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賓館,那東西指不定就在這附近。”秦天展說。


    我一麵跟著他一麵疑惑的繼續問:“那那個黑影會是誰呢……”


    “不說準。”秦天展說。


    不知道為啥,我越來越覺得這貨不太靠譜了,而且是越發變得不靠譜,完全不像他剛出現時那麽牛逼哄哄的。


    秦天展帶我快步離開小區,小區外頭就是一條冷寂的大街,和小區裏頭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警察還沒來,這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麽人在,我當時臉還是一直疼得慌,有些恍恍惚惚的。


    一抬頭,忽然看見馬路對麵站著個人,我猛地晃了晃頭,發現那人還站著,不是幻覺,而且,沒一會兒那家夥就朝我們的方向快步走了過來。


    我當時感覺自己被推了一把,秦天展擋在了我身前,正對著那個人影。


    我頓時知道了危險臨近,趕緊伸手去摸衣兜裏的小瓶子,但手卻忽然被秦天展按住,秦天展聲對我說:“別白費功夫了,那東西對她沒用。


    我愣了一下,才看清楚,那個走到離我們僅僅五十米開外的女人就是張雅,還是那副打扮,半邊臉被遮著,另外半邊臉白得嚇人。


    “你還不跑。”秦天展忽然開口,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跟我說的,後來才發現這家夥是在跟張雅說話,“從來沒見過殺了人還呆在犯罪現場的凶手。”


    “是吳正鋒自己跳下去的,即使警察來調查,他們也隻能得出這個結論。”張雅當時的聲音特冷靜,完全不像之前那副八婆的模樣。


    “你手上那東西會害死你自己的。”秦天展忽然又說了句我沒聽懂的話。


    “那沒關係。”張雅說,“小夢死了以後,我本來就沒打算繼續活下去。”


    “你真是為了給那個整容死的女孩子報仇!”我不由得問道。


    張雅沒回答我,反倒直接盯著秦天展說了一句:“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我要找你後麵那男的。”


    “別,千萬別,這事兒能跟我沒關係麽?”秦天展說,“這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嗬嗬……”


    我是已經嚇得要死了,眼前這貨,誰知道有什麽本事,能把那麽多人殺於無形之中,還都活剮了皮,要動我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秦天展卻跟沒事兒人似的用“嗬嗬”來挑釁她。


    “那你也一起死吧。”張雅冷聲說。


    我更加害怕了,不由得退後了一步,這時候我才發現,秦天展背著雙手,一隻手拿著一張黃紙,另一隻手好像被割破了,正用中指在黃紙上畫著什麽--這貨居然在“畫盲符”。與此同時,張雅也一步步靠了過來,她抬起手,手中拿著一個小木牌,或者說是一個縮小版的木質麵具,小得可以當吊墜了。


    就在張雅就要把那小木牌貼在秦天展身上的時候,秦天展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張雅顯然嚇了一跳,接著,一張符就貼在了張雅的胸口,張雅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往後退了半米左右。


    我看見,張雅的身體就僵在了那裏,臉上的神情有點痛苦,但是這個狀態也就持續了幾秒,她就又動了起來,伸手撕下了胸口的符紙,隨手撕成了幾半扔在一邊。這時候我聽見秦天展罵了一句“我操”,接著一扯我的袖子,喊了句:“跑啊!”


    我也就沒頭沒腦的跟著他衝了出去。


    這特麽秦天展也是帥不過三秒,跟二叔一模一樣,完全不靠譜。


    我們沒命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過了幾條街,累得我夠嗆,這才好不容易停下來,我扶著電線杆問秦天展:“你特麽這是什麽節奏……你畫的符,怎麽完全沒用,啊?”


