定,路當歸回了個挑釁的眼神。


    殺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雖然沒能親手擰斷那人的脖子,但是也勉強撫慰了她內心的暴怒不平。


    夏鋤禾傻嗬嗬的,完全沒意識到隊友在生死間走了一趟:“嘿嘿,好玩嗎?”


    趙毛毛嘴唇蠕動,他的老大絕對不是這副憨樣!他無聲地罵了句“嘿你爹的頭嘿”。


    “你們沒有遇到黑海嗎?”路當歸問。


    “沒有呀~很安全,很舒服,睡一覺就漂回岸上了。”夏鋤禾答。


    看起來,隻要服從副本的安排,就能安然無恙。用小聰明逃避或者反抗,反而會陷入更可怕的境地。


    “嗯——嗯——”啁囀空柔的雁鳴自天邊傳來。


    路當歸等人抬首,看到海麵上盤旋著一隻大雁。


    大雁飛向鳥島之外,在天邊的某個邊界點,毫無預兆地無聲爆開,炸成一堆血雨,沉默地落入海中。


    鳥兒與大雁最後一次相見,並不隻有大雁死亡這一種可能,也可能……鳥兒活不到大雁歸來的時候。


    路當歸環顧海灘上的眾人,她們都是鳥島上的鳥。


    這座島不知用什麽方式收走了她們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如同折斷鳥兒的雙翼,讓她們失去飛翔的能力。


    夏鋤禾唏噓:“好慘。”


    ……


    第三日。


    夏鋤禾說的第一句話是:“啊嗚啊嗚啊嗚餓餓,飯飯。”


    黎秋生主動擔任起引導員的助手,指引眾人洗漱、撿東西、集合。


    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趙毛毛全程急得不停自言自語,低沉的急躁的毫無規律的聲音持續攻擊路當歸的耳朵。


    路當歸對趙毛毛出手了,她掐住了趙毛毛的脖子,差點擰下他的頭顱。


    諷刺的是,島上的居民救了趙毛毛,他們製止路當歸的行為,勸誡她和同伴和平相處。


    引導員今日的安排是參觀大殿後方,那裏修了一座遊樂園。


    遊樂園空蕩蕩,似乎是專門為新來的居民準備的。遊樂園中隻有三個項目——旋轉木馬、過山車和摩天輪。


    夏鋤禾等人與周夏三人再度相逢。


    周夏憔悴了許多,明明五官沒什麽變化,那種精致漂亮的感覺卻蕩然無存。


    孟柱和同行的男人變化十分明顯,原本壯碩的身材現在都瘦得跟小雞仔似的。


    夏鋤禾樂嗬嗬的:“嘿嘿,細狗。”


    孟柱瞬間被這兩個字點燃:“草,你罵誰呢!臭傻逼!大憨子!蠢豬!”


    夏鋤禾還是笑:“嘿嘿,細狗!”


    孟柱忍無可忍,撲上去和夏鋤禾扭打。


    重症肌無力與智力障礙患者,你一下我一下,打得有來有往,一個氣得嗷嗷叫,一個惱得哇哇哭。


    周夏腦瓜子嗡嗡的:“孟柱!你給我回來!”


    孟柱沒有理會。


    路當歸當機立斷出手,失去肌肉保護的脖頸當真脆弱得如同小雞仔。


    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去了,他變成了一隻死鳥,瘦弱的,翅膀無力的鳥。


    路當歸抿唇,回味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覺。不夠啊,完全不夠。


    她將目光投向周夏。


    周夏和剩下的唯一一個隊友,下意識往引導員的位置挪了一步。


    夏鋤禾喜得直拍手:“噫!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再死一個,再死一個!”


    夏鋤禾邊笑邊往路當歸身旁貼。


    路當歸捏著她的脖子,狠狠將她甩到地上:“離我遠點!”


    夏鋤禾攤著兩條腿在地上亂蹬,兩隻手胡亂揉眼睛:“嗷嗚嗷嗚,你推我!你推我!”


    路當歸咬牙,忍耐,忍耐!


    忍無可忍!


    無需再忍!


    殺了她!


    引導員笑眯眯地及時製止這場鬧劇:“好了,已經損失了一位居民,再耽擱下去,大家完不成今天的項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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