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二叔肉胎有沒有什麽後遺症,二叔自然說沒有,隨即,他話鋒一轉。說道:“我想,你們所在的位置,應該也可以算得上是個兵家必爭之地了吧?”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二叔畢竟是在利用我們,顯然這一切他也是料定了的,我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剛才的確有人來檢查過。應該會把這個地方給封住。”


    “猜到了,他們沒有能力把那裏根除。隻能封禁。”二叔說道,“好了,等肉胎形成,你們該做的也就差不多了,該回去就回去吧,嗬嗬。”


    二叔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回頭看了一眼秦天展和小安,他們兩人表情各不相同。小安平靜很多,但秦天展滿臉狐疑。我沒空管他們那麽多,簡單把二叔的說法跟他們說了一遍,秦天展聳了聳肩,沒有多說什麽。而小安則說等這裏情況都穩定了,可以帶他們下山再去醫院做個檢查,但是。當然,我們必須事先說清楚,想要恢複生育功能,基本上是不可能了,隻能保住她們的命,這樣,也能避免他們以後再多話。叉坑叉號。


    我當時說我不大會說話,擔心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小安嘲笑了我一句情商低之後卻還是說會幫助我。


    當晚10點多,那些嫩模和演員們的身體狀況基本無礙之後,我試著帶z離開了龍血樹的地界,拿她來做實驗實屬無奈,而且我也是先跟她說的很清楚這一切了,她沒有什麽怨氣,這個時候的她,我總覺得眼神裏有些滄桑,或許這家夥的確是經曆太多了,早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她了。


    z離開龍血樹的範圍之外,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接著,我們便大著膽子帶人下了山,那些人或許並沒有感覺自己身體有什麽變化,下山的時候,我能聽見他們竊竊私語。


    但他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們隻能做到這裏了,肉胎已經形成,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但是她們也不大可能再有人類的基本生理機能了。


    小安好像看出了我當時心裏還有些不舒服,低聲對我說:“其實,我客觀的說一句,他們多半是咎由自取的。除了z,我們了解,當初是被人抓了去取走生育係統的,根據我後來整理的證詞來看,他們中有很多人之所以會被取走生育係統,隻是因為她們生活混亂,放蕩濫交,酗酒賭博,甚至從事那種職業,所以才會被人盯上,被人騙得失去內髒。有很多人在被人施術之後,都還完全不了解狀況,以為自己隻是跟人一夜情了一晚上而已,完全不在意……”


    “你想表達什麽?”我問道。


    “我想告訴你,你沒必要有任何自責愧疚,,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說難聽點,是自找的。”小安說。


    我歎了口氣,說:“小安,你還不了解我?你這麽說我也不會感覺到有一絲一毫的安慰。我有我的理念,我也知道這些人是什麽貨色,但我依然覺得,這件事上她們是無辜的,我救不了她們,我心裏總歸會不好受,放心吧,我自己會調整。”


    說完之後,我徹底沉默了,小安自然也沒再多說什麽。


    我還是那樣,並不覺得這些人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就對他們的死視若無睹是對的。我也不覺得我們救不了她們是理所應當的,救了則是給她們的恩賜。我從未這麽想過。我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是不是也太過聖母太過幼稚了,但我確實沒有改變一些很樸素的想法。回憶起來,我也不知道這算是福氣還是禍害。


    我們淩晨就把這些人帶到醫院去檢查,當時隻有值班醫生,我們就在大廳裏等候,一直等到醫生們漸漸前來上班為止。


    那一大群人,一個個都在旁邊竊竊私語,我從她們的表情裏頭看到了疑慮,但是我什麽都沒有說,我知道這幫人覺得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她們一定以為我是在瞎扯淡,或者是根本沒有效果。我想,一會兒醫生來了就會告訴她們一切。


    整個上午,我們幾乎都在忙著陪著這些家夥檢查。


    檢查的情況,無一例外,她們體內都檢查出了一個不明器官,這個器官就像是她們的第二個心髒一般,雖然在下腹部,卻承擔起了供血和各種平衡的功能,她們此刻的身體各項指標正常,隻是,根本不可能再有所謂的生育功能。有些醫生非常困惑的對我們問東問西,我們沒辦法回答,隻能瞎扯淡。那家醫院裏頭,大概是有那麽幾個醫生曾經給他們中的某人檢查過身體,知道她們失去了下腹部多個器官和整套生育係統的事實,所以這一次更加疑惑,非要留下幾個人來住院觀察。我們擔心節外生枝,大略的安撫了那其中一些人一翻,就準備趕緊回俱樂部去,至於他們什麽時候去北京,怎麽回去,我們並沒有打算多管,而是略顯不負責任的交給了z。我本來不想這樣的,但是z卻欣然接受,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什麽。


