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櫻桃正在自己那屋盤賬,聞聲走出廂房,就見謝柏已經滿臉戒備站在堂屋門口,望著屋外的眼神,滿是警惕與厭惡。


    再結合男人那聲“二姐”,許櫻桃不難猜出來人是誰。


    薑氏也在這時從灶屋走了出來。


    許櫻桃看她臉色不好,溫聲詢問:“娘,不然我去應付?”


    薑氏搖搖頭,她幺弟打小脾氣就不好,一言不合就會打人,她哪能讓小輩為自己出頭。


    內心雖懼怕,但薑氏還是毅然決然踏出了堂屋。


    然而薑柱子壓根就沒工夫搭理她。


    此刻,他的目光全然聚焦於嚴雲瀾身上,那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猥瑣與貪婪,仿佛要將她每一寸都細細打量。


    他不是沒聽說二姐的大兒媳早早守了寡,可他沒想到,這小寡婦能如此姿色。


    細皮嫩肉又嬌俏,一點也不像個村婦。


    比他幾個月前相看的黃花大閨女可要好看多了。


    在此之前,一想到那門親事因著彩禮沒湊齊而黃了,薑柱子就對自家二姐恨得牙癢癢。


    可此時,他卻不這麽想了。


    這麽好看個小寡婦放在這也是浪費,倒不如轉手給他做妾。


    嚴雲瀾不知薑柱子的盤算,更不知他認錯了人,她打小孤傲,對沒興趣的人向來懶得搭理,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她隻瞄了一眼,就繼續低頭削自己的蘿卜皮。


    可習武之人天生就有著敏銳的直覺,薑柱子那“火熱”的眼神簡直快要化為實質,嚴雲瀾頓時蹙起眉頭,琢磨著要不要將手中菜刀甩出去。


    她正想著,就聽身旁謝梨大喝一聲:“有錢!去撓死他!”


    原本窩在雞窩裏貓冬的許有錢得令,剛要站起身衝出去,就被薑氏關上了雞籠。


    許有錢頗為遺憾的繼續窩著。


    “柱子,你來有啥事?”薑氏走到院門前,卻沒有要打開院門迎客的意思。


    薑柱子這才注意到她,總算想起今日是有正事要辦,嘴角扯了個笑容,叫了聲“二姐”。


    二姐?


    這可真是破天荒,薑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從前未嫁人時,薑柱子就從未喊過她一聲姐,向來都是學他們老娘,一口一個賠錢貨的叫著。


    見薑氏沒打算讓他進門,薑柱子的神情有些不悅。


    他晃了晃手中的幾個油紙包,以及一條細細的豬肉,笑道:“二姐,我大老遠拎著東西來看你,總該讓我進屋喝碗熱水吧?”


    言罷,他的目光轉向不遠處的謝梨和謝柏,臉色一沉,故作威嚴地責備道:“沒教養,小舅來了也不曉得叫人。”


    謝梨的胸膛劇烈起伏,一把捏碎了一個蘿卜。


    嚴雲瀾順了順小姑娘腦袋頂炸開的碎發,小聲安撫道:“別氣啦,姐姐待會兒幫你揍他。”


    謝梨果然不氣了,隻是眼神中帶著幾分懷疑:“可是,我小舅氣力很大。”


    “沒關係。”嚴雲瀾笑得一臉胸有成竹,“我打得過。”


    力氣再大那也是毫無章法的野路子,在她這個練家子麵前根本不夠看。


    院門口,薑氏不為所動,隻是神色淡淡道:“之前我和娘已經說得很清楚,咱們兩家斷親了,沒啥事你就回去吧。”


    薑柱子聞言,頓時咬緊後槽牙,語氣不善道:“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和從前一樣,薑氏下意識想躲閃,可又反應過來這是在自家,心下略定,沉聲道:“你給的臉,我要不起,若你想來借錢,我勸你死了那條心,一文沒有!”


    薑柱子很是驚奇,自家那個向來唯唯諾諾,他說東不敢往西的二姐,何時這般硬氣了?


    薑氏卻沒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轉變,她隻覺這般挺直腰板和薑柱子說話,不再事事順著他,無比的痛快解氣。


    薑柱子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但又想起自己受人所托而來,隻好壓下怒火,換回笑臉道:“二姐,你誤會了,我哪是上門借錢,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見薑氏依舊一臉冷漠,薑柱子趕緊補充道:“真不騙你,咱鎮上那個開雜貨鋪的石掌櫃,你還有印象沒?今日就是他專程托付我來找你。”


    薑氏思索良久,到底沒能想起對方是何人。


    從前在娘家時,她兩眼一睜就是幹不完的活,出嫁以前,統共也就去過一次鎮子。


    薑柱子看她這副神情就知道她沒印象,但也不妨礙他繼續遊說:“我直接跟你說了吧,石掌櫃看上了你們村的那個買賣,想在咱們鎮上也開一家分店,你跟村裏那位掌事的東家交情如何?能不能引薦一下?這事兒要是談成了,我給你一……不,直接給你二兩銀子作酬勞!”


    薑氏詫異。


    依著她對這個幺弟的了解,他能舍得拿出二兩銀子分給她,那他從中獲的利,少說也得翻十倍。


    更令她不解的是,那位石掌櫃若是想來談合作,直接來便是,為何偏偏要找上她這不成器的幺弟?


    再者,看薑柱子這副模樣,顯然並不知曉他口中的那位東家,正是她的大兒媳。


    薑氏不動聲色,繼續等著薑柱子的下文。


    薑柱子很是惱火,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麽他二姐依然不表態?


    他之所以在石掌櫃麵前誇下海口,一則是為了那二十兩賞銀,二則也是為了能順利入贅石家,在大舅子和未來夫人麵前留個辦事牢靠的好印象。


    薑柱子此人,雖然人品爛到極致,可耐不住有副好皮囊,這也是石家那個寡居的二小姐,能看上他的原因。


    是以,他故意誇大自家妹子與南溪村那位東家的關係,隻等親自見了麵,再說服對方和石家合作。


    薑柱子卻不知,他隨口胡謅的親近關係,卻真讓他誤打誤撞說對了。


    薑氏見他半晌憋不出個屁,隻好問出疑惑。


    “若是想合作,他直接來談便是,為啥卻派了你來?”


    薑柱子“嘶”了聲,頗為不耐煩道:“還不是你們村那個東家,吃飽了撐的瞎定規矩,說啥一個鎮子就隻能有一家店,咱那鎮子的名額,被人搶先一步給占了去,不然我也不會大老遠跑這一趟。”


    薑氏恍然大悟,他這是被人派來當說客了。


    薑氏不禁為那石掌櫃捏了把汗,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找上她這幺弟。


    “行了,你回吧,既然是按規矩辦事,我也幫不了你,以後不必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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