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吞噬人群,侵蝕了八角庭二樓東南角樓道。


    肉瘤貼著牆麵,在樓道內外不斷翻湧,筋肉血管絞纏,場麵觸目驚心。


    幾位反應快的執行官拿來了噴火槍,想要燒死病毒,控製局勢。


    但這堆肉瘤裏麵,還有不少人沒完全溶解。


    幾十張活生生的人臉,翻湧著,哭嚎著,猙獰求救,執行官於心不忍,隻得轉頭再釋放火焰!


    轟----!


    “啊啊啊---!別燒我,別燒我啊...”


    “我...我還沒死!”


    “執行官,求求你救救我,別殺我啊...!”


    然而,燒了三分多鍾,火焰隻燒焦了那一層人皮,對翻湧肉瘤毫無作用,它們甚至開始加速朝著執行官們湧來。


    “該死的,這他媽的該怎麽處理!?”眾人連連後退。


    “隊長!”


    人群還在疏散,江願率領的四支隊成員們,直接從窗口翻了進來。


    江願:“老洛呢?”


    隊員:“洛哥一大早被火二隊抓了壯丁,出去執行任務了,就剩我們幾個在等你回來呢!”


    “隊長,不是安級嗎?怎麽這麽大動靜?”


    “這是邪神叫人用滅級道具研發的病毒。”江願簡短地解釋完,下令道:


    “聽我說,現在你們去關閉安全部所有防火門,不要再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八角庭在建立之初,就在四個出入口都設置了緊急防火門。


    隻要按動各處開關,就能用700毫米厚的鋼板,徹底鎖死那一整麵門窗,保證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一個人也出不去。


    隊員猶豫:“這...不好吧?還有一大批群眾沒疏散呢,要是封門那不是等死嗎?”


    江願:“這病毒要是泄露,死的就不止這點兒人了,先把病毒控製住,剩下的......”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


    事出突然,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得咬牙道:


    “再想辦法。”


    眾隊員:“好!”


    “不行!”


    一道洪亮嗓音,打斷了江願的部署。


    “安全部不能關!小江首席,要是隨便關門,導致無辜群眾死在安全部,誰負責?”


    一位西裝筆挺,五官方正,戴著金絲眼鏡,渾身官威的中年男人,領著一眾執行官從三樓走了下來。


    四隊隊員:“方...方副部長。”


    來人正是安全部的副部長,方垣。


    雖說是江女士副手,但他和江女士在政見上多有矛盾。


    方副部長主張進遊戲後無差別屠殺,支持民眾仇恨遊戲,跟火光耀一樣,屬於極端好戰派,對江願度門的事更是提出過多次反對。


    江願沉聲道:“如果這些群眾把病毒散播出去,導致整個西京淪陷,那又該誰負責?”


    “我!”


    方副部長負手而立,自信道:


    “小江,你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詭異入侵,這事不簡單。所以我已經啟動了一級響應,從倉庫調來了十架恒星級粒子炮。”


    “這是我們前段時間從一扇滅門裏刷出來的超級武器,別說病毒了,這次就算如來佛祖親自過來,也得被我的大炮射穿。”


    他說著,衝江願皎潔一笑,露出了八顆大白牙。


    江願:......


    看著他身後這一大群裝備精良,全副武裝的執行官,江願沒轍,隻得跟在他們後麵看著,隨時準備善後。


    【啊?不封安全部嗎?那可是滅級病毒啊,我怎麽感覺有億點點危險啊......】


    【危險啥啊,小小病毒而已,拿捏!】


    【就是,就是,這裏可是執行官大本營,怕什麽?】


    【臥槽,剛才那些是被感染的人啊?我還以為是怪物呢,惡心了半天。】


    【對啊,那可是滅級武器,跟這個病毒同級,問題不大,我說的!】


    【江願有點太極端了,要是現在就把安全部關了,那些沒被感染的人怎麽辦?豈不就是甕中捉鱉了!】


    【是啊,人權在哪兒?尊嚴又在哪兒?】


    【可...可要是有人把病毒帶出來了呢?這玩意兒要是被帶到鬧市區,我都不敢想,這裏可是西京啊。】


    【我同意願願的做法!他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網友們分作兩派,議論紛紛,有的支持方垣,有的支持江願。


    “喂!江願!”


