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樹褪皮,大地披上了一層嫩綠的新裝。


    花園裏,森林中,


    鬱金香、水仙、紫羅蘭、百合競相開放,


    如同染料潑在了地上,為大地添了幾分斑斕色彩。


    與此同時,蜂農也開始工作,在一個個蜂箱中,培育出嗡嗡的蜜蜂,


    而大多數農民,則在各地執政官的安排下,種植快樂植物,以換取工錢和糧食。


    “啊!好久都沒這麽賣力的幹活了!”


    “快點幹吧!幹的越多,咱們得到的工錢和糧食就越多。”


    說這話人,還忍住地摸了摸肚子,仿佛十分懷念那種吃撐的感覺。


    “對了,我看好多人都被安排去了山上,說是去種樹了,這又是怎麽回事呀?”


    “不太清楚,大團長好像說什麽,為了子孫後代,也能用上木材。”


    忽的,一陣疾風吹來,吹得新葉漱漱作響。


    “怎麽了?我咋感覺地在動呢?”


    突然,一個農民指著遠方一隊騎兵道:“快看,那是什麽?”


    順著農民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二十多個,穿著破舊亞麻衣服,臉上還用圍巾圍著的糙漢子,正騎著馬,飛快地趕往村莊。


    一些機靈的農民,立馬丟下鋤頭,奔向了村子。


    那群騎馬的糙漢子見狀,也不惱怒,反而舞起手中棍棒,加速衝了過去。


    踢踏踢踏,一時間,棍棒像雨點一樣打在農民們的身上,


    一個個農民無不捂著腦袋,到處逃竄,一些受不了的農民,甚至躲到了拉糞車的下麵。


    “別打了!饒命呀!”


    “救命呀!誰來救救我呀!”


    聽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其中一個糙漢子喊道:“如果不想挨打,就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聽這話,農民們哪還不知道自己是遇上劫匪了,各個垂喪著臉,不情不願地聽從對方安排。


    踢踏踢踏,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起。


    一支全身披甲,穿著白色戰甲罩衣的騎兵,快速逼近。


    而這支騎兵的領頭人不是別人,正是穿著鑲有金邊盔甲的大衛。


    那流動的光線照在他的盔甲上,仿佛閃爍的琉璃,異常耀眼奪目。


    大衛手持長劍喊道:“衝過去!幹掉那群劫匪!”


    見大衛來了,那群糙漢仿佛老鼠看見貓,手中東西一扔,撒丫子地逃走了。


    大衛也沒去追,一個翻身下馬,親自撿起了散落一地的格羅申。


    一群農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


    大衛將撿起的十幾個格羅申輕輕一吹,吹掉了上麵沾上的塵土,然後走到農民麵前,將格羅申如數還給了農民們,


    農民接過格羅申,仿佛拿著十幾斤重的黃金,整個身子都不利索了。


    一個黝黑的幹瘦老農,揉了揉布滿褶皺的眼角,感慨萬分地跪了下去:


    “大團長!老頭我種了一輩子的地,也隻有您把我們當人看。”


    大衛心中暗爽,但表麵卻很平靜,並親手將老農扶了起來,說出了那句,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


    “大家放心,我成立捷克騎士團的初心,就是為了濟貧救困,讓咱們成為波西米亞真正的主人,隻要捷克騎士團不倒,你們就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大衛身後的一個騎兵不知是情感使然,還是有意引導,突然沒頭沒腦的喊了一句:“捷克騎士團萬歲!大團長萬歲!”


    而才挨了打的農民們,心裏本就對大衛存在好感,聽對方這一嗓子,當即跟著喊了起來:


    “大團長萬歲!捷克騎士團萬歲!”


    大衛嘴上說著沒什麽,心裏卻美滋滋的,看來這手賊喊捉賊的戲碼,已經起作用了。


    ……


    半個月後的,貝拉河畔烏斯季。


    一封信和一名來自捷克騎士團的使者,被送到了羅維拉爾侯爵的麵前。


    羅維拉爾侯爵在看完信後,臉上神情立馬變得古怪起來,給人一種想笑,但又恨的感覺,


    “信上說,麗娜領地冒出來了許多起義軍,所以想請我出兵幫忙,解決那些叛賊?”


