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聚集在一起,麵上笑容燦爛。誌同道合的人早已經湊成一團,商討之後的計劃。


    這樣嘈雜熱鬧的場景下,街道有些昏暗的角落處,一位衣衫破舊的少年顯得更加格格不入。


    他坐在地上,麵前沒有擺乞討用的碗,但地上卻被扔了不少銅錢。


    這些是路過的人,見他生的好看,心情不錯時賞的。


    身旁不遠處的乞丐沒有一個不羨慕他,成天說的一句話便是酸溜溜道:“真是命好啊,全家被魔物屠殺前是個公子哥。”


    “沒享幾年福家沒了,又因為生得好看,總有人願意給錢。”


    之前聽到這句話,少年一般都沒有反應。


    他知道自己身板小,打不過他們。聽了也就聽了,風一吹,就過去了。


    但今天少年沒有再沉默,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戳穿傷口後,少年撐著泥濘的地麵站了起來。


    他順手撿起地上較大的石頭,一瘸一拐地來到說話的乞丐麵前。


    天空從幾分鍾前就開始下著小雨,少年站起身後雨勢越發大。


    雨水打濕他亂糟糟的頭發,將他身上的泥土衝下。


    少年牽著動有些幹裂的嘴角,好像在笑,又好像是對男人之後遭遇的憐憫。


    他說:“你命不好啊?那我送你去地下享福吧。”


    “啊!”男人應聲倒地,頭顱被狠狠砸破,倒在地上時還在潺潺流血。


    “不要謝我。”


    即使這樣,少年依舊不滿意。他跪在男人腿上,用盡全力將他砸得血肉模糊。


    那些掙紮、大罵、求饒 ,全部都淹沒在大雨之中。


    旁邊冷漠目睹全過程的乞丐們紛紛離開:


    “我靠,瘋子啊,這小屁孩瘋了。躲遠點,離他遠點。”


    “真狠啊艸,平時看著默不作聲好欺負的樣子,這是兔子被逼急了開始咬人了?”


    “小聲點,別被他聽到了,不然下一個該死的人就是你。”


    “這顧雲琅不愧是將軍府的人,隨了他父親。”


    ……


    “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雲琅扔掉手中的石頭,忽略腳下大灘血水,自顧自站在原地大笑。


    等笑夠了,他將被雨水衝洗的頭發捋順,一張奪人矚目的臉龐就這樣展現出來。


    較之前被灰塵泥土掩蓋下就已經很好看的臉來說,現在是讓人一見就難以忘卻的極具欺騙性的臉龐。


    是的,欺騙性。


    顧雲琅狼子野心,但他有一張溫和柔美的臉龐。上一世……不對,應該是上上世。


    顧雲琅就是因為這張臉龐被溫嗣音看上,當作裴沅的替身百般羞辱。


    “溫嗣音,等我來找你。第一世把我囚於床榻淩辱嘲諷,還侮辱師尊。第二世我還未進宗門,便毫無人性地將我殺害。”


    “我就想當麵問問你,為什麽?憑什麽?”


    像是想起什麽,顧雲琅突然咧嘴一笑:“這一世,定要讓你嚐嚐被人羞辱的感受。”


    “溫大掌門膚白賽雪,黑發紅唇,滋味應當不錯。”


    ——


    “第一項:靈根檢測。”


    “第二項:智力測驗。”


    “第三項:耐力測試。”


    “最後一項:心魔挑戰。”


    “招收弟子的關卡,往年一向如此。各宗門長老與掌門可有異議?”


    溫嗣音坐在大殿正中央,旁邊位置上皆是各宗門的掌門與長老。


    青雲門為仙界第一宗門,地位非同一般。


    往屆新弟子選拔,關卡都是由青雲門製定。但選拔考驗的內容大差不差,以至於多年以來關卡都沒有變動過。


    溫嗣音眼神四處掃去,眾人皆是擺著笑臉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溫嗣音還想著這次這麽順利,正想敲定時,突然有人開口:“溫掌門,我合歡宗不服啊~”


    開口的男人聲音嫵媚動人,眾人順勢看去。


    男人身穿合歡宗宗服,是很正常的版型。偏偏他穿上,總有一種勾人的魅惑感。


    溫嗣音捏捏眉心,冷聲開口:“不知合歡宗宗主有何提議?”


    “溫掌門~都說了,喊我嬈嬈嘛~”合歡宗宗主此人喚蘇嬈,聽著像女生的名字,但他本人也確實如此。


    此時隻是因為場合嚴肅,平日裏蘇嬈都是以女裝示人。


    見溫嗣音依舊冷著臉,蘇嬈撇撇嘴也沒再糾纏著說些什麽。


    畢竟他熱臉貼溫嗣音冷屁股許久,這千年大冰山怎麽也融化不了。


    現在想想,雖然他討厭單堯,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溫掌門都能拿下。


    可惜單堯的情商時有時無,這會還在火葬場躍躍欲試。


    “蘇嬈宗主還未回答我,剛剛叫停,是有什麽異議?”


    蘇嬈媚眼在溫嗣音身上流轉,柔聲道:“合歡宗比較特殊,修煉除了靠耐力那些,還得靠魅惑的本事。”


    “之前每年招收新弟子,我合歡宗總進一些鋼鐵大直男。不會惑人便算了,動都不肯動一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無情道的那些臭男人混進來了。”


    溫嗣音無奈道:“你可以選擇不收他們,流去其他宗門。”


    聽到溫嗣音這樣說,蘇嬈一下更氣了:“就因為說合歡宗情況特殊,天天讓我們最後一個挑。”


    “那些新弟子擔心不能留在宗門,秉承著來都來了,怎麽著也得留在一個宗門的想法,個個裝的跟真的一樣。”


    “是都不白來哈,把我們禍禍慘了。”


    蘇嬈言辭懇切,聲情並茂,看起來確實是這些年被氣的太狠了。


    溫嗣音擺擺手:“那今年便合歡宗先挑選,其餘宗門可有意見?”


    眾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悄咪咪瞥著蘇嬈。


    開玩笑,就眼前這蘇嬈的‘核善’目光,他們哪裏敢有意見。


    真有意見離開青雲門就得被他折騰死。


    蘇嬈這人睚眥必報,先不說他那數不過來的雙修對象,光是他自己就不好對付。


    等眾人散場,溫嗣音也打算回寢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收徒大典必然很忙。


    結果路沒走幾步,他就被一直站在身旁的賀君安拉住手腕。


    “?”溫嗣音扭過頭,滿臉不解:“你也想打擾我休息?”


    “不是。”


    “那你拽著我做什麽?”


    賀君安沉思一會,隨後抬起頭表情正直:“就是突然很想抓住你。”


    “抱住你。”


    “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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