    我們很快就回了俱樂部,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剛到俱樂部所在的那個街區,就遠遠看見俱樂部前頭居然有人在跟裏頭的人對峙。我一眼就看見了蕭玉兒和蘇穎,倆姑娘亭亭玉立的一左一右跟那兒站著,一副嚴峻的模樣。走近一些,我才看見羅平也在那兒。至於黑衣人和柳問天,應該是還沒有回來,其他人也不在,而他們對麵站著的不是別人,居然是鏡宇。


    鏡宇手裏提著一個布包,似乎冷冷的看著他們,不退後離開,也不向前一步。


    我換步上前,秦天展本來想快步過去的,被我伸手擋了一下。


    遠遠的,我聽見蕭玉兒說道:“你曾經對我們這裏的人造成過生命安全威脅,我們不可能讓你輕易進去。”


    而鏡宇淡淡的說:“隨你怎麽樣,等你們管事的回來再說吧,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不怕等。”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於是快步走上前去,呼喚了一聲。


    鏡宇當即轉過身來,看著我,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說道:“你回來啦?我來給你送禮。”


    我愣了一下,眼光落在她手裏拽著的那個包裹上頭,我看見,那深藍的包裹上好像染上了血汙,遠遠的我甚至能聞到一股很淡的臭味。


    當時,我幾乎已經可以猜到這貨拿了什麽東西過來了。


    接著,她伸手一拋,我當然不會用手去接,一閃身,那玩意兒直接一個軲轆滾到了我麵前,過不起藍,那包裹散開,裏頭是一顆人頭,人頭還沒有腐爛,但是腥臭四溢,我不由得在鼻子前頭扇了扇,旁邊的秦天展也發出一聲“嘖嘖”聲,小安直接垮了一步,指著鏡宇,說:“你用得著這麽變態嗎?大街上,你是怕警察不抓你嗎?”


    “沒事兒。”鏡宇聳了聳肩膀,伸手甩出一道符籙,符籙接觸到布包之後直接燃燒起來,那顆人頭在我們麵前很快就開始萎縮、幹癟、崩塌。


    “就是給你們看看而已,布包上有朱砂,這道赤練符正好能引燃它。”鏡宇笑著說。


    “這是那個人吧。”我問道。


    “你知道是誰?”


    “雖然沒見過這人,但我能猜到。這是在學校裏見到的那個用蠱的儺教邪脈駝子吧?”我冷聲問道。


    鏡宇點了點頭。


    “你把他殺了,你!”這時候說話的不是我,倒是從蕭玉兒身後忽然竄出來的秦熙,她瞪大眼睛,看著鏡宇。鏡宇撇過臉,說道,“小妹妹,我知道你想複仇,但有的事情不是任性妄為就能解決的,你不是這人的對手,跟他鬥沒有多大勝算,這一次,算是我代勞了,你要是真的覺得自己有能耐,有兩個選擇,要麽你去殺別的儺教邪脈中人泄憤。要麽,你殺了我。”


    “你!”秦熙顯然一直想為自己哥哥報仇,這下仇人被“搶了”,她已經憤怒到了極致,氣氛陡然之間變得極其緊張,我當時也是一陣暈眩,尼瑪這鏡宇怎麽一來就惹麻煩,她是個刺頭嗎?我十分無語的喝止秦熙,讓她暫時不要動怒,身後的蕭玉兒也上來安撫她,她卻一直那麽站著,被拽走的時候,才指著側臉對著她的鏡宇說:“你別以為我不敢,反正傳承之人間必有一戰!”


    等秦熙被蕭玉兒交給蘇穎帶進房間去之後,鏡宇才轉臉望著我,說:“你身邊的女孩子,還都挺有個性的喲。”


    我咬了咬牙,說:“別廢話了,到底什麽事,大老遠的,你怎麽把人頭帶過來的。”


    “我何必帶人頭?我把人帶過來不就行了,人頭過不了安檢,難道人還過不了麽?”他說道。


    我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說:“我看,這人是自己過來的吧,你一直追蹤他,他一直追蹤我,所以你跟著他找到了我,並且在他對俱樂部動手前提前殺了他,拿他的人頭來跟我們談交易,是麽?”


    鏡宇沒說話,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我。


    我又說:“說吧,你想要什麽。”


    ☆、【第二百七十章】大跌眼鏡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這個時候我發現,鏡宇的表情變得很奇怪,有點憤怒。但是又並不是那種帶有敵意的憤怒;更奇怪的是,我在她看我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怨恨,這貨怨恨我啥,她對我有敵意還能理解,這怨恨又是從何而來,一副我玩了她又沒給夠錢的幽怨眼神。這尼瑪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傳承之人女戰士的臉上啊。


    而下一刻發生的事情。直接把我嚇得差點摔在了地上。


    鏡宇死死盯著我,說:“我的條件是。讓你做我男朋友,行嗎?”


    她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旁邊所有人都聽見。


    蕭玉兒當時也露出了一個我曾經從來沒見到過的表情,那表情很複雜,很難以形容。旁邊的秦天展直接“噗”的一聲便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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