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爬起來,但這個時候卻看見了一個人影跑了過來,一把把我扶起來,說:“你怎麽樣?”那人又抬頭看了一眼黑衣人,說:“你幹什麽,這是個人,不是米袋子啊!”


    “哼。他現在和一袋垃圾有什麽區別?”黑衣人冷冷說。


    “呸!”那女孩一把拽起我來,說,“起來,你幹嘛呀。”


    我搖搖晃晃的又倒在沙發上,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


    她沒死,還站在這兒,剛在那一切隻是噩夢而已,真的隻是噩夢而已。


    我當時就忍不住了,也不管滿身的血汙,直接衝上去抱住了她,抱得很緊,我什麽都忘了,甚至忘記了她會不會疼。


    小安低低驚呼了一聲,但是很快也不再抵觸,伸手在我背後摩挲起來。


    這時候,我聽見旁邊有人說話:“操,刺瞎單身狗的眼睛了。”


    我猛地回過頭,秦天展和蕭玉兒兩人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蘇穎也站在一邊,肩膀好像被打傷了,吊著手。


    “你們都沒事,都沒事!”我激動的說。


    “你被皮障騙過一次了,現在居然又被騙了一次。”蕭玉兒哼了一聲,說,“別說你是什麽傳承之人,我們以保護你這樣傻逼的傳承之人為恥。”


    我幾乎要癱軟了下去。


    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皮障,那個時候在北京的郊區診所附近,儺教邪脈也是用皮障嚇了我一跳。我早該想到這次也是一樣。


    我趕緊又問道:“那我……我剛才是不是真的發狂了,我……”


    蕭玉兒臉一沉,說:“這是真的。”


    我趕緊放開依舊被我緊緊抱住的小安,這時候她的衣服上都被我印出了鮮血的印記,我看著秦天展,問道:“我做了什麽,剛才?”


    “你沒強x我,放心。”秦天展聳了聳肩。


    我厲聲說:“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到底做了什麽。”


    蘇穎開口說道:“你當時確實很可怕……”她聲音不急不緩,但是神色卻有一絲驚恐,說道,“如果不是前輩救我們,可能,我們是真的會被你殺死的。”


    我回頭看著黑衣人,黑衣人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你們這一脈人必須度過的劫難,以前很多人都以為是傳言,沒有在意,不過,我和柳問天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所以提前有所準備。”


    從黑衣人的口中,我很快了解到了這一切。其實,如果不是身在其中,客觀來思考的話,這一切並不複雜。我們看到的那口棺材的確是一件吸收陰氣的邪物,但是並非殺生棺。具體殺生棺現在是隨著洛乾坤一起消失了,還是已經被二叔拿到了手,其實,還並不清楚。而那個襲擊我們的人,不過就是一個儺教邪脈的死士,也遠遠不是什麽大掌教,這人雖然厲害,但並沒有到不可戰勝的地步,甚至論單挑,小安也可以擊敗他。


    問題就在於,我們進入了下水道之後,我一直在吸收靈胎丹餘留下來的“毒氣”,這種氣體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沒有什麽,但是對於體質至陽的我來說,卻會產生很大影響,最終,傳承之人的血脈,和之前我遇到的很多事情,吸收過的很多陰邪之力,以及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導致了我體內與生俱來邪性的激發。而小安他們,一方麵,被困頓在陰冷潮濕的地下太久,導致他們心情焦躁,判斷力也有所下降,而且心智不能集中;另一方麵,陰氣和長時間在黑暗中的行進,以及靈胎丹餘留的氣體,也多多少少讓他們體內靈氣波瀾翻湧,容易散逸出去,難以集中。所以,實際上,那名儺教死士,與其說和我們在鬥法,倒不如說是漂漂亮亮的跟我們打了一場心理戰。