    使者點頭哈腰地回道:“是這樣的,尊敬的羅維拉爾侯爵。”


    羅維拉爾侯爵把信狠狠拍在桌子上,冷哼道:


    “是個屁!有你們這樣求人的嗎?不幫忙就不還錢!這到底誰才是債主呀!這還有天理嗎!”


    使者微微一笑,試圖解釋道:


    “叛賊擾得領地不得安寧,自然就沒有什麽好收成,沒有好收成,我們又怎麽還的起債呢?”


    羅維拉爾侯爵眉頭一皺,毫不客氣地反問道:“說來說去,還不是拿債來威脅我!”


    使者搖頭:“侯爵大人,您幫我們,不也是在幫您自己嗎?萬一派賊壯大起來了,對咱們都不好!況且,您不也加入了北方聯盟嗎?”


    羅維拉爾侯爵譏笑道:“你覺得我說的重點是這個嗎。”


    使者訕訕一笑,問道:“那請問侯爵大人,要怎樣,您才肯出兵幫忙呢?”


    羅維拉爾侯爵搓了搓手指:“今年年底,額外多繳三百萬格羅申,我就答應出兵。”


    使者聽後,臉當即耷拉了下來:“侯爵大人,這也太多了吧!”


    羅維拉爾侯爵抬手打斷道:


    “我看你們還真是可笑,難道我出兵不花錢嗎?另外,你也別在這裏多費口舌了,少了這個數,休想讓我出兵。


    最後,回去告訴你們的大團長,少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


    如果今年年末,我拿不到錢,他休想從麗娜領地上帶走一粒糧食,我要讓他光著屁股,滾出波西米亞!”


    ……


    使者回到領地,將羅維拉爾侯爵的話,原原本本地講給了大衛聽。


    大衛聽後,爽快說道:“答應他,不過你要和他講講價,讓他感覺自己撿了便宜。”


    之後,大衛對西門說道:“我們也去見見幾位軍團長吧!”


    來到軍營,


    捷克騎士團被分成了四支部隊,


    其中三支,分別包含兩百騎兵和兩百步兵。


    另外一支,雖然隻有一百騎兵和三百步兵,但其騎兵乃是捷克騎士團最精銳的虎騎,


    而且那三百步兵中的老兵占比也極高,幾乎占了總人數的三成。


    大衛看著隊伍最前麵的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雖然心裏清楚,但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這三位,想必就是咱們的軍團長吧!”


    西門分別指著三個年輕人介紹道:


    “這位是第二軍團軍團長,布萊恩,二十七歲,出生於埃伯斯巴赫,在捷克騎士團中服役兩年,共斬敵二十八人,並且帶領百人隊五次圓滿完成攻堅任務。”


    看著眼前高瘦且留著棕黃色短發的年輕人,大衛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對你有印象!如果不是西門說,你在管理領導方麵很有天賦,我都想把你拉入虎騎了。”


    布萊恩恭敬回道:“大團長,過獎了。”


    大衛笑了笑,然後看向第二個人。


    西門則繼續介紹道:


    “這位是第三軍團軍團長,馬裏諾,二十九歲,出生於貝恩施塔特,在捷克騎士團中服役三年,無論是當十夫長,還是百夫長,其手下的人馬都是最嚴明的,尤其在我們幾次埋伏任務中,圓滿帶領部隊完成隱藏任務。”


    瞧著馬裏諾那副眉清目秀的樣子,大衛更覺得對方像是學生,而不是一位將軍,


    接著,西門指著最後一位道:


    “這位是第四軍團軍團長,艾登,您應該有印象。”


    大衛親切地拍了拍艾登的肩膀,笑罵道:“那是肯定的!我還給他縫過傷口呢!”


    艾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話說回來,我還沒跟您說聲謝呢!”


    大衛擺手道:“沒事,如果沒有你們的一路跟隨,捷克騎士團哪會有今天。”


    艾登也不禁回憶起了一路艱辛,當初的他離開塔博爾,加入捷克騎士團時,別說有個落腳地了,更是被人追得到處跑,能混到如今的位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介紹完軍團長,西門又給大衛介紹了每個團長的指導員,


    “這是第二軍團指導員,布洛;


    這是第三軍團指導員,沙瑪;


    這是第三軍團指導員,波登。”


    大衛則對著幾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們雖然不管軍事,但卻是每個捷克騎士團士兵的思想老師,隻有你們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咱們捷克騎士團才不會變質,不會墮落!”


