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俗話說得好:


    江願不急秋詞急。


    好不容易才等到聖主醒悟,主卻在鬼門關前反複橫跳,著實刺激。


    就在江願被吞後,餘渡立刻一蹬黑靴,掙脫秋詞的手,跟著跳了下去!


    秋詞可太清楚這小人的心思了,當場氣急,打算跟著下去殉道,結果卻是被武渠死死拽著,根本解脫不了。


    最後一串人全都被人豚王平安無事的甩了回去。


    秋詞急切的問西王母:“娘娘!你是天宮之主,就一點辦法沒有嗎!?”


    西王母沉默,像在思索,更像是無計可施,一旁的武渠摟住秋詞肩膀,寬慰道:


    “放心吧兄弟,你的主會永遠在天上看著你的!”


    “神他媽的天上!聖主不會死!!”秋詞越想越氣:


    “剛才要不是你拉著!下去殉道的就是我了!!!”


    武隊長被這奇葩給氣暈了,吼了回去:“那不好意思啊!耽誤你送死了!!!”


    其他人:這位是哪兒冒出來的賽博神經病?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江願和餘渡都死定時,西王母突然提起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話茬。


    “諸位,你們可有聽過牛郎織女的故事?”


    “都這時候了說這做什......”秋詞莫名其妙的說到一半,機械耳蝸敏銳捕捉到了一點雜音。


    “什麽聲音?”


    像是有無數細小羽翼振翅,引動空氣,發出摩擦嗡鳴。


    “快看那邊!有東西飛過來啦!?”


    “馬蜂?”


    “不對,那個是!!!”


    無數黑影,由遠及近,如一道閃電般極速穿過人群,齊齊朝著下方的銀河俯衝而去!


    “........!”


    “....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那是一群圓鼓鼓的黑色肥鳥,有的純黑,有的小羽翼上帶著幾片白羽,線條圓潤豐滿,每一隻都圓得像網球,但這樣的體型完全不影響它們飛行,一個個快得像戰鬥機,完全不符合物理學常識。


    蔣意行:“是麻雀!全是肥麻雀!!!”


    秋詞大喜:“這不是之前,聖主在第八十一章救下來的肥鳥嗎!”


    歐陽明:“對啊,我記得那胖烏鴉還差點在我們頭上拉屎呢!”


    西王母指正道:“那是喜鵲。”


    秋詞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所以就是那個傳說是吧,牛郎和織女會在七夕時借鵲橋相會,這些就是幫他們偷情的麻雀!聖主救過它們同伴,所以它們來報恩了。”


    西王母再次指正:“是喜鵲。”


    秋詞驚喜得兩眼冒光:“不愧是聖主,從遊戲開始,就算到這一步了!神跡啊!!!”


    眾人:......


    所以這位到底是哪裏來的賽博神經病!?!


    *


    銀河之底,漆黑河麵漣漪未盡,還在不斷翻騰。


    滅癌落入了河麵彼端,再也沒了動靜,就在江願和餘渡即將步它後塵的最後一刻----!


    突然,無盡黑羽旋渦從天而降,眼花繚亂如一場傾盆暴雨,長發執行官的漆皮靴尖,沒有落入水麵,而是踏上了一片柔軟羽毛。


    餘渡抱著主人,兩人一同墜入了黑羽的海洋。


    黑不溜秋的小肥鳥,飛到餘渡頭頂,然後一屁股坐進了冷麵青年的發窩裏。


    江願笑道:“小煤球,你來啦。”


    他溫柔的用指腹揉了揉小肥鳥,逗得鳥兒歡欣雀躍。


    “啾啾!啾啾啾啾!!!”


    它得意的挺起毛茸茸胸脯,叫了幾聲後,就不客氣的一踹餘渡頭頂,煽動著短小翅膀,指揮鳥群去了。


    看樣子是過來打招呼的。


    餘渡:......


