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如此狂言,愛打嘴炮的蔣少爺瞬間啞火。


    “你......!”


    他清楚自身實力,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上去跟江願一對一,就怕會把別人的褲衩子笑飛。


    “怎麽了,蔣少爺?”


    江願看他語塞,關切問道:“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蔣意行抱手,傲氣道:“誰怕你了!小爺我...我今天沒功夫跟你打架!”


    他身後的執行官們憋笑,見蔣意行不敢上,紛紛舉手。


    “蔣隊長,你要是不打,讓我們試試吧,我們三隊現在挺缺人的。”


    “讓我們先上吧,論缺人,我們五隊就沒輸過!”


    “不勞煩長輩們了,我們十三隊輩分最小,願意第一個上!”


    其他支隊這簡直就是把蔣少爺架在火上烤,他現在是上又不敢上,更不想讓其他支隊撿大便宜。


    焦頭爛額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隊員開口了。


    “二隊長,讓我代你上吧。”


    “別喊二!”蔣意行吐槽完,看到毛遂自薦的這位隊員,立刻道:“行,就你上!”


    這是個跟蔣意行差不多高,但臉蛋更為稚嫩的少年郎。


    修剪整齊,沒有一絲多餘的黑短發,帶著點異域混血的立體五官,抿著嘴,看上去像個乖巧的洋娃娃。


    隻是那雙淡藍的眸子,清澈見底,透亮得就像一隻剛成年的哈士奇。


    江願看著這孩子年輕的麵容,納悶兒問道:“你們安全部現在還招上童工了?”


    “不是童工,江叔叔,我馬上就大四了,趁暑假過來實習的。”小隊員答得靦腆。


    “你是......?”


    江願很快就認出了這少年的聲線,驚奇道:“你是前天晚上在我屋裏偷襲,結果被我頂了一屁股的那小家夥?”


    “......”


    小隊員沉默片刻,道:“嗯,我叫霍子安,之前板角青牛的遊戲,家父承蒙江叔叔照顧了。”


    家父?江願回憶了一下姓霍的男人:“你是...霍滸的兒子?”


    霍子安點頭:“是的。”


    熱心的一枝花湊到江願耳邊,及時給他補充背景知識:


    “哥,這位小朋友來頭可不小哦,據說,上次就是他帶著地獄三頭犬跟蔣少爺躺贏滅門的,小小年紀就回收了一扇滅門,還獨立收過三扇殆門,英雄出少年,嘖嘖嘖,跟當年的你不相上下。”


    江願心下了然。


    這同樣是給人當兒子,同樣是官二代,霍子安看上去可比蔣意行靠譜多了。


    他想起,之前餘渡在遊戲裏提過,霍爸爸有帶問題兒童的經驗,看來說的應該就是這位了。


    隻是這孩子看著老實巴交的,一直跟在蔣意行後麵,也不像個問題兒童啊?


    走上擂台,江願抱手客套:“聽說你之前帶著四個拖油瓶過滅門,不容易吧。”


    “還行。”


    霍子安說話靦腆,淡藍眸子清澈無比,趁著跟江願短暫接近的瞬間,這乖乖少年,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要不是他爸給我爸發工資,老子早把這廢物殺了。”


    好,確定他是問題兒童了。江願想。


    *


    初夏的清風微涼,拂過草地,帶來一絲清爽,白雲鋪滿湛藍天空,像一群追風的綿羊。


    天空下,監獄內,被銅牆鐵壁跟鐵絲網圍住的遛狗場裏,不斷響起男人們的嘶吼與叫嚷。


    身著一襲懺悔藍高定的囚犯們,圍在擂台邊,為場上戰鬥的雙方搖旗呐喊,氣氛熱烈喧鬧。


    連部分獄警都忍不住,在擂台外開起了賭局。


    當最後一位執行官被江願踢下擂台時,場外口哨聲起,放風結束。


    江願看著台下掛彩,卻一臉不服的執行官們,無情嘲笑:“嘖嘖嘖,很遺憾,看來今天你們裏麵,沒有人能帶走我咯。”


    他的目光在看向蔣意行時尤為愉悅。


    這小子剛才倒數第二個上場,他盤算著江願經過一場車輪戰肯定累了,想討點便宜,結果上場不到三招就被踹到了訓練器材上。


    小屁股被器材扶手撅,疼得吱兒哇亂叫,委屈得幾乎哭出來,但最終勇敢的忍住了。


    哎,慘不忍睹。


    江願教育完一群執行官,整理好囚服,一枝花笑吟吟的走過來給他按肩,並遞給他一瓶純淨水跟半包小餅幹。


    這是剛剛他賭江願能ko全體執行官,從獄警那裏贏的。


    執行官們完敗,隻得灰溜溜的退而求其次,挑揀其他獵犬。


    地獄三頭犬被蔣意行嫌棄挑走,一枝花去了三隊,另外還有十幾個身強體健的犯人,陸續被其他隊伍帶走。


    獄警吹響口哨,剩下的犯人們井然有序排好隊,準備回工廠繼續勞改,江願正要走,卻再次被攔住。


    側頭一看,原來是第一局撐了整整十八個回合的霍子安小同誌。


    霍子安:“再打一次。”


    江願擺手:“小朋友,我這兒還得回去勞動改造,今天沒檔期陪你玩兒了。”


    霍子安利誘:“接下來那個詭洞,至少能幫你減幾百年刑期,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你會後悔的。”


    幾百年?


