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嚴雲瀾發現自己想多了,她和許櫻桃,根本回不去。


    一出知州府,兩人就被安排進了王知州的別院,哪怕許櫻桃明說想住客棧,也完全不被采納。


    而她帶來的四個漕幫護衛,也早不知所蹤。


    許櫻桃倒是不信他們會扔下自己跑路,那就必然是被王知州給遣散了。


    畢竟,民不與官鬥,尤其漕幫這種略帶江湖氣息的組織,在麵對如知州這等顯赫官員時,往往隻能順從。


    嚴雲瀾問許櫻桃:“接下來怎麽辦?”


    許櫻桃兩手一攤:“涼拌。”


    從進別院起她就觀察了周圍的路線和環境,旁的不說,人可真多。


    三進的院落,小廝丫鬟護院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十來人。


    而這還僅是表麵上的。


    諸如後院廚房等隱蔽之處,又藏著多少雙眼睛,實難估量。


    許櫻桃默認這些人皆為王知州派來監視她的耳目,想要悄無聲息地逃離此地,無異於癡人說夢。


    至於堂而皇之地走出大門,更是想都不要想。


    王知州這是擺明了要軟禁她,直到她鬆口,答應願意嫁給那不入流的寧王孫才行。


    許櫻桃許櫻桃單手托腮,一臉生無可戀道:“雲瀾姐,你從前說親了嗎?”


    “別提這個,晦氣!”


    嚴雲瀾從果盤中拈起一枚李子,隨意在衣襟上蹭了蹭,便一股腦兒塞進嘴裏。


    瞬間,她的臉因酸澀而緊皺成一團。


    許櫻桃嘎嘎直樂,不再追問她的過往,反而幸災樂禍道:“我是沒指望逃出去了,你得找個機會溜之大吉。不然,憑你這模樣和身段,說不定也會被抬進王府,跟我做伴兒。”


    嚴雲瀾又拿起一片西瓜,邊吃邊斜睨著問她:“你真打算屈服了?”


    “怎麽可能!”許櫻桃用手指輕敲桌麵,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這州城被姓王的牢牢掌控,府城又是寧王的地盤。實在不行,我也找機會脫身,去京城告禦狀!”


    嚴雲瀾撇嘴:“那也未必。”


    “什麽?”許櫻桃不明所以看她。


    嚴雲瀾並未解釋,反而故意嚇唬她:“告禦狀得滾釘板,滾完渾身都是窟窿,你不怕?”


    許櫻桃忍不住一哆嗦:“我還是給人當妾算了。”


    “出息!”嚴雲瀾抬手就給她腦門敲了個爆栗。


    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許櫻桃半點不虧待自己,直接點起了菜,什麽燕翅鮑肚山珍海味,隻要是她能想到的,都一一列入菜單。


    而後是頭麵首飾,布匹成衣,也跟不要錢似的使勁下單。


    反正王知州說了,她住在府城這期間,有什麽需求盡管提,他都會盡力滿足。


    不吃白不出,不花白不花。


    負責監視她的下人皆是麵麵相覷。


    這位鄉君,哪有半點擔憂害怕的模樣,這是恨不得跑州城打家劫舍來了。


    很快王知州得知了兩人的對話,冷笑一聲:“還想去京城告禦狀,沒本官點頭,她們二人休想離開州城半步!”


    接著,他便派人去尋官媒,並命其馬不停蹄前往南溪村,去薑氏那裏取和離書。


    這門親,他們結定了!


    許櫻桃胡吃海塞三日後,決心先送嚴雲瀾離開。


    她出事不要緊,但不能讓嚴雲瀾也折在此處。


    自打察覺到有人在監聽,許櫻桃幹脆和嚴雲瀾用文字交流。


    嚴雲瀾得知完她的計劃,頗有些感動道:“這麽講義氣?那我真走了,你不會留在此處天天哭鼻子吧?”


    許櫻桃沒好氣道:“哭什麽哭,我肯定也會想辦法逃走,你且放心。”


    嚴雲瀾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行,從今往後,你這個好朋友,我交定了,你可千萬撐住,不許給那些臭男人做妾。”


    許櫻桃心都碎了。


    合著從前,嚴雲瀾根本沒把她當好朋友。


    那麽多美味零食,終究是錯付了。


    兩人鬧了一通,將所有紙張付之一炬,許櫻桃這叫來別院的管事。


    她一手捂著肚子,略顯尷尬地笑道:“王管事,我來月事了,還痛經得厲害,能不能讓我的丫鬟去城裏買些月事帶,和活血調經的補藥回來啊?”


    王管事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女子能如此不知羞恥地將“月事”“痛經”這些字眼,隨意掛在嘴邊,一張老臉頓時滾燙。


    這許鄉君,果真粗鄙不堪!


    可對方到底是鄉君,他不敢隨意斥責。


    加之謹記他家大人的叮囑,決不能放這兩人出別院,於是隻能恭聲道:“鄉君請稍等,老奴即刻就讓人進城中購置那,那物。”


    實在難以啟齒!


    嚴雲瀾在一旁沒好氣地補充道:“我們鄉君肌膚嬌嫩,普通料子的月事帶可沒法用。還有那補藥,是我們家祖傳的秘方,豈能隨便讓外人知道?”


    王管事聞言,簡直羞憤欲絕!


    這些鄉野村婦果真不知廉恥,女子秘事豈能這般大肆張揚,他都恨不得找條地縫鑽起來。


    許櫻桃又繼續說道:“管事,我這痛經實在要命,萬一真死在這裏,你也沒法向你家大人交代不是?況且我哪也不去,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王管事實在聽不下去了,隻能勉強同意讓嚴雲瀾外出采買的請求,但條件是必須派丫鬟婆子跟上。


    諒她一個女子,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嚴雲瀾跟著王管事出門時,轉頭用口型對許櫻桃說道:“不許做妾!”


    許櫻桃點頭,笑眯眯朝她擺手告別。


    待嚴雲瀾出了別院,她才長舒一口氣。


    說實話,這三日以來,她始終沒有想到破局之法,送走嚴雲瀾,既是為了她的安全,也夾雜著她的一些私心。


    目前州城府城她都找不到救兵,但,她那隱居田園的師父保不齊能找到。


    隻要嚴雲瀾能成功逃出去,師父知曉此事後,定然不會棄她於不顧。


    可若是此時明著向嚴雲瀾求助,無疑會暴露自己接近嚴家的真實目的。


    她害怕師父師娘覺得她太過鑽營,對她寒了心。


    思及於此,許櫻桃狠狠吃了一大口自己做的雙皮奶,心說嚴雲瀾你可得給我爭氣啊。


    若是成功了,你這輩子就是我唯一的姐!


    半個時辰後,嚴雲瀾墜河的消息傳來,許櫻桃當即崩潰大哭。


    演的。


    “你們還在愣著幹什麽?快去救人啊!要是找不到我的丫鬟,我也絕不會嫁給那蕭十五!”她大聲喊道


    同一時刻,王知州派去的媒婆和人馬,也大搖大擺進了南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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