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難辦了。


    但這個時候,林蕭斌和楚漓顯然已經不想打了。


    他們一旦萌生退意,旁邊的人也開始退卻,就算是陳柏川不太甘心也沒用了,組後,陳柏川隻是冷哼了一聲。放了幾句不著油鹽的狠話,就和那幫人一起退了。


    我站在小路中間,心裏其實很是不解。


    他們是在試探我吧?


    想試試看我現在有多強,如果是這樣,那麽還好。我這次隻是借力打力,並沒有用感到在筆記本上學到的那些新本事,新術法,尤其是錮術,我還沒有敢用上。


    而我站在原地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好像周邊還有人在監視著我,我心裏咯噔一下,但環顧四周,卻看不出什麽不同的地方來。


    我也不願意再過多糾纏,趕緊離開。


    我直接回了家,回去的時候,鄭小玉依舊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而天胎劍已經被送回來了。


    我趕緊問她怎麽樣。她還是逞強說沒事,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她問我受傷沒有,我也隻是搖頭,這個時候,我們已經陷入什麽都不肯告訴對方的困局裏頭,其實那時候我靈氣紊亂的一塌糊塗,但是我不敢說,不想讓她擔心。


    鄭小玉的神情卻依然很凝重,說這件事有些太奇怪了,陳柏川絕對不是那麽衝動的人,就算是為了楚漓也不至於這樣,如果是為了左醫生倒是好理解,但是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左醫生到底怎麽樣了,完全不能確認具體情況。我又說當時我覺得旁邊還有別人在監視我,而鄭小玉就提醒我,說那麽他們到底是不是民間組織的人也值得懷疑了。


    我想象也對,如果真是那組織的,既然已經有些人在旁邊站崗似的呆著了,就沒必要再安插人了,除非那些再次安插的人裏,有不能讓我看見的。


    我又看著送回來的天胎劍,拿在手裏,頓時覺得,的確靈氣更加充盈,我確信用這個劍,肯定能讓我的能力更上一層樓,但是看到鄭小玉的樣子,我又覺得劉會長他們不是不在乎鬼役的死活,就是還有什麽別的目的。


    我有些疲憊,北向休息一會兒,可是才進屋沒一會兒,就接到了協會那邊打來的電話。


    來電話是劉會長本人,他帶著玩味的語氣問我天胎劍怎麽樣了,他告訴我說,這把劍現在已經到了巔峰狀態,陰陽平衡而且靈氣凝聚。我故意說,我還以為還差那個小女孩身上的陰脈呢,劉會長幹咳一聲,說陰脈不適合天胎劍,反而是必須要毀掉的東西,但陰脈倒算是一對。我愣了一下,說這就是鄭小米複活之後,和黑衣人聯合的原因?那麽他們的目的,就是將小女孩和血綾羅結合在一起?


    劉會長說還不確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應該是苦修道的最後一手了。


    我說道:你們現在已經確定這件事和苦修道有關了?


    劉會長說道:嗯,打電話來,正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這幾天我雖然在煉製天胎劍,但是,協會的其他成員仍然在跟進調查這件事。


    經過調查,有一個我們很久都沒見到的人終於又浮出了水麵,而這個人,現在正是苦修道的一員。


    沈舟。


    就是那個時候旅遊區蠱毒案件的時候,毒殺旅遊和林業官方人員的凶手。


    那個人,現在已經正式加入苦修道,估計把自己那一套蠱術也帶了進去。


    不過,我並不擔心什麽蠱術之類的,我比較擔心的是黑衣人把人類變成怨屍的那一套本事。那套本事才是真正可怕的東西。雖然這麽長時間了依然沒有類似的案件出現,但是,我隱隱覺得,他們不會等太久。我跟劉會長說了我的想法,劉會長同意,並且說他們的分析是,可能很短時間內,對方就會有所行動。


    因為,現在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我嗯了一聲,也沒多說,但這個時候,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祥預感。


    放下電話,我回到了外廳的沙發上,鄭小玉手裏拿著天胎劍,神色很怪異。


    我就問她怎麽了。


    鄭小玉說,總覺得這個東西還有別的深意,這個時候送回來,感覺沒那麽簡單。


    她接著又說:加固天胎劍其實用不著那麽多天,當時你去那邊,他們不肯見你,我以為他們是用加固天胎劍來搪塞你而已,以為至少要拖一兩個星期,但是,卻這麽快就送回來,看來就不是這個原因了。我有些搞不懂,他們想要幹什麽。


    “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我說道,“說不定他們方法特殊,本來就比較久呢?”


