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竹納悶這兩個人竟然還玩到一塊去了。


    薑竹行禮道:“見過兩位公主!”


    沈合玉一眼就瞧見了係在薑竹脖間的絲巾。


    “薑小姐,你這青花絲巾從何處而來?”


    薑竹一愣起身道:“此乃朋友相贈之禮。”


    沈合玉把玩著手腕上的細鐲子,想到今日在醉仙樓門口,


    謝煜喬突然駐足,去了對麵的繡衣坊,出來拿的就是薑竹脖頸上係的這塊方巾。


    沈合玉今夜一直等著謝煜喬將那方巾贈與自己。


    沒想到竟然出現在薑竹的脖子上。


    “今日我同世子哥哥一同去了繡衣坊,原是世子哥哥買來贈與你的。”


    聞言沈合玉身邊的沈靜思一怔,心中泛著酸,


    又聽薑竹皆是道:“此物不過是殿下隨手拿出來祝賀我接位之禮罷了。”


    沈合玉眉頭輕蹙卻還是道:“也是,你身份低所以煜喬哥哥便隨手打發了。”


    薑竹假笑:“公主說的是,既然沒什麽事,臣女先告辭了。”


    沈合玉沒有留她,隻是沈靜思是個明白的,


    看著薑竹離開的背影,精致眸中露出一抹憂色。


    旁邊的沈合玉瞪了她一眼道:“露出這番苦相作甚。”


    沈靜思隨意糊弄了沈合玉兩句便出去了。


    她的心思細膩,不似沈合玉那般傲氣,


    雖說禮物著實簡單了些,但是謝煜喬這種位置的人,


    他身邊唯一走動的隻有沈合玉一人,


    還不是因為之前沈憶和謝煜喬的關係。


    可惜他親哥哥和謝煜喬是死對頭,叫她無論如何都不知曉如何開口,


    怎會親自贈送女子禮物,總之薑竹的分量是不一樣了。


    清風方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兩位公主,


    又仔細瞧瞧小姐的表情,得出結論,世子危!


    薑竹出門時冷氣襲來,三更天的冷氣逼人,


    寂寂冷輝灑滿青石長街,待她回到家中時,月亮隱去。


    翌日,昨夜地宮盛宴的消息傳滿了整個盛京的大街小巷。


    百姓口中僅僅知道地宮奢華龐大。


    甚至還出了地宮要比皇宮奢華的言論。


    樓氏府邸院落古典低調,古槐映著半個樓府,


    下朝了的樓鶴景手中握著邸報看著上麵對地宮描述的言論。


    神色複雜,學堂中坐著的樓清宴無聊的玩著紙上跑過去的螞蟻,


    邊上的算術先生無奈的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和樓鶴景告狀。


    忽然門外的小廝來傳話:“二少爺,堂外薑小姐求見。”


    聞言,樓清宴當即拿筆將紙上的螞蟻掃了下去。


    直挺著身子,忙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見狀,算術先生歎了口氣,閉眼搖搖頭。


    樓鶴景沒想到薑竹真的來了,


    想到昨日的事情,他已經對薑竹全然改觀,當即親自跟著丫鬟出去接她。


    樓鶴景過去就見到了薑竹脖間的傷痕雖然淺,但她的皮膚凝潔,稍微有點傷痕便清晰可見,


    :“薑小姐,昨日那般鬧騰,你該多休息會兒才是,怎來的如此之早。”


    薑竹看著樓鶴景驟然轉變的態度有些疑惑。


    但還是道:“這不是怕誤了樓公子的時間,更何況這幾日薑府繁忙有些怠慢了些鶴景。”


    說著樓鶴景便將她迎進學堂,


    樓清宴見到薑竹時,立即做出沉迷讀書廢寢忘食的模樣。


    薑竹尚未說什麽,隻是瞪了眼他。


    樓清宴當即心虛的站了起來道:“方才看書癡迷了,怠慢了師父,望師父莫要記掛。”


    他越往後說,自己都心虛的聽不下去,倒是樓鶴景頗為欣慰,


    畢竟這個弟弟自幼在南仙山讀書習字,也是最近才來,所以他對樓清宴的真實情況並不是很了解。


    薑竹走了過去,將他用手壓著的紙卷抽了出來,


    隻見裏麵除了幾滴墨,無任何寫的痕跡。


    樓清宴立即道:“師父這個著實晦澀難懂。”


    邊上的算術先生驚詫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眼前這位薑小姐的事情二公子倒是說過,他也做了準備,


    但是今日一看倒是沒什麽比較的必要。畢竟這位頑劣的樓小公子竟然能怕薑小姐。


    薑竹冷聲道:“拿到旁邊去做!”


    說罷,樓清宴立即乖乖的拿著紙撤到邊上去。


    樓鶴景的麵色頓時沉了下來,他還當真以為這小子真的收了心,


    頓時便生了一肚子的氣,


    隨後,薑竹轉身對著算術先生拜了拜道:“晚輩見過先生。”


    “不知今日先生與我如何比試?”


    算術先生看著薑竹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道:“不,單單薑小姐方才訓斥樓公子的氣勢,老朽便無法比啊!”


    說罷,算術先生又對著樓鶴景拜了拜道:“不好意思了樓公子!”


    “老朽一把年紀,不喜歡動怒訓斥學生。”


    “加之今年學堂增收了學生,老朽忙不過來。”


    “還望樓公子理解!”


    聽罷,樓鶴景臉黑的猶如鍋底般,


    忙尊敬的將老先生扶了起來,拿了銀子道:“弟弟著實頑劣,這些日子辛苦先生了。”


    “多謝公子!”


    說罷,那算術先生便拿著銀子告辭了。


    薑竹納悶的看著樓鶴景問道:“不比了?”


    “哎,還比什麽,連這位老先生都不願意教他!”


    樓鶴景走到樓清宴身邊,見他早已提筆寫完題目時,


    才消了些許氣,他道:“清宴,這才幾日,你瞧瞧那老先生鬢角生的白發!”


    樓清宴瞥了瞥嘴不敢說話。


    薑竹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番,又放下道:“繼續!”


    樓清宴苦哈哈的再次提筆,樓鶴景將薑竹引到學堂邊上的亭中,


    侍女們立即端上茶水來。


    樓鶴景道:“薑小姐,昨日你掌摑祁王那一下著實厲害!”


    聞言薑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知好端端的樓鶴景提這件事情做什麽


    “哦,對了。”


    “你隻管放寬心,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


    “必然是不會讓你被他欺負了去了。”


    薑竹看著樓鶴景驟然的轉變,她昨日的氣倒是消了不少。


    又聽樓鶴景開口道:“昨日,我口出惡言多有得罪,隻是不知道您是我們自家人。”


    “想著嚇退你,讓今日的老先生教他。”


    “是我淺薄了,多有得罪!”


    “還望薑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看的出來,樓鶴景當真是疼他這個弟弟。


    分明也長不了樓清宴幾歲,昨日還是那般跋扈毒蛇,


    作為少年丞相卻對著她放下態度,作揖認錯。


    雖然她覺得樓鶴景著實應該對他抱歉,


    薑竹緩緩呼出了一口氣道:“既然說開了,樓大人也不必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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