    而依據他的計劃,他成功誘導我發狂之後,便在外頭等待,坐收漁利。


    他料定我發狂的時候,我這幾個朋友沒辦法狠下心來殺掉我,肯定會以勸我或者是禁錮我行動為主。而他也知道,傳承之人一旦陷入那種嗜血癲狂的狀態,便會完全忘記自己是誰,任何人都停不下他們來。傳承之人一旦出現這種狀態,要麽力戰而死,要麽等一段時間,等體內邪力散逸,便會自動恢複。


    所以他非常有把握,我會把自己的朋友全部幹掉。


    到那個時候,他便可以出來清場了。


    而他沒有想到的一點是,一直在暗中調查儺教邪脈的所有動向的黑衣人--真正的秦天展;以及柳問天,一直在暗中注視著這一切。


    他們已經早早的來到了店裏,而且和店裏的唐英、羅平取得了聯係。


    唐英和羅平為了避開儺教死士的鋒芒,暫時離開了俱樂部,而柳問天和黑衣人則轉到了下水道的出口處,從外頭破除了禁錮的陣術,悄悄闖了進去,救下了我和小安他們。


    為了引儺教死士再次進入地下水道,黑衣人他們將計就計,秦天展等人離開之後,以皮障之術做出了幾具屍體,又將屍體中的鮮血潑在了我身上,之後便撤出了下水道口。


    秦天展等人率先回了俱樂部,為的是阻攔原路逃回去的儺教死士,而柳問天和黑衣人在另一邊隱藏,就等儺教死士冒頭後出手。


    那儺教死士太過於自信自己的計劃,大喜過望,真的以為計劃得逞。加上本生我也被騙了,那種激動的情緒讓儺教死士更加得意忘形,所以完全沒有想到計劃敗露。


    這個時候,黑衣人和柳問天便衝進了地下水道之中。布討協扛。


    說道這裏,我當時也有點擔心柳問天,儺教死士雖然中計,但畢竟也有些道行,柳問天和他單挑不知道是否會有危險。


    而黑衣人卻不說話,隻是勾了勾嘴角。


    我正有些著急,忽然,柳問天出現在了酒吧沒扣,手裏抓著個布兜子,快步來到酒吧中間,把布兜往地上一扔。


    我看見,柳問天的身上全是鮮血,衣服被染紅的大半,他咬著牙滿臉不爽的說:“髒死了,真是髒死了,下次別讓我在那個鬼地方跟人打,我受不了……我要洗澡……”


    黑衣人則問道:“你怎麽從大路回來,你這幅樣子沒人看見嗎?”


    “放心。”柳問天說道,“這片地方已經快變成鬼城了,根本沒有幾個人。”


    黑衣人這才點了點頭,伸手指著地上的布兜,說:“東西都在裏頭了?”


    柳問天點了點頭。


    黑衣人打開布兜,裏頭是一塊圖騰木牌,幾道符紙,還有一個小盒子。黑衣人把那個小盒子取出來,擺在我們麵前,說道,“就是這個東西了,他們應該不止煉製了一顆,不過,能找到一顆已經不錯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混亂與平靜


    事實上,我大概能猜到那裏頭是什麽東西,小盒子打開的刹那,我隻問道一股臭氣。我不由得退了幾步,擔心那種躁動的感覺再次隨之而來。


    靈胎丹。


    青綠色的丹藥,看著就像一團大型汙垢,光是看看就覺得惡心了,也不知道那幫人怎麽還能吞的下去。


    甚至比我上次一不小心吞下去的那顆暗紅色的螞蝗蠱丹藥還要惡心。這東西。就算是送我吞下去修煉我都不會用的。


    想到這裏,我卻越發疑惑起來。


    看來一直藏在我們屋子下頭的。是一名儺教死士。


    這家夥到底棲居了多久,他是怎麽進來的,他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這房屋下頭“打洞”的。再有,那裏那麽多死嬰,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堆積的。另一方麵,到底他們是利用了什麽樣的容器來製作這丹藥。如果黑衣人說的沒錯的話,他們應該用不上那一口棺材才對,那棺材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和我母校宿舍樓下埋的棺材一模一樣的作用,還不至於能支持那種古典邪術的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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