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說:“非常肯定。”接著看向小安。


    小安也點了點頭,說:“二叔在和我們開店的那段時間裏,外界交流明顯減少,但部分交往比較密切的人,我們都是認識的,就算有個別沒有在意,也在我們進入圈子之後,漸漸進入了我們的視野……”接著她又轉向誅邪。誅邪聳了聳肩。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和劉洋的二叔並不能算是至交。隻是我正好在調查我師弟被人殺害的事情而已,目的相同,所以覺得幫幫他也無所謂罷了。”


    “你是說,在北京郊區,斬魂一脈。也就是柳問天的師弟被人殺死的那件麽?”我問道。


    “嗯……當時你應該也在場。不過我聽說,殺人者已經被你二叔給辦了。”誅邪說道。


    我點了點頭。


    “所以說,二叔應該是一早就聯合了所有與儺教邪脈對立的勢力,”小安說道,“二叔已經為我們鋪墊好了很多事,我們沒有理由再失敗了。”


    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接下來,他們會繼續找鬼紋一脈的麻煩。並且肯定要擴大鬼紋一脈傳人的數量,”小安說,“很快,新的凶殺案,可能就會像一年前那樣,突然在全國各地爆發出來。”


    “我並不覺得他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我不由得說道,“大掌教似乎特別著急。”


    “的確,這也是現在讓人感覺到奇怪的地方。”小安說道。


    誅邪補充:“他有他必須現在行動的理由。”


    “而且,這個理由讓他不惜直接和鬼紋一脈決裂,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現在,除了那些執迷不悟的家夥們,大概也沒多少人還相信他大掌教了。”我說道,“我分析,大概有兩個原因。第一,是他已經被逼到了某個絕路上,比如,他已經走火入魔了。他使用劫火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表現出身體不堪重負的樣子來,這一點我覺得很有可能;第二,就是他有了某些必勝的把握,他覺得自己百分之百能打贏這一仗,或者自己的計劃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九十,所以他有恃無恐了。如果是後者的話,我覺得,這件事會變得特別棘手。”


    “不用你說,這也是我們現在最應該擔心的事情。”誅邪說著,又看了看外頭,接著又說道,“不過,他拿走了逐魂甕,吸收了邪神的能量之後,居然沒有再做任何事情,而且像是自顧自的走了,這一點倒還是讓人覺得非常奇怪。”


    我心裏也很是擔心,立刻說道:“趕緊聯係蕭玉兒,集結俱樂部裏還剩下的人,九宮嶺一戰遠遠不是結束,現在大概才是決戰的開始。”


    我嘴上這麽說著,手機已經拿了出來,這種事我其實不是在下命令,隻是忽然想到而已,蕭玉兒現在應該幾乎隻相信我一個人,而且她也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我聯係了她幾回,她才接電話,卻告訴我她在高速公路上,我問她在做什麽,她說她正在趕往南方,上次我讓她調查的那個荼毒娛樂圈的靈異論壇已經查出一些端倪了,他要去一趟沿海,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要再去一趟香港,聯係那邊的朋友。因為論壇很可能是在儺教邪脈盤踞香港的那段時間假設起來的。


    我有些疑惑的問她香港那塊不是已經調查清楚,那邊隻是一個儺教的空殼麽?


    她卻告訴我說有確切的消息證明一開始儺教邪脈的人的確逃到了香港,後來轉移了而已,隻是留了一部分人繼續蹲守在那裏。狀巨巨圾。


    我問她消息來源,她卻直接岔開話題,說很快就有結果。


    當時我有些著急了,到這個時候,她還跟我賣關子。


    我是絕對相信蕭玉兒的,但是我已經受夠了之前他們的處事風格,什麽事都瞞著,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什麽也不說。


    於是我厲聲對她說不要有任何隱瞞,還對她說,現在情況已經有些變化了,很可能靈異論壇方麵也是個幌子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儺教邪脈信任的那個大掌教爭取時間來煉化邪神的力量。蕭玉兒沉默了很長時間,卻低聲回答了一句:“我已經快到廣州了,很快就會展開調查,我相信這個靈異論壇絕對不是幌子,他們絕對會利用這個做大手筆大動作,所以我現在必須查清楚一切。”


    我說道:“那你告訴我是誰給你的消息,為什麽要你過去,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蕭玉兒直接跟沒聽見我說話似的,對我說:“你有事情可以先找林玲玉商量,她人脈比我更廣,查起事情來更方便,而且現在她一直閑著的,九宮嶺那一戰,她也沒怎麽露臉,所以不會被懷疑。”我再想要解釋的時候,蕭玉兒已經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氣的差點摔手機,但最後還是把手機揣回了口袋裏,小安上來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說:“沒事,我們都一樣,我行我素。”


    我搖了搖頭,說:“那就先不管他們了,既然說了要找林玲玉,那就先找她吧。”


    誅邪卻開始說道:“林玲玉可信麽?這個人,和蕭玉兒應該是一路人,而這個蕭玉兒,現在的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麽可靠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這時候我還是選擇相信蕭玉兒。


    我沉默了一會兒,想不出什麽話來回答他,他卻開口說道:“我還是去找柳問天吧,雖然這個年輕人腦子不怎麽樣,全是風花雪月。”說完之後,他率先離開。林一在原地呆了一會兒之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祝你好運,我們在最後徹底消滅儺教邪脈的戰場上見。”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去哪裏?”