    江願大概知道指的是什麽了,仍是推開了他的手,拒絕道:“不好意思,我沒興趣給任何人當狗。”


    他說完就轉身,準備跟著隊伍離開。


    見這人軟硬不吃,還膽敢拒絕他的請求,霍子安看著江願背影,麵色逐漸陰沉。


    就在這時,圍牆入口處的鐵門,被再次打開。


    逆著下午三點最毒的太陽,又有兩位身著製服的男人,一前一後走進來。


    隻是不同於上一批執行官,獄警們看到這兩人,站得筆直,顯得格外鄭重。


    連準備帶隊離開的管教都吹哨,示意犯人們原地站好。


    執行官們更是臉色一變,後背像是被電了一樣,瞬間挺得筆直,其中數蔣意行的臉色最為難看。


    “部長好!!!”


    所有執行官站成一排,對著來人標準敬禮。


    在場沒人敢說話,一個個神情都跟見了鬼似的,不知道今天吹的什麽妖風。


    很少踏足監獄的安全部部長蔣健,會在毫無通知的情況下,直接過來。


    而從未調用過獵犬的首席執行官,更是破天荒的親自過來挑狗。


    接下來那個詭洞,必然凶多吉少。


    江願倒是沒想這麽多,他的注意力越過蔣狐狸,落到了他身旁的青年身上。


    黑長發與製服連成一片,襯得膚如寒雪,筆挺的站在那裏,像一尊沉默雕塑。


    俗話說得好,餘渡真是太適合這身製服了。


    墨色布料貼合修身,冷硬皮帶勒出腰線,襯得整個人肩寬腰勁,深紫色的襯衫領子,嚴密的扣到喉結,被領帶收緊。


    能把輕薄的夏季製服,穿出封建軍閥的效果,也是一種本事。


    餘渡進門後,簡單掃過場內情況,紫眸很快就找到並鎖在了江願身上。


    四目相對,江願眨巴眨巴眼,看到餘渡的嘴唇微動,像是在說:


    我來接你了。


    江願點頭,像是在說:


    好哇!


    蔣健打破沉默:“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他看著手下的執行官們幾乎都在這監獄裏,有些納悶,直到他在人群末端,看到了自家倒黴兒子。


    “意行?你今天不是休假嗎?”


    準備偷溜的蔣意行被點到,隻得低著頭過來,心虛道:“啊......爸....我..我就是加班,過來挑隻獵犬,給後麵做準備......”


    忠誠的二隊小隊員,霍子安敬禮道:“報告部長!我們二隊長聽說,這裏新到了一批獵犬,為了提高工作效率,就趕緊過來挑狗了!”


    今天就新進了【江願】這一批獵犬,蔣健怒了:“你小子!又偷聽老子打電話了是吧!”


    “沒有!是你自己沒關好門!!怎麽能叫我偷聽!”


    蔣意行慌忙逃走。


    蔣健又看向其他人,執行官們急忙道:“我...我們也是聽到二隊長提了一嘴,就想著過來撿漏.......”


    “部長,我們六隊是真的缺人,碰巧跟其他隊遇到的!絕對沒有得到任何小道消息!”


    “嘿!你小子也太不仗義了吧!”


    江願心下了然,看來之前是誤會蔣師傅了。


    這對父子不是串通好,而是蔣意行跟其他執行官得了小道消息,偷偷來提人的。


    簡單來說,就是安全部這群執行官,全都想利用江願的實力,給自己隊伍的履曆貼金。


    真是笑死個釣魚佬。


    蔣健也沒工夫折騰,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對餘渡道:“小餘啊,你看現在這裏就剩這些獵犬了,挑幾隻帶走吧。”


    “嗯。”


    餘渡神色淡然,他的目的很簡單,也沒多看其他囚犯,徑直走到了隊伍末端的某位懶散獵犬麵前。


    他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嚴肅道:“你,跟我走。”


    江願嘴角微勾,剛要答應走完過場,豈料半路又殺出個蔣咬金。


    “喂喂喂,餘隊長,這個可不行啊。”


    剛剛還在逃竄的蔣意行,又突然躥了回來,雙手抱胸插進了兩人之間的縫隙,一臉不懷好意道:


    “這條狗剛剛可是親口說過,隻有打得贏他的人,才有資格給他當主子。”


    “是啊!首席,你要領他走可不容易!!!”


    “他咬人可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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