    “不會,我檢查過了,不是什麽特殊方法,天胎劍我比你了解,他本生對陰邪之物就有很強的吸引力,本生又能自行生發出至陽氣息來,所以要用陰邪之力去加固它是再容易不過的,這把劍,存到這個時候,才還給你,又既不是為了搪塞你,又不是為了別的,本生就很奇怪……


    她這話剛說完,我剛要接上一句,突然,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我本能的一把抽出天胎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亞島廣技。


    天胎劍的靈氣四散而開,房間裏本來就有我們布置的陣法,這一劍直接把周圍的靈氣都引動了,破窗而入的東西,立刻被天胎劍引動的靈氣擋住,紛紛跌落在地上,我定睛一看,分明是一堆長釘,長度嚇人,有的釘子上還有鋸齒。我倒抽一口涼氣,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果然,這個時候,一個繩子從外頭飛了進來,繩子一頭有鉤子,直接鉤在了窗台上,我衝上去,一把拽住繩子一頭,想要從窗台上扔下去,誰知道,下頭卻又嗖嗖的飛來了好幾根釘子,我趔趄後退,而一個人影,已經迅速順著繩子怕了上來,翻身躍到了客廳裏頭。


    我後撤一步,揮劍一挑身後的凳子,凳子倒在地上,旁邊原本灑落成堆的符灰被凳子砸的飛散而開,鄭小玉似乎在這個時候明白了我的意思,迅速把手伸進我衣服口袋裏,拽出一張黃色符紙,向旁邊一抖,符紙和飛起的符灰接觸,迅速燃燒起來,接著我用天胎劍一挑,挑住符紙一揮,朝衝進來的人打過去。


    符紙打出去的時候,他也同時出手,幾顆釘子再次飛了過來。


    但是,我的符紙先到了他麵前,他似乎是本能的開始後退,但是,已經太晚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內奸


    雖然在外頭和人鬥法,我不敢用錮術,但是在這裏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裏的每一處布置都是我和鄭小玉精心設計的,我了解這裏的一切。


    用黃符引動的靈氣,直接包繞住了渾身釘子的苦修道殺手。


    我記得這個人,這應該是他們的幾大護法之一。我曾經用玄火真君符炸傷過他。


    他還是那副樣子,雖然可能由於天氣逐漸寒冷,他身上穿了更多的衣服,但是依然掩不住已經腐壞的皮肉,房間裏滿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腥臭味。


    攪動的靈氣完全困住了他。


    這是我第一次用錮術,但是卻很成功。


    那人已經完全陷入迷障之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應該還有人。”我看了一眼鄭小玉。


    鄭小玉點了點頭。


    我說道:我們先走,這裏困不住他們。


    鄭小玉沒有說話,轉身準備開門,但隨後縮回手來,說:走窗子。


    我點了點頭,她衝到另一麵陽台的窗邊,剛打開窗子。我就看見一條人影,直接從窗口衝了進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他們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拋出黃符,險些擊中鄭小玉,我把鄭小玉往拽到身後,用天胎劍逼退那三人。


    但是房間窄小,逼退他們拉開的距離也十分有限。


    我隻好趁著那幾個人被天胎劍壓的喘不過氣來,拉著鄭小玉,直接推開其中兩個,跳到窗台上,拋出符紙,保證鄭小玉仰身跳了下去。由於符紙的作用。我們倆輕盈落地,我單手撐住了地麵,趕緊站起來,扶好鄭小玉想要跑,但是。麵前卻猛然又衝過來好幾個臉色蒼白,頭發蓬亂,穿著很緊身衣服的家夥,那些人緊身衣上還綁著皮質繃帶,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在壓迫肌肉,這顯然是苦修道的修煉方法。


    那幾個人衝上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抖出了甩棍和匕首。


    有一個人衝的非常快,明顯腳踝上貼了神行符,我跳起來,用後背猛地撞了過去,那人衝的太快,沒來得及出手,就被我狠狠一撞失去了重心。我隻覺得背後一陣生疼。但那人更慘,居然直接被我撞飛了出去,他後頭衝上來的人也因此停住了腳步,我拽著鄭小玉,趁著他們發愣的時候往前衝,咬破手指滴血在黃符上朝他們扔,擾亂他們的視線。


    沒一會兒,我們就衝到了最近的公交車站前。


    我直接拉著鄭小玉上了一輛停在那兒的出租車,讓他趕緊開去協會。


    出租車師父手腳也麻利,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協會的樓下,我拿著劍就要往裏頭闖,有人過來攔我,直接被我推到了一邊,但是在一樓大廳的電梯前,我卻見到了櫻和安小晴,那兩個人看見我們的時候一點意外都沒有,這更讓我覺得,這一切是算計好的。


    我衝到他們麵前,安小晴說道:誅邪已經帶人過去了。


    “什麽?”亞島縱弟。


    櫻補充說:誅邪已經埋伏在你家附近了,他們一出現,我們的人就跟上了,誅邪指揮的行動,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你們……”


    “誅邪反應的情況,說你當時處變不驚,動作淩厲迅速,而且,道行似乎高出不少,至少應該是入道中期。”安小晴淡淡的說,“還不錯,進步的實在很快。”


    “你們都知道?”我說道。


    “嗯,抱歉,用你做誘餌。”櫻若無其事的說。


    我當時直接怒了,當時差點直接在大廳裏就跟他們打起來,但是卻被鄭小玉製止,鄭小玉說還是先見了劉會長再說,櫻冷冷一笑,說:我們也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們確信了你不會有事,才會有這個計劃的,既然咱們是盟友,那為對方做出一點犧牲也是應該的不是麽?


