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殺人滅口麽?”我看著林玲玉,說道。


    林玲玉沒有說話。


    我平靜地說:“客觀來說,秦天展要刺殺二叔,一定有他的理由,二叔曾經是他的師父,如果不是有讓他必須動手的理由,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那你的想法是?”蕭玉兒看著我。


    “調查十年前那場大火,除了我家人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死者。”我說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真相的一角


    我沒於解釋自己為什麽要調查那些,我覺得沒有必要,蕭玉兒他們應該能轉得過彎來,而且林玲玉已經給了足夠多的提示。


    我知道。我又要經曆很長的一段沒有戰爭的時間了,但這樣的時光或許比直麵儺教邪脈和鬼紋一脈更讓人覺得難受,這段時間,我們在明,而敵人在暗,敵人想要捅我們兩刀可謂是非常容易的。


    整個調查過程,不過三天時間。蕭玉兒給我帶來的訊息,跟我所想的差不多。


    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死的果然不止我母親一個。


    當時整個小區雖然住戶不多。而且有不少當時已經由於假期離開了,但還是有幾位本地人被燒傷。


    真實數據是,死亡6人,受傷15人,蕭玉兒還通過警界的朋友對著死傷的21人進行了排查。除了我和我母親當時被記錄為死亡之外。還有四個人也被記錄,這四個人的照片,蕭玉兒都弄到了手。另外15個人,則由於已經各自雲散全國各處,所以很難調查,蕭玉兒試著查了其中的幾人。發現其中有好幾個上了年紀的已經自然死亡了,活著的那幾個,也隻是弄到其中幾人的照片而已,而且照片也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前。他們在某些地方辦事或是別的什麽,被記錄下來,因此才留下來的照片。


    於是我決定暫時先不調查那幾個“活人”,而是讓她把死人的資料給我看看。


    死人一般都有死亡證明,資料也相對好弄一些。


    我接過死者資料之後,一麵翻看,一麵有些疑惑的說:“你說,劫火之術,幾乎可以把人的內髒燒穿,為什麽當時我們那些人,卻隻是被燒死燒傷而已呢?”


    蕭玉兒當時也愣了一下,看著我,說:“我,倒是沒有仔細想過這件事。”


    “我想這很重要。”我說道,“我不知道,這是否能證明,當時燒殺我們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劫火之術。”


    蕭玉兒沒有說話。


    我又說道:“劫火之術有什麽特征?除了能把人燒得神形俱滅之外。”


    “特征……瞬發,無須布陣,操縱隻需要結下手印就可引動術法。”蕭玉兒說。


    我說道:“那為什麽十幾年前的那場大火,二叔要大費周折的布下大陣?而且,根據洛乾坤的說法,二叔甚至還假借他人之手引動了陣法。”當時我笑了笑,心裏卻泛起一絲憤怒來,“需要麽?就算二叔當年沒有那樣的力量,但劫火之術,按洛乾坤的說法,他是早就會的。他抬手隻要引燃小區裏的某一樣東西,劫火就會像白磷火焰那樣燒個不停,一直到把方圓幾十裏的東西全部燒光為止,除非當時小區附近有靈氣壓製。”


    “嗯……”


    “若是有靈氣壓製,洛乾坤會不知道嗎?”我又說道,“為什麽這些細節,他們都沒有說?”


    “你的意思是……”


    我頓了頓,說:“現在至少證明,二叔在這件事情上,被人先入為主的冤枉了。第一,當年的火不可能是二叔放的。而是有人防火,再嫁禍給二叔。而且嫁禍的十分巧妙,嫁禍得連二叔都以為是自己動手殺了人。所以這十幾年都在追查。”


    “你覺得會是誰?”蕭玉兒又說。


    我想了想,說:“我說不清是誰,也不想這個時候就妄加猜想。我現在隻能模擬當時的情況。二叔很可能的確自己布下了大陣,但為什麽布陣,很難說,也許他是想要誅殺我父親?也許是別的。但後來他應該是放棄了計劃。不過,在此之前,陣法已經被做了手腳,在二叔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人充當媒介衝進了鎮內,不小心引燃了陣法,四周火光衝天。你想,若你是二叔,當時會做什麽?”