    跟秋詞推測的一樣,江願確實知道這隻黑鳥,就是傳說中搭建鵲橋的喜鵲,準確來說,他救下的這隻看似不起眼的小鳥,應該是雀神級別的存在,所以才能在蟠桃根係裏掙紮那麽久。


    因此他掉下來時並不擔心自己會進銀河,而餘渡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這麽淡定。


    但神子算不到的是,餘渡就算沒看出來,也會這麽淡定。


    這一刻,遠處天宮燃燒,染紅了大片夜空。


    近處星河璀璨,潺潺閃爍,腳下鵲橋彎曲,如一根絲滑綢緞,在河麵飄飛。


    慘白圓月高懸,周圍還點著兩三盞殘餘天燈。


    排除那天燈的屍骸成分,真是浪漫得有些過分了,江願想。


    畢竟這裏可是傳說中,牛郎跟織女約會的地方,被他倆占著 ,多少有些不太對勁。


    雪發神子抬眼,就看到對麵紫瞳灼灼,裏麵映著自己傻乎乎的麵容。


    他在看他。


    他也在看他。


    隻是江願的狀態有些不妙,工裝破爛,就靠裏麵的白背心遮羞,褲腿裂成了布條,露出了受傷小腿,皮被蹭掉了一大片,幹涸的血塊,在玉白皮膚上顯得尤為刺目。


    劍眉微蹙,餘渡沒想太多,隻想把主人放下去查看傷情,卻被對方拒絕了。


    “...不行,我起不來......”


    江願勉強勾起唇角,有氣無力道:“我受了很重的內傷,肋骨斷了七八根,不能動...一動就得死。”


    如此嚴重。


    餘渡頓時緊張起來,慌亂無措,腦子一空,完全忘記了該怎麽應對。


    “那......!”


    就在他張口的刹那,脖頸被一雙瘦削臂膀勾住,朝下用力一拉。


    桃花眼底劃過一抹狡黠,江願笑道:


    “給我治治唄”


    下一瞬,三千墨發飛散,青年頭顱毫無預兆的被人拽了下去。


    溫軟\/\/觸\/\/感貼\/\/\/上清冷薄唇,紫瞳輕縮,內裏瞬間潤澤,星子閃耀,晃動著,綻放出了一朵朵燦爛煙花。


    星河內映著倒影,是鵲橋中央兩道修長身影相擁,相\/\/吻,耳鬢廝磨。


    江願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想說,可一時不知從哪兒說起,於是把它們全都放在舌尖,渡進了對方口中。


    有了此前經驗,他努力控製著力道,但餘渡卻像是受了刺激,手上力道猛然加大,把主人整個抬高,捏得江願腿彎生疼。


    他感覺自己就要透過這層礙事皮囊,被嵌進小魚兒體內,血肉交融。


    硬挺製服摩擦破損工裝,生出道道褶皺,耳墜猛烈搖擺,濕潤\/\/\/舌尖直抵口腔深處,侵得江願喘不過氣,幾近窒息。


    血液沸騰,男人感覺自己像是正被架在火上烤,骨子裏的力氣被烤幹,整個人軟進了對方的堅實胸膛,要不是青年抱著,江願能直接掉鳥群裏。


    天宮碎島上,殘餘滅癌還在被烈火炙烤,無害的灰燼旋轉著,朝天際飄飛,煙消雲散。


    這一吻深入脊髓,靈魂為之顫栗,耗費了江願所有的注意力。


    可就在他要暈過去時,突然察覺周圍似乎有異樣視線,正直直盯著他。


    江願:?


    淡色眼睫輕動,他一睜眼,就透過青年的黑發縫隙,看到一大群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倆。


    眾人:......


    江願:......


    餘渡:。


    原來是他沉浸太久,不知道什麽時候,眾喜鵲已經把他倆給送上來,然後飛走了!!!


    江願被嚇得虎軀一震,趕緊收嘴,推開身前的執行官,跳下去,雙腳穩穩落地,一氣嗬成!


    “哈咳咳咳....!我...我好了哈!”他臉頰緋紅,欲蓋彌彰的胡言亂語。


    目睹信仰被冒牌貨褻瀆,秋詞頭冒黑煙,發出了痛苦萬分的哀嚎:“不不不!!!!!!!”


    “聖主,你...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啊!?!”


    “還能幹嘛!這不遊戲結束,打個嘣兒嘛紀念一下嘛!”鐵直男武隊長一把勾住沒見過世麵的賽博人,對兩人道:


    “沒事,沒事,別管我們,兩位繼續親,我不歧視同性戀。”


    眾人:“我們也不!”


    江願急切解釋:“咳咳咳..!!!啊不是.我...我們那個...是..是在治療!對,就是治療!!小魚兒的獨家秘方!”


    得了足夠的甜頭,餘渡並不介意主人害羞,吞咽下口腔內的殘留液體,沉聲配合。


    “嗯。”


    其他人:您看,我們像傻子嗎???


    隻有耿直的西王母疑惑:“是這樣嗎?可之前我被青兒重傷,師傅不是這麽給我治療的。”


    她說得很在理,神子臉頰時燒成了猴屁股,一擰就能擠出番茄醬,喉頭發幹,隻能腦子空空的結巴道:


    “啊,那個...就..就..就....!”


    眼看主人就要被誠實徒弟給逼哭了,餘渡在一旁體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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