    我咬了咬牙,沒有辦法。


    劉會長見到我們的時候,也並沒有過多解釋,好像拿我們當誘餌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當時想問一些問題,但是,劉會長完全沒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第一句就是:你們沒受傷吧。我回答沒有之後,他就說:這幾天先住在這裏吧,他們的目的是天胎劍,現在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所以他們一定會做亡命之徒,尤其是苦修道的幾個護法,一定會有大動作。


    我說道:你還要拿我們當誘餌?


    “既然手裏掌著天胎劍,這就是你的使命。”劉會長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說,“而且現在,你是絕對安全的。”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鄭小玉卻開口了,說:你們事先知道卻不通知我們,我們沒辦法相信我們絕對安全。


    劉會長笑了笑,說:現在我們不是通知了麽?放心,不會很長時間,他們沉不住氣,很快就會來的。


    接著,他不再多說什麽,直接讓人卻給我們在大廈裏準備房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誅邪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說道:那混蛋被姓鄧的救走了。


    姓鄧的……


    我仔細回憶,大概想起來了一些細節。


    第一次加固天胎劍的時候,苦修道也發動了一場圍攻,也就是我用紫符玄火真君符炸放釘子的家夥那次。當時那人就提到過,怎麽姓鄧的沒有把誅邪殺死。看來這個姓鄧的也是護法之一。包括上次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應該就有三個人了。


    劉會長隨即問其他人怎麽樣,得到的答複是隻抓到了三個人,其他人都被正法了。


    劉會長便站起身來,讓我們自己跟著工作人員去安排好的地方住,他要去審問一下那幾個人,隨即也會把審問結果告訴我們,以示對合作的尊重。我心裏雖然不快,但是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照做。劉會長給我安排的地方比較安靜,但並不簡陋,至少是星級賓館的待遇,還好,錢包、天胎劍、符紙和筆記本我都是隨身帶的,在這裏,也並沒有什麽牽掛的。


    進入房間後,我也靜了下來,我問鄭小玉,這件事,是不是可以證明劉會長他們並沒有把我們的命當一回事。鄭小玉說這個還需要證明嗎,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實了麽,接著她又說,她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她是想到了另一些事情,很值得在意。


    我問是什麽。


    鄭小玉說:你覺得,是誰把我們的住址秘密泄露出去的?


    我說道:很多人知道我們住那裏。


    “那是誰泄露了天胎劍已經加固完成,送回到了我們手上呢?


    我說:難道不可能是劉會長的人被跟蹤了什麽的麽?


    鄭小玉說到:天胎劍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是機密了,按理是不會那麽容易泄露的,可是天胎劍前腳進門,他們的人後腳就趕到了。這就不正常。


    “那就是劉會長他們為了讓我們當釣餌,故意暴露了行蹤。”我說道。


    鄭小玉說:真的有那麽簡單麽?我想苦修道的人也不傻,不至於會看不出來他們是故意暴露,如果真做的那麽明顯,苦修道的人早就知道是陷阱了,難道不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再過來?可是那個拿釘子的家夥顯然是在自己往陣裏頭撞。我想,這裏可能可以說明一個問題。


    “你是說……內奸?!”我說道。


    “隻有這麽一個解釋。”鄭小玉說道,“我想這一切的發生要符合這麽幾個條件,一是對方知道我們的位置,確切的知道天胎劍會送回來的消息和時間,但是知道的信息不全,所以沒能搞清楚我們房屋內部的構造。第二,這個人,應該當內奸時間不短了,苦修道的人對他極度信任,所以連護法都對他給出的信息深信不疑舍身犯險。第三,這人和劉會長的關係也許也是比較密切的,否則不至於知道天胎劍這種隱秘事件。”


    我點了點頭,補充說:這個人肯定沒去過我們家,否則應該早就看出我們屋子有特殊布局了,這個消息也不可能不告訴苦修道那邊。


    鄭小玉點了點頭,說:除非這人是雙麵間諜,很樂於看見苦修道也被算計……


    我們正對話,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第一百八十七章瘟疫


    根據工作人員的說法,我們所住的這個房間應該是整個協會中最安全的部分,會讓我們住在這裏,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我想那麽同理,抓來的重要犯人,他們也應該是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審問。


    大概。也會是在這一層。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站起來衝了出去。


    這個時候,走廊上居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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