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他又接著說,“我可以不等,也可以按照家裏的安排結婚,但我沒有,這說明什麽,難道你還不懂嗎?”


    何飛話說的直接,眼裏蘊著滾燙的真切情緒,直直看著她。


    方雨彤被他的話震驚到,眼睫微顫,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


    是啊,他有很多的選擇,如今這樣不過是為了她。


    她哽著發澀的喉嚨問,“那你不怪我當年的不告而別嗎?”


    “我大概知道你是因為什麽。”


    “那你……”難道當年他知道她介意他那樁婚事。


    所以跟小青梅解除婚約可能真是因為她,雖然他那天明明否認了。


    “雨兒,你當年為什麽不來找我對峙,那樁婚事我本來也沒打算接受。”


    何飛話裏頗有些無奈,但這話也更加說明了一切。


    他沒打算接受家裏的安排,他根本沒有要跟那個小青梅結婚的意思。


    “可是,你家裏人能聽你的嗎?”


    方雨彤擔憂的是,你家裏能讓你自己做主嗎,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是聽還是不聽。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


    方雨彤一直小心翼翼探究,終究還是讓何飛察覺出了端倪。


    被看穿心事,方雨彤眼睛往下看,眼珠子到處亂瞟。


    她這反應更加讓何飛確定了心裏的猜測。


    “要是我做不了自己婚姻的主,那你如今回來看到的我,就是已婚身份了。”


    也是,她早該想到的。


    “這下,你還有什麽其他顧慮嗎?”


    方雨彤乖巧搖搖頭,暫時沒有了。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何飛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心裏也很忐忑,怕她再次拒絕自己。


    哪知道,短暫的沉默後……


    “好。”


    她的聲音輕而淡,傳進何飛耳中,他身體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他甚至以為是自己太過於期待,出現幻聽了。


    也可能是,夢寐以求的畫麵突然真的實現了,竟然讓他有了不真實的感覺。


    “雨兒,你沒……騙我吧。”


    方雨彤此時臉還有些燙,她想明白了,既然何飛對他的婚姻有主導權,那她就沒什麽顧慮,他們倆人之間身份懸殊的隱患,也就不存在了。


    而且,他一直在等她,這些年身邊也沒女人,她能看到他的決心,她願意試一試。


    畢竟,她也不曾忘記過他。


    跟隨本心的感覺真好。


    方雨彤點頭,“嗯,但你得說到做到。”


    “我會的。”


    感歎命運的仁慈,讓他找回遺失的珍寶。


    ……


    包廂裏,大家都走了,隻剩下蘇覓跟肖玄瑾。


    她聞得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煙草味,知道他剛才去抽煙了。


    一般來說,她明白他隻有心煩的時候才會去抽煙。


    心想他可能是察覺到什麽,蘇覓不動聲色拿起外套穿上,“我們也走吧。”


    肖玄瑾穿好大衣,走到她麵前,給她理了下被外套壓進裏麵的頭發,“吃飽了嗎?”


    “飽了。”


    她抬眼望進他幽暗的眼睛裏,斟酌著問,“老公,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當年我沒出現在華大,也沒有認識過你,你會跟我結婚嗎?”


    這樁婚事到底還是他促成的,當時也是因為他心中對她的恨,那若是不曾有過當初,他還能接受聯姻嗎?


    “雖然你問的這個問題根本不存在,但假設這個可能成立,那麽,我會。”


    “為什麽?難道你會娶一個陌生的女人?”


    肖玄瑾沉下聲音,眼裏披著從容淡定的情緒,“我不喜歡包辦婚姻的前提是,心裏放不下你,若是沒有了你這個前提,那我多半對婚姻也會隨遇而安,那跟誰結婚也就是一樣的。”


    如果當初兩家決定結親的時候,他不曾喜歡過誰,那麽娶誰也就無關緊要了。


    所以,那時候家裏將她安排成他的新娘,他還是會接受。


    也許,他們是命中注定的,而他可以預感到,哪怕婚前沒有交集,婚後他還是會被她吸引。


    蘇覓聽了,心裏一直斷斷續續的念頭,似乎終於串聯到一起了。


    是啊,他們哪怕不認識,隻要雙方父母有意結親,他們還是會走在一起。


    他們不是因為有過往,才牽絆到現在。


    因為哪怕沒有,他們也是能走在一起的。


    想到這,縈繞在心頭的陰翳終於豁然開朗了。


    “這麽說來,我們是真的有緣。”蘇覓燦爛一笑,杏眼顫動著卷翹的睫毛,看的人心裏直癢癢。


    肖玄瑾攬著她的腰,將人拉近貼著自己,“蘇蘇,我們是分不開的。”


    “嗯,分不開。”


    蘇覓主動摟著他的後頸,附上他的唇,輕輕吻他,留戀輾轉,如蜻蜓點水般,很快離開後,頭埋在他胸膛,“老公,我好像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什麽事?”


    自然是,當時係統為什麽會找上她,多半是因為,她本來就是肖玄瑾未來的妻子。


    沒有係統那回事,正常發展,他們還是會成為夫妻。


    他們之間好像有著某種牽絆,所以,係統才會讓她去完成任務。


    雖然當時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還好,他們還能重新接納彼此。


    “明白……一切都不是巧合。”


    ……


    回到錦華邸。


    蘇覓洗完澡,進了書房。


    她趴在桌前,拿著一張紙,勾勾畫畫將自己當初任務的過程曆程理了一遍。


    心裏琢磨著,鈴鐺響,是代表著任務到了一個階段,並不是代表已經完成了任務。


    而顧慕青那個明顯跟她的鈴鐺不一樣。


    他說那個鈴鐺跟她有關,真的跟她有關嗎?那到底又是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響。


    難道必須她喜歡他才可以嗎?她覺得不像。


    如果他跟自己一樣是攻略任務,為什麽早以前他從來沒坦白過心意,更何況,兩人係統的任務不可能是矛盾的。


    明明係統已經將她推向了肖玄瑾,又為什麽現在要顧慕青出來阻撓。


    這點實在是說不通。


    難道,他係統任務不是攻略她,而是為了拆散她跟肖玄瑾。


    以前她不確定這個世界是不是不準許她跟肖玄瑾在一起,他們的結合是不是真的違背了什麽。


    但是現在,她無比確信他們是被允許在一起的。


    當年的刻意安排,以及後來的聯姻,都在牽引他們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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