    三名指導員互視一眼,鄭重地齊聲回道:“大團長放心!我們一定會監督好每一個士兵的。”


    大衛嗯了一聲,轉頭對西門說道:“開始咱們的第二步行動吧!”


    ……


    貝拉河畔烏斯季,


    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後,雙方最後以兩百三十萬的價格達成了協議。


    而五天後,羅維拉爾侯爵的手下,薩博便帶著四百步兵和一百騎兵,趕赴了麗娜的領地。


    踢踏踢踏,等薩博帶人剛進入領地,前麵道路,就被方臉的艾登帶人攔了下來。


    薩博看著對方手下穿的破破爛爛,險些以為遇見了劫匪,


    “喂,你們是大衛手下的人嗎?”


    艾登指著捷克騎士團的旗幟道:“對!我們是來帶路的。”


    薩博以前收過大衛給的好處,所以態度還算不錯,“好吧,你們帶路吧!”


    誰知艾登不但不帶路,還將薩博往一處空地上帶,“大人,你們連日趕路,一定累壞了,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吧!”


    薩博指著旁擺著的一個個酒桶,和一籃籃食物道:“這是什麽意思?”


    艾登笑道:“一點心意。”


    接著,艾登手下五十多號人,從幾個木箱中,翻出杯子和盤子,積極地為薩博他們準備葡萄酒和食物。


    薩博臉上陰晴不定,總覺得裏麵有什麽古怪,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艾登則像沒發現一般,自顧自地拿起剛倒的兩杯葡萄酒,一杯遞給薩博,一杯留給自己,


    “薩博大人,多多關照!”


    薩博親眼看著艾登一飲而盡,其憂慮當即少了一半,心想著對方總不可能將自己灌醉後,把自己宰了吧。


    而隨著一杯杯葡萄酒下肚,薩博及手下的戒備心也少了不少,一些士兵甚至和捷克騎士團的士兵勾肩搭背起來。


    且熱鬧程度,絲毫不亞於趕集。


    “艾登大人,大團長的信到了。”


    艾登揉了揉眼,當場把信拆開看,


    薩博好奇道:“你還會讀信?”


    艾登一邊看信,一邊笑著回應:“會一些常見詞罷了。”


    薩博伸了伸脖子,試圖看看上麵寫了什麽,“大衛騎士寫什麽了?”


    艾登大大方方地將信遞給了薩博:“沒什麽,就是一個名單而已。”


    薩博拿著信,看了半天,最後無奈地將信還給了艾登,“什麽名單呀?”


    艾登收下信,隨意說道:“就是那群叛賊的名單。”


    薩博哦了一聲,隻是他不知道的是,艾登其實隻說了一半,準確來說,上麵記錄的是那些不肯歸降的起義軍名單。


    酒足飯飽後,時間也來到了下午,


    艾登也沒催薩博繳賊,而是建議道:“還是等明天再行動吧!我們也好派人先去打探一下情況,免得讓對方跑了。”


    艾登這話,說的也沒什麽問題,可聽在薩博耳中,就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總覺得對方沒安好心,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這個……好吧!我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情況。”


    ……


    第二日,天蒙蒙亮,鳥兒零零散散地飛了出窩,


    一處山腰上,坐落著七八間茅草屋,


    而茅草屋旁,還有幾個揉著惺忪眼睛的婦女,


    她們從水缸中舀水,借助篝火和爐子,做著早餐。


    嗖嗖嗖,幾支箭矢突然射出,精準地命中每一個做飯的婦女。


    同時,外麵的動靜,也驚動了茅草屋中,還在睡懶覺的男人們。


    一個個拿著鋤頭與鐮刀,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試圖挽救他們妻子的性命。


    不過,這都是徒勞。


    隨著薩博的一聲令下,第二隊弓箭手齊齊站出,僅僅一輪齊射,便將衝出來的男人們,屠戮殆盡。


    薩博揮了揮手道:“清理戰場!解決餘孽!”


    一旁的艾登則細心觀察薩博手下的人馬,並與捷克騎士團的士兵,暗暗作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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