    “我也沒想到。”他按著胸口,說,“司陰符,還是拿中指精血畫的,這麽蠻橫的符紙,居然對那個家夥沒用,特麽的她到底是修煉了多少年的老鬼……”


    “她不是人麽?”我問道。


    “是人,但是用那些個木頭疙瘩煉過體,而且看她那樣子,應該是被人折磨過的,至於是自願的還是別的什麽,說不清楚。”秦天展說,“司陰符這種霸道的符籙,一般的冤鬼和走屍都抵禦不了,剛才在她身上顯然也起了效果,咱們並沒有走錯路子,隻是張雅道行太高……”


    我們正說著,忽然,不遠處的巷子裏,一陣摩托車發動機的鳴響,突然之間,一輛摩托直衝了出來,車背上的那人明顯就是張雅,我嚇得都沒看清楚那摩托是怎麽過來的,好像就是一瞬間,張雅就又到了我們麵前。


    “你丫還挺現代化的……”秦天展直起身子來,看著張雅,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不過這時候的我可沒那麽大義凜然,我還是第一次跟這麽牛逼的“鬼”正麵交鋒。


    張雅冷冷回應:“別逃了,解脫了痛快點。”


    “也就是你們這幫傻比,把殺人都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秦天展厲聲說,“仗著自己那點兒本事,還真當自己是判官了是麽?”


    “殺人償命,法律管不了的,我來管,法律製裁不了他們,我來製裁,這有什麽不對?”張雅憤聲說。


    “這話咋聽著耳熟啊,你跟哪路電視劇裏的三流反派演員學的?”我估摸著秦天展是覺得咱們肯定必死無疑了,故意激怒對方,一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兒,但我特麽還不想死啊,二叔還沒找到,我還沒結婚,女朋友都沒有啊……


    想到這裏,我越發的絕望,甚至做好了轉身開溜的準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馬路對麵的樓道裏,有個人影緩步走了出來,這大街上就沒幾個人,忽然出來這麽個身影很是突兀,而且我發現,他也正是朝我們的方向走過來的。


    走到馬路中間的時候,那人開始加速小跑,我注意到,那人穿著一件連帽的黑色上衣,看起來就跟剛剛出現時的秦天展一模一樣,那奔跑的樣子很帥氣,也很迅速。


    張雅可沒注意到那麽多,又伸手掏出了那塊木牌,這個時候木牌上已經沾上了一點兒血,靠近我們的時候,我感覺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而且不止是臉,手腳都是這樣,好像皮肉被掀起來似的。當時的我想,我算是知道那幾個被活剮了的醫生死之前是什麽感受了,不由得慘叫了起來,但秦天展卻還一直站著,一動不動。


    可就在一霎那間,馬路對麵那個男人已經衝到了張雅的身旁,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張雅似乎嚇了一跳,迅速轉過頭,那人藏在口袋一側的手忽然拿出一個小瓶子,往張雅臉上狠狠潑出一瓶子奇怪的液體,張雅被那液體濺了一臉後大吼起來,捂著臉滾倒在地上。


    那男人生前一步,把張雅拉起來,瓶子扔在一邊,又拿出一張符紙來,貼在了張雅的胸口。


    “司陰符要以黑狗血為引,否則發揮不出最大的效力來。”那人忽然幽幽的就來了一句,“這都不懂,還學別人出來驅鬼?”


    “你……”這回,秦天展也呆住了,一動不動的。


    我好不容易從疼痛中緩過勁兒來,不由得問:“你……你是,你是誰啊……”


    “秦天展,”那人冷哼一聲,說,“我們不是見過麽?”


    啥?


    秦天展?


    不得不說,當時的我簡直陷入了人生中又一個巨大的迷障裏頭,眼前這高人是秦天展?那我身旁這個二貨又是誰?!


    ☆、【第五十二章】複仇


    那“高人”一直沒脫下帽子,而秦天展聽對方這麽說,居然也沒反駁,反而退了幾步,躲到了我身側。


    “你不用躲。”那人冷聲說,“我現在沒時間和你糾纏,但你要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


    我等著秦天展爆發呢,誰知道他居然回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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