    “救人……”蕭玉兒說,“以劉宏前輩的個性,會救人。他知道自己的陣法要傷及無辜,必然會動手能救一個是一個,這樣才能減少內心的愧疚。”


    我點了點頭,說:“看來你對二叔了解不少。”


    “或許吧。”蕭玉兒歎了口氣,“我也是才從對他的誤會中走出來的人。”


    我說道:“那麽,他很可能救出了火災中的某人,但是火勢蔓延太快,卻沒有能救出我和我母親,你想想,當初最容易被救出來的人會是誰?”


    蕭玉兒這個時候有些茫然,停頓了一會兒,說道:“若是陣法啟動,有兩個地方可能會是最安全的……要麽是陣法邊緣,要麽隻陣中心。按理來說,與火焰和禁錮有關的陣法,最安全的位置都該是在施術者一般會站立的陣眼處……這麽說來,最可能被救出來的,隻有催動陣法的那個人。”


    “沒錯,所以我猜想,二叔當時救出來的,就是那個‘媒介’,那個‘媒介’,就是秦天展……假的秦天展。”我說道,“否則以我二叔的性格,除了我之外,他不會莫名其妙的再收一個徒弟。”


    蕭玉兒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說:“那他為什麽要殺劉宏前輩,劉宏前輩救了他,而他無意中害了你。”


    我笑了笑,抖了抖手中的資料,說:“這就是我要你查死亡名單的原因。”過了一會兒,我從六個死者的資料裏抽出兩人來,說道:“六個人中,隻有這一對是夫妻,其中那個男子姓秦。資料顯示他們有一個兒子,但是沒有提及他們的兒子去了哪裏,十幾年前,這個人應該也是十多歲而已,比我稍大一些,算算年齡,你覺得,你會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麽?”


    “秦天展,假的秦天展。”蕭玉兒說,“他調查八屍續命案時,發現火災的目擊證人被殺,接著順藤摸瓜查下去,查到了你二叔,也就是劉宏前輩殺人的證據。所以將一切聯係起來得出結論。你的二叔,劉宏前輩,就是燒殺他父母的凶手。”休每陣血。


    “而當年二叔不止隱瞞了我的身份,也隱瞞了秦天展的身份。”我說道,“原因就是,秦天展就是那陣法的媒介,秦天展在九宮嶺一戰的時候向我咆哮,說為什麽別人可以逍遙法外,而一切卻要他來承擔;而且,他想要誅殺二叔,卻又救下我,在那之前,他又什麽都隱瞞,什麽都不說,對我們總是有所保留,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掩蓋我去接觸當年大火的真相。原因就隻有一個。”


    我喝了一口水,歎了口氣,說:“他愧疚,而且一直在逃避,他愧疚於因為自己引動法陣殺死了我的母親,殺傷了我。也愧疚於因為自己而燒殺了自己的父母。他調查清楚真相之後,隻要一提到二叔,就流露出極端厭惡的情緒來,是因為他覺得一切都是二叔在利用他。他其實是個弱點十足的人,心裏總是藏著秘密,壓抑自己,又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調調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自己調查清楚一切。嗬嗬,我甚至相信,他想要補償我,隻可惜,他的方式錯了。”


    蕭玉兒坐在一邊,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又笑了笑,說:“我知道,有那麽一段時間,你和他走得很近,雖然我知道你們近到什麽地步。”


    “我……”蕭玉兒淡淡笑了笑,說,“抓到他,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我淡淡的說:“殺。”


    “你真的要殺了他。”蕭玉兒問道。


    我說:“那是對他來說最好的解脫。”


    “那其他人呢,那些儺教邪脈中人,如果再來挑釁?”蕭玉兒問道。


    “殺。”我還是那個字。


    “你以前,大概不會這麽說吧。”蕭玉兒盯著我。


    “以前和現在,是兩回事。”我說道,“二叔好不容易扳回一城,又給我們留下了那麽多能夠繼續走下去的線索,我們就沒有理由放棄繼續和儺教邪脈的鬥爭。這一場戰,如果往上說的話,應該已經幾十年了,也是該結束了。既然都說了,這場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麽我們的選擇隻有殺戮。”


    蕭玉兒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房間裏當時寂靜的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的又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社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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