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文眼神落在女人身上,一個10歲的孩子眼裏裝滿了複雜的情緒,歎了口氣。


    “我看到了媽媽,那個高中合影裏,媽媽站在最中間,紮著馬尾笑的很好看…大家都叫她傻子,但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方曉月”,王月文揉了揉鼻子,眼眶裏潤潤的。


    “方曉月…”,洛菲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王月文又急著問,“姐姐,你知道媽媽為什麽可以站在最中間嗎?因為那個姐姐說學習最好的站在中間,所以媽媽以前一定很聰明。”


    所以,方曉月的傻不是先天性的,而是…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洛菲隻感到一陣涼意和惋惜,如果是這樣,那太讓人悲傷了。


    “那你媽媽為什麽會,生病?”,洛菲盡量婉轉的問。


    “那個姐姐不知道她是我媽媽,偷偷跟我們幾個圍觀照片的人說了,說…”,王月文吞了下口水,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她說媽媽被燒死的女人嚇傻的,說有個房子突然爆炸了,火球一樣的人朝正在早讀的媽媽撲過去…很可怕。”


    王月文握緊了拳頭,畢竟還是個孩子,描述這樣的場景,肯定會害怕。


    洛菲摟住王月文,希望能給她一些安全感。


    “不怕,文文,沒事的,別害怕。”,洛菲不知道怎麽能緩和王月文心裏的懼怕。


    怪不得,他們都說這個孩子除了學習好,哪裏都不對勁。


    大概王月文超乎其他孩子的學習能力,是遺傳了她的媽媽方曉月的基因。


    看了一眼羊圈前的方曉月,她像個被清空記憶的人,好像不是我們這個空間裏的一樣,不知道她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呢。


    洛菲決定好好查一下關於方曉月當年上高中時候的事情。


    王月文摘了些青菜長豆角黃瓜西紅柿,然後熟練的挖了幾個土豆,說用土豆燉排骨好吃。


    一個10歲的孩子,做了四個菜來招待洛菲,炒青菜,西紅柿雞蛋,土豆排骨,涼拌豆角,主食是酸湯麵條。


    在農村,對於重視的客人,四個菜是最基本的。本來洛菲說她來做飯,但王月文堅持自己做,她似乎對洛菲有一種特別的情感,很親近。


    洛菲不知道這是不是這個家能拿出來最好的食物,但對她來說已經很感動了。


    王月文說這是給洛菲做的午飯,她坐車肯定沒好好吃飯。不用等爸爸回來,他們先吃,在洛菲的堅持下,給王滿生留了飯菜,她才開始動筷子。


    王月文牽著方曉月坐好,給碗裏夾了菜放在她手上,還給拿了勺子,照顧的很細致,等媽媽吃了一口,她才坐下。


    “姐姐,你吃排骨。”,王月文並沒有給洛菲夾菜,而是把排骨推到了她麵前。


    洛菲不想辜負這份心意,夾了一塊。


    說實話,肉不多,不是那種精品排骨,而是大骨頭上麵帶了一點肉,要用牙齒啃才行。


    王滿生給別人幹活人家送的,有就不錯了。


    用很複雜的心情吃完了這頓飯,洛菲看著跟她搶著洗碗的王月文,鼻子酸酸的。


    哪怕是在自己家裏,每次媽媽做飯,都是洛菲主動洗碗,一個家裏的活不止是一個人的。


    可小小的王月文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


    洛菲慚愧。


    收拾完後,他們無處可去,洛菲拉著王月文,想讓她說說自己眼裏的家,爸爸,媽媽,學校,老師,同學,還有夢想,以便了解這個孩子的內心,才能幫助她。


    “姐姐,你跟我說說京都是什麽樣吧?”


    “京都,人多,車多,很大…”


    …


    洛菲似乎感覺到了王月文為什麽唯獨對她親近,在她麵前願意說話。


    因為她從京都來,從那個有清北大學的地方來。


    王滿生傍晚的時候才回來。


    聽說過農村人晚上休息的早,早睡早起,洛菲不想打擾,便回了自己房間。坐在床邊,摸了摸粗布的床單,還有舊毛毯。


    王月文說她已經洗了很多遍,讓洛菲放心睡。


    看王滿生的樣子,也不像是會教育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成長,讓王月文那麽懂事,甚至可以用高情商來形容這個孩子。


    躺在床上,才放鬆了身心有時間拿起手機看了看。這一整天都在憂心和酸楚中度過,有點emo了。


    看到肖讚發的微信,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秒回他。


    他發來的照片很美,洛菲想起什麽下了床輕輕推開房間的小窗戶,對著還有點蒙蒙亮的天空拍了一張。


    【一樣寧靜的夜晚。】


    洛菲給肖讚發了一條微信附帶圖片。


    此時肖讚正在一個盛大的聚餐中,被一群人包圍著。


    豐隆村的村長帶著幾乎全村人都來湊熱鬧了,但參加節目的有哪些現在還不確定,需要嘉賓自己去找。


    肖讚,嶽玫,張勝利,姝琳藝,餘紅豐,蘭汶玉,肖一野,林貝兒,一共8位嘉賓坐在農村吃席用的那種放桌子拚成的長桌前,空無一物的桌子上還鋪了一層紅色塑料膜。


    在他們右邊還有一個方桌,桌子上擺滿了附近村落承包紅白事有名的廚子做的菜,葷素都有。


    三位節目組特意請來的評委正悠閑的吃著。


    肖一野吞了吞口水,焦急的趴在桌子上手指不聽話的在桌子上戳戳戳,沒一會他麵前的塑料膜就破了個窟窿。


    好的,換個地方繼續戳。


    跟其他人端正坐好的樣子形成強烈對比,旁邊的林貝兒時不時瞅一眼肖一野,眼裏充滿了疑惑。


    大概是在想,一個人減肥,怎麽會連腦子也減了?


    肖讚雙手環抱胸前,靠在椅背上,他掃了一圈人群,沒看到那位叫丁興隆的大爺,想著大概是年齡大了不願意湊熱鬧。


    於是專心注視著前麵要講話的導演。


    秦導拿著話筒,清了清嗓子


    “父老鄉親們,大家晚上好!”,秦導一本正經的發言,“我叫不是秦王生的秦望生,三秦父老的秦,希望的望,生生不息的生。是這次節目錄製的總導演,大家可以叫我秦導,因為叫秦王或者旺盛,都不太順口。”


    秦導的發言很好,建議下次別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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