    趁著執行官們架炮準備的空隙,阿默又纏了過來,喋喋不休道:


    “我師傅呢!我師傅呢!為什麽就你一個人出來了?”


    江願這邊心煩意亂地看著進度,擔心一會兒又出什麽事,被阿默煩得不行,隻得道:


    “死了。”


    “什麽?”


    江願沒好氣道:“師傅死了!被邪神害死了!行了吧,能不能別煩我了!”


    他記得最後看到的一幕,在那樣的情形下,師傅要麽是被感染,要麽就是被邪神弄死,存活率低得不可計算。


    蔣健,死了?


    江願暴躁陳述的事實,驚得周圍準備的執行官們愣了一下,被方副部長喊了好幾下才回神,繼續架炮。


    “你開玩笑吧?為...為什麽啊?那不就是個安級遊戲嗎?”


    阿默征楞,然後嘴角向上,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測過的,就隻是安級,怎麽把邪神弄出來了?江願,你就算討厭我也不能開這種玩笑啊...我招你惹你了!?”


    可是,看著咬緊嘴唇,紅著眼眶的江願,阿默意識到,這不是玩笑。


    “為...為什麽啊?你為什麽不保護好我師傅?他不也是你師傅嗎?為什麽就你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為什麽,為什麽啊!”


    江願牙齒咬得用力,嘴唇幾乎出血。


    一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的聰明神子,此刻卻完全沒法回答阿默的問題。


    因為...


    因為師傅就是為了保護他才死的......


    悲劇接二連三的衝擊,打得他腦子像宕機一樣轉不過彎。


    直到被阿默連連逼問,他才想起,自己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


    可不等悲傷將他擊潰,不遠處,就又傳來了一道驚訝的叫喊。


    “什麽?老蔣死了?”


    穿華貴旗袍的卷發中年女人,提著名牌包,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一臉吃驚。


    “啊,這個...我家老蔣死了?怎...怎麽會這樣?”


    她誇張地衝到江願麵前,指責道:


    “不該啊,小江,我聽說他不是跟你一起進的遊戲嗎?你怎麽把他害死了啊?你不是號稱大神子嗎!


    哎呀,老公啊!你怎麽就死了啊!我的老公啊,你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麽活啊!我的老公啊!你不能丟下我啊..姓江的,你賠我老伴兒啊!!”


    【哇,這阿姨好可憐啊......】


    【當執行官家屬是這樣,突然有一天人就沒了,哎。】


    【你們別一個兩個的都怪願願啊...雖然這個阿姨也很可憐就是了,突然成了寡婦,換誰都繃不住。】


    【西京飛狐死了?我的天...願願這得多難過啊。】


    【蔣師傅一路走好,阿姨別哭了。】


    悍婦堵著江願,扯著嗓子幹嚎了半天,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擠出來。


    這拙劣哭喪的醜陋模樣,著實令人煩躁。


    她來安全部純粹就是為了抓奸,討說法,宣泄情緒,丟蔣師傅的臉。


    這麽多年來,江願都看在眼裏呢。


    她總是刻薄指責,從未關心過蔣師傅死活,現在卻是在人死後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愛意?


    誰信呢?


    她是為了什麽而哭,江願想想都覺得惡心。


    更何況還是現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


    礙眼。


    實在是...太礙眼了。


    如此想著,江願心中那足以壓死人的悲傷,瞬間化為了不可控的憤怒,想要徹底發泄。


    於是,就在這潑婦哭鬧著,小拳拳要捶到江願胸口時,神子黑著臉,側身避開。


    他用這輩子從未用過的陰冷口吻,惡意滿滿地譏諷道:


    “死老太婆,別演戲了,你就是現在哭死了撫恤金也不會多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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