    “我當然還有我的事情。”林一說道,“別忘了,我是妖類,嗬嗬,可能你覺得我腦子不太好用,可我活得時間比你們長的多,我認識的人可不比你少,這個時候,不是也該我做點兒什麽了嗎?”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小安兩個人。小安看了我一眼,又問道:“你接下倆準備怎麽樣?”


    “先回去吧,現在光我們倆什麽也做不了。”我說道,接著我又有些惶惑地說,“你不會又要走吧?”


    “放心吧。”小安笑了笑,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我還不了解你,跟你一起那麽多年,你屁股一……”她似乎剛要來句粗俗的,忽然又忍住了,說,“算了,當我沒說。”


    我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說:“怎麽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我……”小安好像想說什麽,但最後搖了搖頭,說,“算了,你這種傻帽,說什麽你都不會懂的。”


    說著,我們倆已經並肩離開了賓館,玻璃門上的咒符被解除了,我又重新加了一道上去,加固了玻璃門,小安也隨機加了一道鬼紋一脈的術法在上頭。我想,這會兒除非是那個大掌教親自過來,大概是沒有人可以打開這道門了,當然一般人可以選擇直接用石頭砸,但是玻璃砸開了,陰氣屏障不一定能砸開,往裏頭走,很可能直接莫名其妙的暈過去。


    想到這裏,我也就放心了,和小安一起離開,但是我們沒有車,這麽晚了也沒有班車,我們隻能走國道另一側的小路,去攔這裏夜晚跑的黑車。這裏的黑車已經特別少了,但是隔壁的幾個農村,貌似還沒有爆出過鬧鬼之類的事情來--其實國內鬧鬼、邪教的事情就是這樣。可能就發生在大家身邊,但偏偏沒有經曆的人就是察覺不到。


    據我所知,那幾個村子中還有旅遊區的社會主義新農村模範村和試點村之類的,那裏麵的人一個個根正苗紅,從來沒有人相信旁邊的小鎮變得空無一人是因為鬧鬼和高人鬥法,但也正因為此,那幾個村子裏有人敢跑夜車,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那種。


    這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我們走了十幾分鍾,鬼影子都每一個,別說是車了,我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


    小安卻忽然說:“你歎什麽氣,你以為這樣的機會還很多嗎?”


    “還真特麽不多了。”我說道,“大半夜的一輛車都沒有,難道太久沒回來這裏也變了,那些跑夜車的也開始怕鬼了不成?”


    小安沒說話,卻加快腳步往前走,以我對她的了解,這絕對是生氣了,我當時有些犯傻,追上去說:“喂,你又幹啥啊?你這是生氣了啊?生什麽氣啊好好的……我都沒生氣……”


    “你當然不生氣,永遠沒心沒肺……”小安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我撓了撓頭,加快腳步跟在她後麵,說:“你就算有鬼紋一脈的術法,也不能走這麽快吧,夜路那麽黑,可不是你有一兩個術法就能……”


    我話沒說完,小安忽然轉過身來,說道:“你就這麽討厭我嗎?你真傻還是假傻?”


    我撓了撓頭,好一會兒,說道:“真傻。”


    小安點了點頭,說:“成,那就當我啥都不是好了。”


    “你怎麽啥都不是了,二叔都說了,你是他侄媳婦。”我說道。


    小安冷笑一聲,說:“是啊,你二叔說是就是了,你二叔要沒說那我算什麽。”


    “二叔都過去了,你怎麽這麽說話。”我定住了腳步,心裏有些惱火,小安沒說話,繼續往前走,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覺得她一個人走,那略顯纖細的背影,有點兒孤單。我忽然有那麽一絲心疼,過了一會兒,才又趕緊了幾步,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到底怎麽了?別這樣好吧?怎麽說現在我們倆,也算是……算是……”


    “我們算是什麽?你到底在想什麽。”小安說道,“我們倆,每時每刻都在戰鬥中,在猜忌中,在爾虞我詐中,你覺得,我們倆並肩走在一起的時候能有多少。對上儺教大掌教,你覺得我們一起活下來的幾率能有多大?你什麽都不知道……我一廂情願了那麽久,你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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