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加油,抓住那個龜孫......”


    “小風牛逼!”


    村裏人誰也沒蘇淩風那麽大的能量,很快就看著蘇淩風的背影,望塵莫及。


    隻能給他加油打氣。


    蘇淩風憋著一肚子火,就是前麵那個孫子,壞了他今晚的好事。


    槍都架好了,又給收了回去,那難受勁,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眼瞅著壞他的事的人,就在前麵,哪能讓他跑掉。


    張亮看著前麵的莊稼地越來越近,希望也越來越大。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身後的腳步聲,不斷向他逼近。


    他也顧不上回頭看,隻拚命加速往前跑。


    然而身後那個人,比他跑的更快。


    “你個龜孫,壞我好事,讓我追上你,非得弄死你。”


    蘇淩風一米七八的大高個,張亮一米六出頭,同樣是邁一步,都差著半米。


    很快,張亮就要被蘇淩風追上了。


    張亮心裏直叫苦,這哪個愣頭青啊,什麽仇什麽怨?


    這麽不要命地抓我,到底怎麽惹你了?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就要貼著自己,心裏的恐懼和無助,同時湧上心頭。


    “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怎麽回事?誰喊的救命?小風嗎?”


    跟著後麵的村民,有些疑惑道。


    很快有人就否定道:“不是小風的聲音,小風那大高個,聲音洪亮有勁,這聲音聽著跟個雞崽子一樣,哪能是小風。”


    “是跑的那個人?他喊什麽救命?”


    “走,咱趕緊快去看看吧。”


    等村民們來到近前,隻見蘇淩風已經抓住了那人,就在莊稼地前麵,差幾步那人就跑進莊稼地了。


    蘇淩風騎在那人身上,拳頭如雨點般,向那人砸去。


    那人在地下痛苦嚎叫,連聲求饒:“別打了,別打了。”


    “靠,哪個莊的野種,跑我們村來鬧事,你想幹什麽?”


    “就是,先把他打個半死,再給送到鎮上派出所去。”


    “打他。”


    村民們也都圍上去,你一拳我一腳。


    本來大晚上的被擾醒,就不痛快,前麵還以為讓人給跑了,心裏更是都憋著一股氣。


    現在把人給抓到了,哪能輕饒他。


    前麵追上來的都是年輕人,他們為了追人,手電筒給了後麵的人。


    這會兒隻借著微弱的月光,和天空的星光,依稀能看到人。


    加上蘇淩風把那人壓在身下,那人雙手護著頭,誰也沒看清那人的臉。


    村長劉良材和那些年齡稍大些的人,也都追上來了。


    看到村裏的年輕人,圍成一團,嘴裏叫罵著,又是出拳又是伸腳的,還伴隨著求饒和慘叫聲。


    趕忙上前製止:“別打了,都下手輕點,別給打死了。”


    他怕出事。


    要真把人打出事了,最後問責的還是他。


    村裏年輕人都在氣頭上,不顧村長的勸阻聲,繼續拳腳相加。


    村長和幾個村裏年齡大些的人,隻能盡力拉著。


    “小武,把磚頭放下。”


    “小龍,不能打頭。”


    “坤子,下手輕點。”


    一邊拉著,一邊攔著下手不知輕重的人。


    張亮爸媽這會兒也追上來了。


    為了表態,讓村裏人不懷疑他們,兩口子異常神勇。


    村長他們都擠不進去,這兩口子把那些年輕人扒拉開,李秀娟衝進去,照著蘇淩風身下的人,就來了幾臉盆。


    邊打邊罵:“孬吊靠的,讓你欺負我們村的女人,把他褲子拔掉,給他切了。”


    張德慶也情緒激動地,拎著桶給那人來了幾下。


    “別打我,我是張亮,咱都一個村的。”


    張亮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隻得坦白從寬,自報家門。


    “什麽?張亮?”


