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踹在了薑柱子的胸口,力道之大,直將人掀翻在地。


    謝柏還要再補一腳時,院外驟然燃起火把,照亮了一片天地。


    眾人轉頭去看,這才發現院外竟然聚集起了幾十個漢子,還有不少婦人婆子正急匆匆趕來。


    這些人先前並未衝進來幫忙,是因為他們也嚇傻了。


    眾人皆知許櫻桃養了一隻鷹,可大部分人都沒見過。


    就算見過的,也隻當它是隻巨型走地雞。


    方才借著月光,他們總算一睹許有錢的戰鬥力,險些嚇得腿肚子抽筋。


    天爺,有這種鎮宅神獸在,甭說是七八個盜賊,怕是再來十個八個,也照樣被打得屁滾尿流。


    當他們鼓起勇氣準備進院子抓人時,又被嚴雲瀾一套行雲流水的棍法驚得回不過神。


    眾人不禁懷疑人生。


    這裏還需要他們嗎?


    完全不需要!


    鄭村長從一個村民手中接過火把,帶著眾人快步走進院子,確認許櫻桃一家安然無恙後,他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


    反觀薑柱子帶來的那幾人,麵對突如其來的村民,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哀嚎連連,乞求能帶他們離開。


    鄭村長嫌棄地看了眼在地上哭成團的幾個男人,命人先將他們綁了,又看向許櫻桃,問道:“櫻桃,這事你打算咋處理?”


    許櫻桃麵色冷峻,聲音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憐憫:“每人打斷一條腿,然後送去縣衙。”


    她並不覺得自己殘忍,薑柱子敢帶七八個男人半夜來偷襲,若她沒有提早做防備,今晚他們一家子孤兒寡母,可就不是瞎眼斷腿這般簡單了。


    鄭村長點點頭,當即點了幾個漢子去做這件事,謝家大房的幾個男丁更是主動請纓。


    他這邊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衝出來四五個年輕婦人,齊刷刷朝著許櫻桃跪了下去。


    許櫻桃趕緊側開身子避過,眼中滿是驚愕與不解:“各位嬸子,你們這是做什麽?”


    有婦人當即哽咽著哀求:“小東家,求求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那不爭氣的大哥吧,我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做出這等糊塗事,我……我往後白給您做工,不要您的工錢!”


    另一婦人也是泣不成聲:“小東家,我哥是我爹娘的命根子,他若在咱們村出了事,我爹娘定然會跑來打死我!”


    更有婦人氣不過,直接衝到被嚇尿的那個男人身前,抬手就是幾個大耳刮子,邊哭邊罵道:“作死啊你!再過兩日我就能帶好消息回去,你如今搞出這種事,我還有啥臉繼續在作坊裏做工!”


    她們全然不知自家兄弟為何會和薑柱子廝混在一處,更不敢想若是小東家一家出了事,她們還如何在村裏待下去。


    此刻,惶恐、難堪與自責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們幾乎窒息,卻又不得不為自家兄弟求情。


    明明娘家即將能過上好日子,可全都被這些不爭氣的混賬東西們給毀了!


    婦人們的男人也紛紛出列,原想將自家婆娘拽起來,卻不想幾個婦人鐵了心就要跪著,他們無法,隻好跟著跪在了自家婆娘身旁。


    他們也氣,也恨鐵不成鋼,更以有這樣的舅子為恥。


    可婆娘嫁給他們這些年,又是生兒育女,又是裏外操勞,眼看日子起來了,哪能因為舅子,把家給折騰散了。


    就是厚著臉皮,也得求一求小東家。


    謝大牛一向在村中沒啥存在感,見狀終是忍不住,怒斥跪在地上幾對夫妻:“你們一個二個,哪來的臉求情?!若是沒有那隻鷹,若不是我侄媳婦提前做了防備,眼下我們謝家二房,怕是一個都保不住!到時候誰來為他們一家子求情?”


    許櫻桃看了謝大牛一眼。


    既覺得意外,又覺得合理。


    而被點名的許有錢,此時早已飛上屋頂。


    夜風輕輕吹過,帶動著它身上金色的羽毛微微顫動,它的雙眼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銳利而冷冽的光芒,洞悉著四周的一切動靜。


    再無半分走地雞的慵懶。


    幾對夫妻聞言,紛紛垂下頭,更有婦人直接捂臉痛哭起來。


    他們如何不知,請求小東家放過自家兄弟舅子,這個要求無理又過分,可若是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斷腿送官,卻又於心不忍。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還是鄭村長開了口。


    他先對跪在地上的人道:“鄉親們,咱們南溪村曆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今晚,他們都挑釁到咱頭上來了,若還輕拿輕放,豈不是明晃晃告訴外村人,我們村好欺負,讓他們全須全尾離開,絕對沒可能!”


    繼而他又轉頭看向許櫻桃,語氣瞬間緩和不少:“櫻桃啊,阿爺知道你心裏委屈,但咱們都是鄉裏鄉親的,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阿爺鬥膽替他們求個情,能否網開一麵,不送官,隻將這些人的腿打斷,你看成不?”


    依著本朝律法,像薑柱子等人這種性質的犯罪,少說也要刺配充軍,這一走,基本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倒不是真想為這幾個混賬求情,隻是想到村裏不少外嫁女四散在各村,真和別村翻臉,那些嫁出去的女娃子,以後怕是不好過。


    許櫻桃倒沒有多委屈,反而對那些求情的婦人頗為理解,此乃人之常情罷了,她也不會苛責。


    但理解歸理解,不計較也完全沒可能。


    既然鄭村長開了口,她無論如何都該給老村長一個麵子。


    許櫻桃點頭:“好,就按阿爺說得辦。”


    鄭村長鬆了口氣,忙讓漢子們去拖人。


    薑柱子眼睛瞎了,對周圍的形勢一無所知,原本還以為這些人隻是在虛張聲勢,可真當被兩個漢子一左一右拽著走時,頓時慌了神。


    薑柱子此刻已全然不顧眼睛的劇痛,開始拚命掙紮,歇斯底裏地咆哮道:“二姐!救救我,我知道錯了,別讓人打斷我的腿,求你了,二姐!”


    薑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將頭別向了一旁。


    很快,遠處便傳來陣陣慘叫。


    翌日一早,許櫻桃給那幾個婦人放了一天的假,讓她們在丈夫和村民的陪同下,回娘家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


    若是娘家村子能理解,往後大家依然可以開開心心做生意,若是非要討個說法,那她也不懼,此事她占理,誰來鬧,她都不怕。


    結果不出所料,各家在得知真相後,皆感自身理虧,紛紛選擇息事寧人。


    曹婆子除外。


    哪怕她得知了薑柱子淪落至此的前因後果,依然找到姘頭薑族長,氣勢洶洶質問道:“薑大良,柱子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管還是不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嫂靠著大山種田暴富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美麗大福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美麗大福蝶並收藏長嫂靠著大山種田暴富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