    村裏人麵麵相覷。


    蘇淩風剛才打的時候,就瞅著這人眼熟,現在聽他自己承認是張亮,故意裝作不信,一隻手抓住他的兩隻胳膊,幫他蓋住臉,讓村裏人看不清他的臉,借勢朝他身上落拳。


    邊罵邊替張亮打抱不平。


    “曹尼瑪的,你還敢誣陷我們村的人,再孬種的人,也不可能對一個村的下手,再說了,張亮一個大小夥,哪能會幹這種事,這是人幹的事嘛?讓你栽贓張亮。”


    蘇淩風比先前打的還要賣力,張亮隻覺肋骨都要被砸斷了,痛得嗷嗷直叫。


    “我真是張亮,不信你放開我,看看我的臉。”


    “靠,還嘴硬,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打死你個狗日的。”


    蘇淩風不顧他的求饒,接著揮拳。


    村裏人見這人說自己是張亮後,蘇淩風情緒更激動了,好似明白過來。


    也都跟著裝糊塗,趁亂對著那人拳打腳踢。


    “就是,我們村的人,怎麽會禍害自己村?”


    “真他媽的不要臉,做了事不敢承認,還冒充我們村的人。”


    “打死他,這種禍害留著他也是浪費糧食。”


    此時,老光棍黃誌強,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衝進人群,不由分說就對著蘇淩風身下那人就是一頓暴揍。


    下手之重,讓蘇淩風都愣了,趕忙從張亮身上起來。


    照他這麽打,肯定要出事。


    黃誌強四十出頭,幾歲的時候就死了爹,他娘沒過多久就改嫁了,一直是他叔叔養著。


    這人小時候起了水痘,不是什麽大事,小孩子一般都起過。


    隻要別在戶外跑,少見風少見太陽,一兩個星期就下去了。


    但他小時候跟著叔嬸過,嬸子因為他經常跟他叔吵架,叔叔也覺得他是個累贅,堂兄弟都排擠他。


    一家子沒個關心他的。


    長水痘那些日子,更是怕他傳染,讓他住牛棚去了。


    他成了人人嫌棄的野孩子。


    自然也不懂怎麽護理,結果這水痘越來越嚴重。


    那水痘又瘙癢的,他忍不住用手去抓,挨個都給抓破了。


    後來他那臉上就毀容了,一臉的坑窪,比蘇淩風要的那塊荒地還亂。


    加上他從小就吃不飽,嚴重缺營養,個頭都不到一米五。


    這樣的人,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時間久了,心理也有問題。


    上次有人翻馬慧家的牆頭,村裏人就懷疑是他幹的。


    但都覺得他精神不正常,村裏人怕被他報複,沒人敢說是他。


    這會兒不知道他又犯了哪門子神經,前麵都沒瞅著他,現在又蹦出來打的比誰都賣力。


    難道是因為這人翻了馬慧的牆頭,馬慧又是他惦記的女人,心裏醋意大發了?


    村裏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村長和張德慶兩口子急了。


    趕忙上前把黃誌強給拉開。


    劉良材很是生氣地怒斥黃誌強道:“你幹嘛?把人打死了你負責啊?犯什麽病?”


    張德慶兩口子先前聽底下那人說自己是張亮的時候,就在拚命往前衝,想拉開那些年輕人。


    但無奈動手的人太多,拉開這個,那個又上去了。


    黃誌強動手後,其他人看他那下手的勁,都感覺要出事,嚇得連忙躲開。


    這會兒兩口子終於能上前查看情況。


    被打的那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要不是胸口還跟著上下伏動,真以為沒氣了。


    張德慶用手電筒照了下躺在地上那人的臉,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昏了過去。


    王秀娟更是放聲痛哭起來。


    “兒啊,我的兒啊......”


    “啊?真是張亮?”


    “怎麽會這樣?快,去家裏拉板車,把他送楊來慶那去。”


    楊來慶是隔壁楊莊的一個醫生。


    “都怪黃誌強,怎麽下手那麽重?看把人給打的。”


    剛才動手的人,已經在給自己開脫,找後路了。


    看著張亮的情況,感覺就是不死,也得一兩個月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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